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蝶衣驚叫一聲,跌交爬滾的跑到獨孤晗影身邊,顫顫巍巍地說著剛才遇見的情況,“小小小……小姐,門外有人,有人,他在偷看我們?!?p> 獨孤晗影笑蝶衣怯懦,興是這段時間受驚不少,連幻覺都有了。
這讓獨孤晗影有點心疼蝶衣,蝶衣畢竟年紀比她小上幾歲,遇事緊張不冷靜,在所難免。
這些年,因為獨孤晗影的任性不懂事,經常被家教很嚴的獨孤丞相罰面壁思過,或者打手心,每次蝶衣也會跟著受罰。
為此,獨孤晗影可是一直記著,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蝶衣,就對蝶衣很好,再加上自小就和蝶衣認識,關系非常好,情同姐妹。
看見獨孤晗影笑,蝶衣就更委屈了,喪著臉,“小姐,您別笑,奴婢是認真的,外邊真的有人?!?p> 獨孤晗影笑著點點頭,“是啊有人,可是,蝶衣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老是一驚一乍的。你那么吵,那么大聲,就算外面真有人,也被你嚇跑了。”
“可……可是……”
“行了,我們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誰此大膽!”
可是出去開門后,卻誰都沒有看見,二樓的走廊空無一人。
蝶衣幽怨地撓了撓后腦勺,“不可能啊,我剛才明明看見了。”
獨孤晗影沒有再說多說什么,把門關上后,就默默回到床上收拾行李。
蝶衣有點搞不清狀況,“怎么了,小姐?您這是要做什么?”
獨孤晗影警惕地瞥了門的位置一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然后把蝶衣拉到跟前,湊到她面前,用著極輕的聲音說道,“蝶衣,我現(xiàn)在相信你是真的看見有人在門外窺視我們了?!?p> 蝶衣頓時緊張起來,驚惶地勉力站著,打量四周,輕顫了顫卻又抿口不言,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蝶衣倒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沒有遇見代人就好,沒想到連獨孤晗影也這樣認為。那就是說,真的有人相對她們不利。
可她們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哪里敵得上那些險惡之徒?
這里雖說在墉城附近,離城門不過幾公里地,可畢竟獨孤晗影是私自逃出來的,身邊沒有帶什么人,那些歹人要真的想對她做什么,可是輕而易舉啊。
比起蝶衣,獨孤晗影可是冷靜很多她收拾好行李,就吹了蠟燭,裝作要入睡的樣子。
“小姐……”
看著獨孤晗影打開窗,伸出頭看了眼外面的情況,蝶衣似乎猜的到獨孤晗影想要從窗戶跳下去的想法,但是她還是很不解,獨孤晗影是怎么發(fā)現(xiàn)真的有人在窺視她們的?
獨孤晗影回頭看了眼還在糾結的蝶衣,她無奈了,“蝶衣,別想了,快跳?!?p> 蝶衣也知道情況緊張,連忙點頭,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自小看著獨孤晗影練武,蝶衣也學了一招半式,跳樓的姿勢也是穩(wěn)當當。
獨孤晗影見到蝶衣安全落地,便噌噌噌單腳一蹬到窗框,兩手一抓,也跳下去。
剛下去的瞬間,獨孤晗影便聽見門“吱嘎”的響了,不可能是風吹的,因為她記得清清楚楚已經關好門了,她還把椅子擋在中間,可這會兒門開了……
這會兒,突然響起的開門聲,絕對是人,有人進來了!
獨孤晗影不敢多做停留,剛落地,就抓著蝶衣的手,跑進附近的林子里,然后蹲在一塊大石頭后,觀察周圍發(fā)生的一切。
在這個位置,她們可以看見客棧,一覽全無。
要說不緊張是假的,獨孤晗影一只手抓著蝶衣,一只手緊緊捏著她的鞭子,她的鞭子穩(wěn)穩(wěn)地卷在手上,手上都是冷汗。
“小姐,我們是不是安全了?”
