第七十章 窮哥的計謀
蘇言自然沒從納蘭璟那兒打聽到自己要的東西來,這家伙嘴巴嚴的就像不想開的蚌殼,除非你拿錘子硬給錘開了,否則拿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但好在納蘭璟還沒人性泯滅到把她從府里趕出去,雖然這得歸功到莫羽頭上,她要是一被趕出去,立馬就被莫羽的人給帶走了。
可溫家的事經(jīng)不起再拖,所以蘇言換了身小廝的衣服,戴好了斗笠就出門了。
對癥下藥,要想趕緊幫溫家把危機度過去,就得先知道溫家的癥結(jié)所在。
所以蘇言一貓腰就進了最熱鬧的小酒樓。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江湖上的人也多,是個刺探情報的好地方。
不過這兒的小二也精明,知道好多人來這兒聽消息,所以蘇言剛一落座就催著蘇言趕緊點東西。生怕蘇言就這么占著位置不給錢。
估摸著自己怎么也得在這兒耗上一兩個時辰,蘇言大手一揮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那小二立馬喜笑顏開,跑著就往后堂去了。
這股子賣東西的勁要能擱在星爸爸身上,也不至于讓人坐一天就點一杯咖啡。
要不說,古人有時候的臉皮比現(xiàn)代人還厚些。
酒菜上齊,蘇言也不急著開吃。她正好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看著一個小叫花子走過去,立馬把人喊住了,就讓人坐她這兒來。
這小叫花子年紀不大,但是比蘇言這身子的年紀要大些,年歲應(yīng)該也在十五六歲之間。
雖然看著像叫花子,但是身上衣服除了破了些,還算干凈,頭發(fā)雖然亂糟糟的,但是看著也不像會長虱子的樣。
“爹娘讓你出來的?”
那叫花子見的人也多了,看著這么個小姑娘開口卻這么老道,知道這人沒那么好對付,所以也不拐彎抹角,“你要打聽什么事兒?”
蘇言就樂意和聰明人打交道,“溫家的鋪子,最近去走過沒?”
“走過,比之前冷清多了。”
“見到過溫染,溫公子么?”
“沒見過,從溫家的玉料出事后就沒怎么瞧見人了。”
溫家在汴梁沒置辦家產(chǎn),所以都在客棧住著了。
“你說冷清多了,有多冷清?”
溫家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國,光是玉礦就有幾十個,汴梁的這個不過是中等的玉礦。
雖說死玉的事情影響惡劣,但是真的就是真的,要想一下把溫家拖垮倒不至于。
只是負面影響一出,訂單便少了,用來周轉(zhuǎn)的銀子就更少了。
那些工地上的工人們鼻子比狗還靈,一看溫家出事,肯定三天兩頭就要來結(jié)工錢,到時候人一多再一鬧,溫家的生意就更不好運轉(zhuǎn)下去了。
所以說到底,還是銀子的事,只要有錢莊敢在這時候放錢給溫家,這坎溫家就能跨過去。
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之前放莊的錢莊都得趕著讓溫家早些還錢,哪可能頂著風(fēng)險再放錢出來,這不是挖個坑給自己跳么。
“你幫我去找一人,就在鳳來客棧。四十來歲的大俠模樣,頭發(fā)和你差不多,亂蓬蓬的,找來這兒,我給你一兩銀子。”
叫花子連答應(yīng)的話都沒說,一溜煙就跑了。
蘇言在客棧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閑著,左耳朵聽見有人說溫家在汴梁的玉礦關(guān)了。右耳聽見有官府的人去查了死玉的事。
喝口酒的功夫,又聽見有人說,溫府全國各地的鋪子都有人去鬧事,說要退貨賠錢。
總而言之,溫家現(xiàn)在可成了墻倒眾人推。
甭管自己手上的活玉還是死玉,都只想著趕緊把貨給退了,這要是砸在自己手里頭,那還有活路么。
總算瞧見一個來去如風(fēng)的大俠,頂著頭爆炸頭進了客棧,蘇言淺笑吟吟,招了招手。
那人還愣了半晌,好像有些不確定,走近了再看,果然是蘇言,卻沒笑出來,反倒板著張臉,“你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蘇言覺得窮哥這人看著大大咧咧,凡事不放心上,放蕩不羈,但實際上一顆心柔軟著呢。
被這么一訓(xùn)斥,蘇言倒有些覺得窮哥像她爸了,只是她爸可沒這么潮流頂著顆爆炸頭就敢到處亂竄。
賞了那叫花子一兩銀子,就讓窮哥和她上二樓包廂。
窮哥這形象實在太過引人注目,這要是傳到溫染耳朵里,她計劃就泡湯了。
瞧著蘇言又是點了一大桌子菜,還有剛剛賞錢的那豪邁。
“怎么,傍上哪個有錢員外了?”
