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梧棲翻來復去睡不著,腦中一直回想著剛剛謝玦的動作,謝玦的話,謝玦的語氣。心中有些煩悶地坐起身來,走到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勾勒著,作起畫來。待完成之后,她看著畫不知在想什么,又把它藏在層層宣紙之下。
這日,云梧棲和夏知照舊身著男裝在茶樓聽書。此時說書先生正講道十幾年前玉國和楚國聯(lián)姻之事。
“話說當年,玉楚兩國聯(lián)姻欲結(jié)百年之好,可誰知玉國公主半路失蹤下落不明,楚國上下皆認為玉國言而無信,挑釁楚國,楚帝大怒?!?p> “而玉皇則認為公主失蹤與楚國脫不了關系,是要楚國給個交代,至此兩國聯(lián)盟破裂?!?p> 云梧棲之前沒聽過這段故事,是以現(xiàn)在繞有興趣,聽完之后云梧棲有些感慨地問夏知:“你說那云國公主因何失蹤呢?”
“或許為了心愛之人吧?!痹莆鄺Γ@丫頭想問題還真簡單,破壞兩國結(jié)盟受益者眾多,而云國就是最大的受益者。玉楚兩國結(jié)盟,三國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云國獨木難支岌岌可危,說不定這里面還有云國的手筆呢。
為愛出走,這種事情她是不會做的,身為云國公主自然是以云國為重,她先是云國的昭和公主,再是云梧棲。
說書人又開始講另一個故事,不過這個故事她之前聽過。所以她有些無聊地望向窗外,忽然瞥見前面的四方賭場幾字,一時有些心癢。
她拍了拍一旁聽得入神的夏知,又附在耳邊輕聲地誘哄她。
“三哥沒有派人跟著我們,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
“而且夏知有了錢你就可以去更多的地方玩,吃更多的好吃的,買更多的東西不好嗎?”
夏知聽地有些動心,云梧棲心下一喜,繼續(xù)慢慢誘哄道,最終兩人向著賭坊走去。
進了賭坊云梧棲和夏知直接來了百兩局,兩人玩了十幾把,有輸有贏,觀察到跟著她們的小廝離開,兩人便放開了玩。到最后二人錢袋里都是鼓鼓的,準備離開的時候,云梧棲瞥了一眼千兩局那邊。發(fā)現(xiàn)一個身穿靛藍色長衫,頭發(fā)高高豎起,有些痞氣的少年正在坐莊。
云梧棲一時心下有些好奇,頭一次見這么小年紀坐莊的,還是在千兩局,看來這少年本事不小。又回頭看了看夏知,不知他與夏知誰更厲害。她一時玩性大發(fā),便拉著夏知朝那邊走去。
夏知有些疑惑地望著自家公主,平時公主從來都不去千兩局的,一來千兩局高手眾多,二來太引人注目了。云梧棲只說覺得夏知這衣服和那位公子還挺配的去瞧瞧,夏知鬧了大紅臉。
兩人上桌玩了幾局,發(fā)現(xiàn)這位公子還真是位高手,不過若是夏知與他正經(jīng)玩一場也不一定會輸。探得這位公子實力之后,云梧棲便也沒了什么興致。剛準備離去,身后卻傳來一句公子留步,不過這話確實對著夏知說的。
“不知在下可否與這位公子單獨來兩局。”
夏知看了看云梧棲,這位公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過兩局她們也不好拒絕,她點了點頭。
夏知再次上了桌,兩人不分上下,兩局之后,一位小廝匆匆跑上來,對著這位公子道:“二公子,公子來了?!?p> 云梧棲繞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小廝口中的二公子,視線在他腰間掛著的白玉佩上停了下。她有些好奇那位“公子”是誰,她的視線落在樓梯口處,她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熟悉的人,謝玦。
謝玦看到云梧棲時嘴角勾了勾,笑道:“五兄,好巧?。 ?p> 云梧棲看到謝玦,心中泛起一絲異樣,一種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云梧棲來不及深究就被打斷。
