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暗月,凄寒古堡。
伊莎貝拉哼著歌,優(yōu)雅地揮動著手中的畫筆,碩大的一張畫布擺在她的面前。
雖然外面天氣有些差,但伊莎貝拉的心情卻非常不錯,今天的精神頭也很好。
又沾了點黑色的顏料,她落下了畫筆。
悠揚婉轉(zhuǎn)的歌聲中,一副油畫很快從畫布上勾勒了出來。
筆刷細膩地勾勒著畫中人的發(fā)絲,伊莎貝拉的神情非常認真。
她那猩紅的眸中,倒映著一個黑頭發(fā)的男子,他向她的方向伸出手來,手中握著她送的紅血石,臉上的笑容溫柔而真摯。
這幅畫,畫得就是莊豪。
如果本人在這里,他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幅畫很完美地體現(xiàn)了他的帥氣。
就在伊莎貝拉準備清洗筆刷時,她瞳孔驟然一抖,顫抖的手把洗筆筒一下給帶倒了。
混成一團、呈現(xiàn)暗紅色的濃稠洗筆水傾瀉而出,落在地面上,被臟舊的地毯稀釋后,干結(jié)成一片暗紅色的污漬。
“鮮血……”
兩個字從伊莎貝拉的喉嚨里擠了出來,她揚著頭,臉頰緋紅,滿頭柔順的金黃色長發(fā)披散在身后。
高墻上,一幅幅畫著莊豪的、大小不一的畫作,映入伊莎貝拉的眼眸。
“啊……”
她陶醉地、無意識地呼吸著、品味著,那一縷縷劃過喉嚨的美妙滋味啊~
這是千年來最無尚的享受。
……
塵土飛揚間,一輛校車沖了出來。
慣性作用下,掛在車尾的小丑只堪堪抓住了車門,他的整個身體都懸在半空,如果校車保持這種速度,他很難登上來,甚至還有被甩下去的風險。
可惜,外面的路況很差,沒有可供校車這種體量的車,高速行駛的道路。
“狗皮膏藥!”
莊豪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對著后門舉槍就射,一梭子子彈打出,卻并沒有將小丑打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梭子可以讓小丑去見撒旦或者警察的子彈,竟然全部如玩笑一樣地打空了!
小丑的笑聲仿佛在嘲笑莊豪的槍法,也像在嘲笑自己的命連撒旦都不敢收。
趁著這個空隙,他一躍而上。
“哇哦~”
登上了校車,小丑還不忘擺一個帥氣又詭異的poss,這才不緊不慢地朝車頭的莊豪走去。
“我的小老鼠跑哪去了?”
現(xiàn)在的莊豪手里就只剩下一把手槍了,而小丑的手里還有多少子彈卻不得而知。
校車已經(jīng)駛出了銀行,融入了門口馬路上的一眾校車車流里。
偌大的校車本是醒目的標志,但瞬息之間,便藏木于林,成了不易察覺的漏洞。
只要順著車流遠離銀行,他們就都能順利逃走。
可惜,莊豪是否能離開,并不是他自己說得算。
“你以為當我的司機,我就可以放過你嗎?”小丑的聲音步步緊逼。
莊豪將整個身體埋入座椅里,盡量不給對方射擊的機會。
“冷靜一點,不然我們都得玩完?!?p> 莊豪這話并不是虛張聲勢,他的位置視野很好,可以看到不遠處飛速趕來的警車。
市中心的銀行被搶,這顯然會驚動警方,只是電影需要,他們總是只能晚一步趕到現(xiàn)場。
“我好害怕哦~”
車上的對峙還在繼續(xù)。
雖然小丑嘴上這么說,但他卻仍大張旗鼓地向莊豪走來,甚至哼起了歌。
這種壓迫著別人的感覺,或許讓他非常暢快吧。
將面上的小丑面具摘掉,他踩著踢踏舞的步伐向莊豪走來。駕駛位上的莊豪,看了一眼不斷逼近的警車,握著手槍的左手緊了緊。
“啾!”
一顆子彈從莊豪的耳側(cè)打過,他剛偷眼看了一下座椅間小丑,這么刁鉆的角度竟然都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可惡啊,難道他就不怕被警察發(fā)現(xiàn)嗎?
小丑已經(jīng)走到了中間的位置,一手拿槍指著莊豪,一手把玩著一把匕首。
“貓捉老鼠的游戲我很喜歡,把這當做是大餐之后的小甜點,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哈哈!”
是說搶銀行是大餐,而殺了他是甜點嘍?
該死的瘋子!
身前是不斷逼近的狼群,身后是步步緊逼的瘋狗,小丑面具后的莊豪放肆地揚著嘴角。
長久帶著面具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保持著微笑,緊急的情勢,一直刺激著他的心臟和神經(jīng)。
警鈴聲,腳步聲,輪番交替鉆進他的耳朵里,壓迫著他最后僅存的理智。
咔…
腦海中輕輕的一聲響,虛幻縹緲。
“哈哈哈哈,哈哈哈!”莊豪抑制不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是有個越緊張就越想笑的怪毛病,但從沒有哪次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法控制地笑出聲來。
我為什么笑?
莊豪的眼角掛著淚,肚腹有點疼,但他就是停不下來。
急促的警笛聲傳入耳中,讓他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大笑的沖動。
一陣陰影籠罩住莊豪的視野,很快他臉上一輕,小丑面具被摘掉扔在了一邊。
小丑那猩紅夸張的妝容映入莊豪的視野,他就那樣側(cè)著上半身,歪著頭,一手在耳邊比作聽筒,狀似仔細聆聽著莊豪的笑聲。
這妝容太刺激了,兩人間的距離也是,小丑手里的槍口也是。
一切的一切,都讓莊豪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聲中,校車與警車擦身而過。在笑聲中,兩個小丑駛向了遠方。
……
高端時尚的家居臥室里,一只“白豬”裸著上半身靠坐在床前。
“把那段監(jiān)控錄像發(fā)過來?!?p> 他冷靜地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吩咐別人端一杯水一樣,漫不經(jīng)心。
但他身旁的女人卻有點嚇到了,道爾頓現(xiàn)在很生氣,十分得生氣,甚至要氣昏頭了。
她不敢出聲,只盡力裝作熟睡,他剛才可夠折騰她的,此時“睡過去”并不奇怪。
心情糟糕的道爾頓根本沒理會她,而是看起了銀行經(jīng)理發(fā)來的一份監(jiān)控錄像。
他肥碩的手舉著手機,屏幕中大部分視野都被錢堆遮掩住了,這顯然是銀行錢庫里的隱蔽攝像頭拍下的畫面。
監(jiān)控錄像播放沒多久,屏幕突然一暗,等再亮起來時,前后不過間隔一秒鐘,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一個男子竟然憑空出現(xiàn)在銀庫里!
“是他……”道爾頓心頭一緊,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
他霍然站起,身上沒穿衣服,便跑到客廳里打開公文包取出另一個手機,撥通了里面唯一的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