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笑著道:“說來也是巧了,前日我收了義女,便想著帶她來上上香,也好請佛祖為這樁喜事做個見證,卻不曾想瞧見了王府的馬車。”
“便想著即是有緣不如前來一見,不知是否打擾了王爺與住持的興致?”
住持笑著道:“阿彌陀佛,陸夫人來的正好,貧僧正愁該如何結(jié)束這局,王爺棋藝實在是太高,貧僧早就潰不成軍。”
齊恒聞言淡淡道:“住持過謙了。”
陸琪今日終于瞧見了魂牽夢縈的人,看著他偉岸的身軀,聽著他清冽的語聲,她忍不住又紅了紅面頰。
聽得這話,她朝石桌上的棋局看去,只見黑子攻勢凌厲,白子退守艱難,倒也不似住持所說的潰不成軍。
她抬頭看了看齊恒俊朗的臉,咬了咬下唇,決定把握住這個機會,于是開口道:“依小女子愚見,白子似仍有一奪之力?!?p> 聽得這話,在場眾人都朝她看來,就連齊恒也微微挑了挑眉。
只是他剛剛收回目光,便聽見了對面那嬌媚無雙的女子一聲輕哼。
齊恒面上仍是清冷之色,就連眸子也依舊淡淡,可楚鈺卻依舊從中看出了幾分笑意,她心中正惱自己沉不住氣,就聽得他道:“想必這位便是陸夫人新收的義女,不知你有何高見?”
楚鈺的輕哼雖低,卻也讓眾人聽得個分明。
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總覺得有股暗暗的火氣在心頭竄著,再一瞧眼前這人清貴模樣,好似全然不認(rèn)識自己一般,心里的暗火就更旺了些。
她垂了垂眼眸,決定不理。
陸夫人有些訝異楚鈺的失禮,畢竟在這些日子楚鈺禮數(shù)周全,讓人半分也挑不出錯,如今恒親王問話,她卻裝作未聞。
這已不是失禮的問題,往大了說,甚至是藐視皇家威儀。
陸夫人皺了眉:“鈺兒,王爺在問你話。”
楚鈺聞言眨了眨眼,好似才明白一般。
她朝齊恒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王爺恕罪,小女子對棋藝一竅不通,先前以為王爺在問琪姐姐,故而沒有回話。”
陸琪瞧著齊恒將目光都投在了楚鈺身上,心中本就暗恨不已,如今聽得這話,對楚鈺的暗恨又多了幾分鄙夷。
生怕話題再圍繞著楚鈺轉(zhuǎn),她連忙朝齊恒露了個笑容來:“不知王爺可否允小女子一試?!?p> 齊恒沒有回話,倒是一旁的住持笑著讓了位置:“陸姑娘盡管一試,若能反敗為勝那自是再好不過?!?p> 陸琪知曉這是她能令齊恒另眼相看的機會,當(dāng)即上前一步來到棋盤旁坐下,伸手對齊恒道:“王爺請?!?p> 事到如今齊恒也不好拒絕,從善如流的重新坐下:“陸小姐請。”
聽得他清冽的語聲,陸琪耳尖又紅了紅,她連忙壓下心頭漣漪,認(rèn)真看向桌上棋局來。
她的棋藝確實是好的,最起碼京中貴女還無人能是對手,就連陸國公也曾夸贊過。
先前她只是大概看了眼棋局,只覺其中白子還尚未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這才出了聲。
可真當(dāng)她坐下,手持白子之時,才覺得其中利害。
白子雖瞧著仍有生機,可這生機之旁卻均有黑子虎視眈眈,若無大能,五步之內(nèi),生機必然變死局。
看清了局勢,她的額頭頓時有了幾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