“城東那家,給錢可闊綽了。”
說完,頭上就收了一個爆栗,笑嘻嘻地抬頭表示自己剛才就是耍皮。
簡單交代了下,她這么多天都跑哪兒去了,只是省略了她現(xiàn)在待在納蘭家的事兒。
畢竟納蘭家和溫家牽扯太多,要是一不小心被窮哥說漏嘴了,別說讓她幫溫家,就是她還能不能待在汴梁都不好說。
“你不回去看看溫染?”
“你問問他,要不要我回去?!?p> 蘇言說這話是自嘲,她怎么被人趕出來的,窮哥是沒見著,不然就不會這么輕描淡寫地讓她回去。
“他一直病著。”
說不在意也是假的,蘇言又不是npc,說難過難過,說開心開心,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仍然強裝鎮(zhèn)定,“是么,怎么了?”
窮哥雖然在牢里待的時間長,但是對于情情愛愛這種事,他早在小師妹身死那一刻就想明白了。
“他一個習(xí)武的人,躺在床上愣是下不來地,你說怎么了?”
其實窮哥這話是往嚴重了說,真要一個大活人躺床上一個來月下不來地,那不死也得廢。
溫染是病著,但也只是郁郁寡歡,食欲不振,精神不好,瞧著人憔悴而已,離窮哥說的久病不起還有很長的距離。
但成功地讓蘇言破了功,神情緊張地抓住了窮哥的手,“怎么會這樣?沒請郎中看么?”
這都得怪蘇言看的電視劇,女主和男主一分開,總得有一個人病在床上,而且還是病入膏肓,準備后事的那種。
所以窮哥一說溫染病的不輕,蘇言腦海里就滿是溫染形如枯槁,行將就木的凄慘景象。一顆心被揪得慘了,連臉色都白得嚇人,好像生了重病的人是自己。
“請了,但郎中一直說看不好,這小子又不肯吃藥,不知道能撐幾天。”
這小子不肯吃藥是真的。
窮哥為了讓蘇言信服,還刻意壓低了嗓子,臉上浮現(xiàn)一抹憂色,說的就和真的沒兩樣。
“哐當!”
只見蘇言一下就站了起來,“他現(xiàn)在在哪兒?在客棧么?”
剛一見到窮哥點頭,蘇言立馬撒開腿就跑了,比之前那叫花子賺一兩銀子跑的還快。
窮哥在樓上看見那跑沒了影的身子,嘴角一抹惆悵,“女大不中留啊?!?p> 氣喘吁吁跑到客棧,樓里的小二看著蘇言眼熟,正要開口問呢,人就直接往上跑了去,“哎!上頭不讓進人??!”
還沒來得及抓人,那小身子就一下把門給踹開了。
溫染今日處理事情有些乏了,正想趁著午后稍微瞇下眼,下午再去鋪子處理事情,結(jié)果剛迷迷糊糊要睡著,房門便被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兩扇房門立馬就壞了一扇,歪歪扭扭地掛著。
正要發(fā)怒,就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飛撲而來。
瞧清楚是誰后,心中五味雜陳,又是責(zé)怪又是憂慮又是欣喜,正要開口說話。
沖進來的人抱著他就開始嚎啕大哭,“你別死?。∥一貋砹?,誰讓你不吃藥的,你怎么能這么作踐自己。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俊?p> “......”
這小家伙,一天到晚腦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窮哥在后頭慢悠悠地走來,正好趕上這么一出好戲,要不是實在不忍心打斷蘇言那聲淚俱下的哭訴,他真會忍不住捧腹大笑。
而溫染一看到林霄那詭計得逞的模樣,再看自己這躺在床上,小家伙抱著自己痛哭一口一個死的,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沒好氣地白了林霄一眼,結(jié)果林霄回了他幾個口型——不、用、謝。
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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