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再度流轉(zhuǎn),卿老族長病危,幾度奄奄一息。
卿蘭對著自己的母親憤憤道:“母親,父親的身子不好,你都不關(guān)心下么?”
“他身子不好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大限將至,我能有什么法子?”卿夫人漫不經(jīng)心嗑著瓜子,臉上神色有些落寞,“他那點修為,活了五千余載也該活夠了,所有的生命都有盡頭。”
“那我祝母親能早日死去。”卿蘭冷笑著,目光冷寒如冰刃,狠狠詛咒道。
卿夫人將手上的瓜子扔到她臉上,發(fā)泄一般地怒吼道:“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這種半死不活的表情!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想想我當(dāng)初懷你時受了多少苦!當(dāng)初你父親都心疼我,讓我把你打掉,我卻不忍心,拼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把你生了下來,為此落下了無數(shù)病根。在你小時候,我對你不也曾呵護(hù)備至?你倒好,對我不冷不熱,還整天給我擺臉色看。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生下你!”
“呵,虛偽?!鼻涮m冷笑,輕蔑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如看著一只丑陋的螻蟻,過了許久才轉(zhuǎn)身離去。
卿夫人見卿蘭離開了,才露出悲切的神情,她癱軟在雕花椅子上,淚水無聲滑落,喃喃道:“你要死了么……”
遙想當(dāng)年,他是族中年少有為的翩翩公子,多少狐妖戀慕他,多少妖族愿意委身于他,他卻對那些妖族美人敬而遠(yuǎn)之。
卿夫人與卿老族長相差了兩千余歲。
初遇時,她只是一只剛修煉成人形的小狐貍,說不上多好看,還懵懂無知;他卻早已歷經(jīng)千帆,看盡世態(tài)繁華與蒼涼。
照理說他那樣的人物,什么樣的妖族美女沒見過,為何會對她一只剛成人形的小小狐貍感興趣?
她后來才明白,那便是所謂的緣分吧……
他們成婚時候,他便說過,他們年齡相差懸殊,他定然會先她一步死去,若他死了,讓她一定不能有輕生的念頭,一定要好好活著。
她不信,以她的資質(zhì),修煉再刻苦也就能活個兩三千歲,而他的天賦那般好,修煉成仙都不奇怪。
可她后來終于明白了他那番話的含義了,他把所有有助于修為的靈丹妙藥全都給了她,甚至將能助他修煉成仙的金丹都給了她,只為了能讓她多活幾年……
“你怎么能走得那么早呢?你怎么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卿夫人撕心裂肺哭喊著,滿臉都是無措的淚水。
七日后,赤狐族卿老族長薨逝,卿冬正式繼承了赤狐族族長之位。
卿蘭原本性子可謂冷僻孤傲,但隨著父親去世,她的性子愈發(fā)陰沉,愈發(fā)暴戾。
“哥哥,聽說你把父親最喜愛的字畫全賣了。”卿蘭質(zhì)問著卿冬。
卿冬神色淡淡,感慨道:“那些東西留著也沒什么用,只會觸景傷情?!?p> “觸景傷情?在父親還沒去世之時,哥哥你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父親的族長之位,父親死后你也不曾有半分悲傷,你居然有臉說觸景傷情?”卿蘭厭惡的看著他,滿臉怒容,滔天的怒火在心中燃燒,“平日里你揮霍無度,負(fù)債累累,將家中的錢敗得精光,父親為了填補(bǔ)你的無底洞費了多少金錢和心力?父親身體本就不好,還數(shù)次被你氣得病情加重,我真為你這種哥哥感到羞恥!那些字畫是父親的珍愛之物,快把那些東西贖回來!”
啪……
卿冬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真可謂毫不留情,卿蘭捂著自己被打的側(cè)臉,眸中閃過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