“四哥,你來了?!?p> “阿衍,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番下來,云梧棲才知道賭桌上這位公子名莫衍,是尚書左丞之子,與謝玦是師出同門。尚書左丞向來以文人自詡,門流清貴,沒想到居然有這樣一個兒子。
“五兄,不如我們來賭一場”謝玦看著云梧棲,此時他們幾人正坐在賭坊的頂樓的包廂之內(nèi)。
“賭什么?”云梧棲支著下巴看著他。
“若我贏了,你任我處置?!?p> 夏知有些生氣地對著謝玦道:“大膽,你怎么對我們家公子能說出這種話?!?p> 莫衍伸手敲了敲夏知的額頭道:“小公子,你家公子都沒說什么,你急甚?!毕闹闪怂谎郏栈厥粥溃骸捌膺€挺大?!?p> “若我贏了呢?”云梧棲沒甚在意。
“自然是我任你處置?!敝x玦湊近云梧棲,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我對世子不感興趣,”云梧棲身子向后退了退,視線落在謝玦腰間的玉佩慢慢道:“可我對這塊玉佩到頗有興趣?!?p> 謝玦看了看,“哦”了一聲,說了句那倒也行。
“不過,我不會玩,所以我們我就比運氣吧?!敝x玦看了看莫衍,莫衍點了點頭,說了句他確實不會。
謝玦開始笑了起來,笑聲由小極大。云梧棲頗有些無奈,有那么好笑嗎?誰規(guī)定了來賭場就一定會賭。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云梧棲拿起搖了一下就放下了。他們?nèi)私槭悄康煽诖?,還能這樣玩,謝玦率先反應過來,連連鼓掌,又笑起來,還說了句,五兄真乃奇人也。
拼運氣嘛,搞得花里胡哨干嘛。比大小,云梧棲賭小,謝玦賭大。最后云梧棲拿著謝玦的白玉佩向外走去,只是剛走出門口,就被謝玦拉了進去。
留下外面兩人面面相覷,夏知看到此景有些急切地敲門,莫衍卻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又用雙腿抵住她。莫衍比她高一個頭,夏知一時動彈不得。
看到此景,莫衍哪兒能不知道這兩人應該是女子,他可不能讓這個小丫頭壞了他四哥的好事。
夏知氣急大罵著他,又對著里面大喊,莫衍聽著有些心煩狠狠對著她道:“你若再說話,我不介意做一回登徒子?!闭f完還慢慢湊近她。
夏知嚇得立刻一動不動,剛剛顧著著急自己公主去了,如今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她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她不敢再對莫衍大喊,只是弱弱地道:“我不亂動了,你能不能放開我?!?p> 莫衍也意識到自己如此對一個女子確實有失體統(tǒng),放開了她,不過還是裝做兇狠地威脅她。
夏知敢怒不敢言,只能弱弱地瞪著他。莫衍看著她這副淚光點點,嬌喘微微的模樣,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甚是可愛。
房內(nèi)云梧棲被謝玦抵在門上,謝玦附在她的耳邊帶著幾分委屈道:“阿梧,怎么能拿了我的東西就走呢?!?p> 謝玦說話時氣息噴灑在云梧棲的脖頸處,云梧棲脖子覺得癢癢的,身子向外偏了偏。她抬頭望向謝玦道:“怎么,愿賭服輸,世子該不會是輸不起吧?!?p> “嗯,我向來都是輸不起的”這語氣比起剛剛更委屈了“阿梧,你再哄哄我吧?!?p> 這男人真是好生不要臉,云梧棲氣血上涌暗罵道,簡直無法和他正常交流。
“世子該不會是對我動心了吧?”
回府之后,夏知看到云梧棲還在把玩從謝玦手上贏來的白玉佩,頗有些好奇。
“這四方賭坊和四方錢莊幕后東家應是同一人,你看到莫衍身上的白玉佩沒?”
聽到莫衍二字,夏知臉有些微紅,點了點頭,云梧棲看著玉佩,沒有注意到夏知的異樣。
“謝玦身上也有相同的一塊,那小廝喚莫衍二公子,謝玦公子,若我猜的沒錯這玉佩應該是信物?!?p> 所以這玉佩用處大了,云梧棲心中暗喜,以后再也不怕皇后那個老妖婆克扣月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