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日,晚上十一點(diǎn),安元找了個大概是自己體重兩倍多,型號小一些的箱子。
先把箱子舉在頭頂,堅(jiān)持了幾分鐘,歇了會兒,又嘗試著雙手平舉。
結(jié)果他太高估自己了,差點(diǎn)把自己腳砸了不說,更差點(diǎn)鬧出大動靜,驚醒其他人。
后面半小時內(nèi),他又換了幾種方式。漸漸的,流汗,喘氣。
……
城墻上。
在安元左后方不遠(yuǎn)的位置,一名普通士兵抱著槍,坐在地上打盹。他值守的是后面,就算妖族大半夜的穿地偷襲,也不會選擇那里。大部分覆蓋著鐵皮,也是吃力不討好。
他漸入夢鄉(xiāng)。突然勛章內(nèi)有人呼叫他。他聽聲音是自己一個兄弟,五級納米戰(zhàn)士。這家伙經(jīng)常給他一些幫助和好處,他心里感謝他,但大半夜的不睡覺找他干嘛?
這城上又沒樂子!
那人道,“你把音量調(diào)到最小,放在耳邊?!?p> 附近又沒人,而且那家伙有必要偷偷摸摸嗎?他照做了。
那人問他,“你看城下又動靜嗎?”
他有些無語,就問這個?“好幾年都沒動靜了?!?p> 那人直接道,“叫你看就看!不是城外的一方。”
下面的情況倒是一覽無余,一邊是帳篷堆,一邊是物資堆。他用狙擊瞄準(zhǔn)鏡粗略的看了一遍,還真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東西,“有個人?”
“年輕嗎?十八九歲的樣子,比較瘦,細(xì)碎的長發(fā)?!?p> “你認(rèn)識他?”他有點(diǎn)驚訝,“你要干嘛?”
那人,“練了十幾年的槍,對自己的槍法有信心嗎?”
“廢話!”
“打他的頭,一顆子彈?!?p> 他差點(diǎn)就走火了,“你要干嘛?跟你有仇還需要我動手嗎?他不是平民就是火頭軍。”
那人,“叫你做就做,成了你有五百萬,不成,沒錢拿。暴露了,你也沒命?!?p> 臥槽!他又差點(diǎn)走火了。一顆頭這么值錢嗎?他這么多年白服役了!還跟自己有關(guān)系,那家伙可從來不會威脅他的性命。
下面的是個什么厲害人物?
“我的意思懂了嗎?”
“懂了,懂了!不管成不成,你可別把我賣了?!?p> 那人笑笑結(jié)束了通訊。他旁邊站著黃達(dá),對他說,“你小子猜的可真準(zhǔn)。”
黃達(dá)謙虛的笑了笑。他沒猜,是在賭!
如果安元和他一樣是嗑藥,白忙活。
如果安元貨真價實(shí),絕對不甘愿只做個火頭兵吧。不想做,那就得找他師傅給他出主意。
當(dāng)然這些也是他不知道的。他問了好多研究員和戰(zhàn)士,才決定碰碰運(yùn)氣。
讓他意外的是,那小子第一晚就睡不著了。
這樣也好!
不過死了可別怨恨他,是你自己迫不及待往槍口上撞的!
不對。他擔(dān)心這點(diǎn)干嘛,那小子恐怕被王星利用了還什么都不知道吧?
……
安元叉腰站在箱子旁喘氣,踢了一腳箱子,不打算練了,十二點(diǎn)之前結(jié)束,不然明天搬箱子萬一栽跟頭……
他彎下腰準(zhǔn)備把箱子搬回原處。
先是聽到了呲彭一聲,然后耳膜刺痛,也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擦著自己的頭皮劃過!
臥槽!子彈!
安元連滾帶爬往箱子堆里跑。這里離帳篷比較遠(yuǎn),他還沒喪失理智,如果跑去那邊,別人得手的機(jī)會更大!
他也不敢大聲呼救。萬一人急了,掏出把步槍,他就成塞子了!
他一轉(zhuǎn)頭,又有一顆子彈打在了箱子上。
安元一頭扎入箱子堆,最后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鞋底!
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這些箱子堆倒,把自己埋上。
萬幸的是,子彈聲停了。
那個狙擊手唄箱子擋住了!
安元臉色慘白,大口喘著粗氣,他甚至有點(diǎn)埋怨吳果了,早讓他死了得了,一次比一次要命!
老王頭兒也不能饒!肯定是因?yàn)樗约翰乓鹕仙恚?p> 罵過去罵過來還不如罵他自己。他要在這躲一晚上嗎?
那家伙萬一正在找新的方位呢?
不行!安元搖頭,他要讓人知道有人在殺他。
勛章?他摸了摸胸口,還放在帳篷里!
夏杜不能指望了。喊出聲也不是上上之選,大晚上大喊大叫神經(jīng)病嗎?
摔東西!對,摔箱子。砸在鐵皮上,動靜大,也夠引人注意,別人說不定以為妖獸偷物資呢?
他拋出第一個箱子,一顆子彈就將它擊穿了!
莫非那個狙擊手還等他出去?
特么的!安元大怒,他連著拋出十個箱子,射吧,最好是有人一眼就發(fā)現(xiàn)你的位置!