“沒事的,蝶衣,我們是安全的。”獨孤晗影還不忘安慰蝶衣,她一直緊緊地盯著客棧的方向,確認沒有追上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蝶衣才包囊里掏出一把短刃,一下子就把刀拔出來了。
這可把獨孤晗影嚇到了,她趕緊把蓋住短刃,慌亂地看向遠處的黑暗,然后把刀塞回刀鞘里,“不能把刀拿出來,刀會反光!”
“對不起小姐,我……”
“噓——”
那晚,她們一晚沒合眼,就蹲在林子里的石頭后面,拿著武器隨時待命,不敢有一絲松懈。
直到天明,路上終于有人走動,趕路的人們開始經過客棧,一整晚的緊張氣氛才終于好轉。
“聽說了嗎?那福來客棧出人命了?!?p> “怎么回事?”
“出人命了,官府都不讓人靠近那家客棧了?!?p> 路邊,幾個商販開始嘰嘰喳喳起來,他們聚在一起,聊著昨晚發(fā)生的事。
這話,可把獨孤晗影和蝶衣嚇住了,尤其是蝶衣被嚇得臉色煞白,僵在那,半天沒有反應。
獨孤晗影也嚇得不清,她突然后悔自己的任性妄為,僅僅帶著蝶衣就冒冒失失地出門,去往遙遠的邊境,這簡直就是在拿命去堵。果然,人心險惡!
“怎么會鬧出人命呢?”
“這誰知道啊,我只遠遠看過一眼,看見官府抬出來好幾具尸體,最印象深刻的就是昨日在客棧吃霸王餐那幾位土匪,他們的尸體就躺在那,正好八位,一個不落,都死了!”
“怎么會這樣?不會是店家動手的吧?”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上來,他著一身布衣,說來也怪,身上依舊穿的是那件洗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很破舊的布袍,腳下也蹬著那雙邊緣被磨毛了的快靴,但臉上一綻放出笑容,整個人看著立刻清秀順眼起來,再也覺不出半分寒酸。
質樸中更透出幾分超凡脫俗,還帶著幾分貴氣,看著不像是貧家子弟,令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上幾眼,“所以我說你們真傻,若是酒家要報復,怎會把人殺在客棧,這不是自毀招牌,又引來官府猜忌嗎?”
男子這話,讓那幾個商販很是贊同,紛紛點頭。
“小姐,我們快走吧,趁著天剛亮,我們早點離開這里?!钡潞芎ε拢B聲音都變得微顫起來。
獨孤晗影剛想說什么,那男人就插嘴了,“兩位姑娘,你們還不能離開。”
獨孤晗影:“什么?”
男人笑了笑,下巴抬得很高,一只手拿著折扇,另一只手放在腰后,倒是一番富家子弟的悠然自得模樣,要不是這一身布衣,獨孤晗影都要覺得他身世不凡了。
男人:“姑娘,據我所知,二位也是那間客棧的客人,你們應該是昨晚剛出來的?!?p> 獨孤晗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然后呢?”
男人:“那里出了命案,一晚上死了十幾個人,這已經是特大的案件了,勢必引起官府重視。”
獨孤晗影:“所以,你懷疑此事與我有關?”
男人搖著折扇,緩步走過來,“非也,鄙人只是在猜,二位姑娘昨晚興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連夜逃了出來。這一發(fā)現(xiàn),對案件的進展有很多幫助,你們不打算把此事告知官府?”
一開始,獨孤晗影是想拒絕的,她并不想多管閑事,指不定,她回去出面告知被窺視的真相,官府不一定能抓到兇手,反而會再次給自己引來禍端。
但是后來想想,她可是當朝丞相的女兒,周國鎮(zhèn)北王冠軍侯的妹妹,怎么可以膽怯懦弱,躲起來做個縮頭烏龜,這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這樣一想,她就答應了,跟著那個男人去官府。
路上,那個男人說他叫楊毅,家住西啟。
這是獨孤晗影第一次和西啟的人說話,她不免有些好奇起來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