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的滿腹牢騷還沒有對自己發(fā)泄完,就被他的父皇的一席話給叫過去了……原因無它,有外國的使臣來了。明澈心中確信此時來南越的使臣一定不是時星河和蕭祁,于是去的時候便不是那么積極……他想,等去了的時候,進門的時候一換表情便可以了,倒也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兒。于是,他站起來,撣了一下衣袍的下擺,然后對來叫他的兩個小廝道:“行了,走吧。”
三人一起進到了議事廳,明澈臉上的表情瞬間由百無聊賴無所事事漠不關(guān)心的表情轉(zhuǎn)為了仿佛對一切事情都非常有興趣去做一做的樣子……老皇帝的臉色不怎么好,明澈倒是也不怎么關(guān)心,但是好歹有外人在這,也不好就這么不聞不問。于是他一改臉上有興趣的表情,換了一副擔憂的神情,迅速走上前去,關(guān)心地問道:“父皇,您這是怎么了?可有何不舒服的情況?”
老皇帝在這兒等了這么久,就等著明澈過來說這句話來了,明澈說了這句話,他便有了將眼前這些人給打發(fā)走的理由了……
于是,老皇帝咳了兩下,然后臉上充滿歉意地道:“各位,實在是對不住了,朕這身子實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各國爭霸之事也早不參與了,所以,還是請各位,另請他人吧。”
幾位來使的臉上頓時便不好看了,雖然他們也不清楚眼前這老皇帝究竟是真的病了還是只是在跟他們裝病,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他們想要教唆的出頭鳥不愿意和他們合作了,再找一個可就不比如今這個了……所以,坐在第一個座位的那位來使道:“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呆上幾天,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陛下該不會不讓我們這些傳話的,在貴國歇下吧?”
老皇帝道:“這個,自然是不會的……”隨后他便又開始使喚明澈……
“你去給他們弄一個上好的院子去,讓這些貴使安置下來,務(wù)必要讓貴使們滿意,去吧。”
明澈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心道怎么不去叫明溫來,但是現(xiàn)在他還是沒有一定重量的發(fā)言權(quán)的,畢竟兵權(quán)也被他給收走了……于是他便只能接受如今的不公平對待。
明澈微笑,轉(zhuǎn)頭對著各位來使?jié)M臉歡迎,道:“那么便還請各位稍等一下了。”
明澈說了是稍等一下,便就是稍等一下,來使們獨自坐了還沒有一刻鐘,明澈的人便去請他們了,于是乎明澈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又無聲的提高了一下……
然而明澈還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就這么無形中便被提高了,因為之前自己的實務(wù)能力也是很突出的,但卻沒有因為這個收獲到什么來,所以他便也不怎么期待了,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來了一群人并且對他的情況看好了……他實際上并不想。
明澈把那些人全都安頓好了之后便回了府上,正好蕭白和賀源也回來了,三個人便坐在一起,相對無言。
蕭白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明澈,又看了一眼不說話的賀源,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應(yīng)該說些什么,于是便非常自覺的閉了嘴,反正不說話是永遠不會錯的。
賀源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明澈,又看了一眼不說話的蕭白,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實在是有點兒沉悶,活像是死了人似的,于是便絞盡腦汁地想活躍一下氣氛,卻苦于不知道還從何處入手。
明澈沒都沒有看,他一直皺著眉頭,因為低著頭所以另外兩個人看不太怎么著,才得以讓他皺著眉頭盯了這么久他自己的手指還沒讓賀源問出一個欠揍的問題來……
但是這下不僅僅是賀源,就連明澈也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有點兒沉悶了,卻也苦于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把氣氛給帶起來,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帶動現(xiàn)在的氣氛來的,所以便索性閉了口,繼續(xù)一言不發(fā),想自己的事情。
北辰。
皇帝陛下有一日自己在御書房處理政事,恰好這日的政事比平日來不知要少了多少,竟然能讓他空出一些時間來想自己的事情。想著想著,他便想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當初讓自己那倒霉兒子去南越是去干什么來的?好像是去調(diào)查一些事情來的……那么讓他辦的事情他跟自己匯報了嗎?好像沒有吧……皇帝陛下瞇著眼敲了好幾下桌子,要是他有胡子的話,這會兒估計要把胡子都給薅禿了,他想,也許是時候把蕭祁那龜兒子給叫過來問問了……
心動不如行動,皇帝陛下這么想著,便讓自己的心腹太監(jiān)去叫了蕭祁過來,蕭祁一臉懵逼地走進來了,看見一臉戲謔的自己父皇,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蕭祁下意識地便皺著眉道:“父皇,你叫我來到底什么事兒啊?”
皇帝陛下微笑了一下。
蕭祁覺得更瘆人了……
“別慌,朕只是想問問,當初朕派你們?nèi)ツ显睫k的事情,你們到底辦的怎么樣了?”
蕭祁:“……”看吧,果然沒好事兒,今天他就不應(yīng)該來,就連祁王府的門都不應(yīng)該開!但是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沒處去后悔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他親愛的父皇的話了……
蕭祁揚起一個狗腿的笑來,馬上跑到皇帝陛下面前道:“父皇,您老問這事兒可就不太好了,如今天下局勢緊張,我在南越又如何能安心查咱們自家的私事呢,必然是要日日為國家和父皇您憂心,案子便自然是查不好了!”
皇帝陛下剛開始還津津有味地聽著蕭祁給自己的辯解,聽到后面有點兒坐不住了:“什么叫為朕憂心了?我看啊,你長這么大為朕憂心的次數(shù)那可是比熒惑守心出現(xiàn)一次的次數(shù)都要少!”
蕭祁的尷尬值已經(jīng)不能用很尷尬來概括了,但是這也阻擋不了他為自己辯解的腳步……
“我親愛的父皇,您不能以以前的我來概括現(xiàn)在的我啊!再說了,您英明神武足智多謀,我也沒有憂心您的機會啊是不是?!”蕭祁眨巴著兩個圓眼睛看著自家父皇。
皇帝陛下一臉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家兒子瘋狂想詞的樣子,心里覺得快樂極了,一天的消遣也無非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