……
城墻上那名狙擊手覺得自己好傻,第一次失手,那小子命大,他連著射這幾槍幾個意思?
幫那小子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嗎?
他連忙換了一個地方藏著,裝睡。
沒忘了通知自己的兄弟,“我失手了?!?p> “你不找我要錢我難道不知道你失手了嗎?”
他:……吼這么大聲不怕暴露嗎?
……
城墻下有好多人驚醒了。夏杜第一個沖出帳篷,外面只有安元一個人,真要出事,他不出事誰出事?
他找到安元,還在拋箱子!
“怎么了?”他抓住安元的肩膀,出去還好好的,現(xiàn)在臉色慘白,大顆的汗珠從細(xì)碎的長發(fā)里滾出來。
安元像傻了,“有人開槍殺我?!?p> 夏杜眼神震驚,那些人動作這么快?是不是馬上自己也要遭殃了?
那些人既然已經(jīng)下手,多半在背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影子?,F(xiàn)在驚動的人越來越多了,城墻上也有人冒頭。他認(rèn)識的一幫家伙就跟在自己后面。
這事不能鬧大。那些人也不怕鬧大,鬧大了也沒用。
“你是瘋了嗎?”夏杜狠狠的罵他,“給你說了要訓(xùn)練可以,別弄出動靜,你這練傻了,開始拋箱子?
既然你這么喜歡箱子,明天一個人搬十個人的份!”
夏杜轉(zhuǎn)頭給身后的幾個人說,“這小子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精神有點(diǎn)不對,大晚上鬧出這么大動靜,打擾大家休息了,不好意思,我后面一定多加管教!”
他給安元使臉色,“還不快去把弄的擺好,滾回去睡覺!”
安元反應(yīng)過來,夏杜在幫他掩飾,只是這么明顯,別人一看就知道吧?
他順著人的意思做,也想快點(diǎn)入睡,睜眼就到白天,
看到安元明白過來,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夏杜又對那些人說,“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要不然,一起幫幫忙?”
那些人懶得理他。
傻子都知道你在做戲吧?
他們也沒有多待,回去了。又不是自己人,不想明說,他們還不想操心呢?
搬了一輩子箱子,誰有閑心大晚上還搬箱子?
城墻上的人見人都散了,也沒發(fā)現(xiàn)妖獸的痕跡,也就沒理了。
夏杜幫著把箱子碼好,然后把安元趕回帳篷。
拉好帳篷,見安元慘白的臉色變成了不服氣,也沒多理他,“好多人注意這邊,早點(diǎn)睡。安心了,那些人還不敢打帳篷。”
安元躺下。安心,他第二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能夠安心?
一顆子彈,差點(diǎn)讓吳果和他的家人全沒了!
他對王星什么都不知道,王星的仇家第一個要對付的竟然是他?
而且還是要一招致命!他還真是命大。
這些麻煩都是因王星而起,他明天一定要問個明白。只是針對他一個人嗎?其他人呢?是不是也會在某個時候被人暗殺?
姓黃的就是個瘋子!
火頭軍還不夠,還要他死?
第一次,安元覺得自己冷靜的隨和了,接受的也太簡單了。
他盡力在避免往別人的坑里跳,但別人的坑就在他走的路上,根本繞不過。
不。別人殺他輕而易舉,根本不用坑,他的命如草芥!
也不是。
是平民,帝國的平民活的就像草芥,有權(quán)有勢的人可以任意踩踏,收割!
安元閉上眼睛。
那些人不就是害怕自己變強(qiáng),不能再壓王星一頭了嗎?
“這是你們逼我改變的!”
他的外表也許看起來太善良了,別人也會以為他的心很善良。
他原本只是不想被人打擾罷了。
現(xiàn)在,他不想再裝了,他也會坑人!
“師傅,”安元小聲說,“夜里我是不能訓(xùn)練了。只有白天。白天我也可以。
要到什么程度別人才不敢殺我呢?”
夏杜看了眼他,“你真沒嗑藥?”
安元,“我騙你干嘛?”
夏杜,“要想不被人殺,很簡單啊,引起帝國的重視?!?p> “怎么做?”
“每次考核,不,樣樣拿第一?!?p> 安元不愿再泥沉大海了,而且他本來就是金子,要發(fā)光,要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夏杜的話正和他意。
夏杜又道,“當(dāng)然我也只會干些體力活,其他的還是多問問你的導(dǎo)員,他最清楚。”
“你不會一點(diǎn)不了解吧?”
“有點(diǎn)吧?!毕亩耪f,“如果你能越早覺醒基因技能,也就是身體一部分開始進(jìn)化,姓黃的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p> “進(jìn)化?”安元沒聽過什么是進(jìn)化。
夏杜,“普遍認(rèn)為妖族是變異才會強(qiáng)大,相對的,人不可能變成其他東西,但可以進(jìn)化,當(dāng)然要靠納米細(xì)胞。
這些我不懂,和你說不清楚,睡覺吧?!?p> “哦,對了?!毕亩叛a(bǔ)充說,“之前火頭軍里有一個進(jìn)化了,皮膚硬的跟鋼鐵似的,有些作用,上墻了?!?p> 安元劃了劃自己的皮膚。人的皮膚會變得那么硬?納米細(xì)胞是鐵做的?
高級戰(zhàn)士吃的也是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