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娟捏著女兒耳朵玩。
她倒也不隱瞞黃彩虹，傾囊吐出：“不想慣她。今天答應(yīng)她到餐桌上吃飯，明天要不要答應(yīng)她讓楊群搬回臥室？后天要不要答應(yīng)她讓女兒跟她一起睡？大后天要不要答應(yīng)她我也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wù)活？她呀，是個無底洞，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p> 黃彩虹本來拉起架勢，準(zhǔn)備好好勸勸陳麗娟。聽完陳麗娟的一番話，一句也說不出。果然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聽陳麗娟的意思，她婆婆打著盡快恢復(fù)家里生活狀態(tài)的主意。
黃彩虹無從確認(rèn)陳麗娟的猜想是否成立，但只要想到，在陳麗娟婆婆眼里，她是應(yīng)該盡快清除出門的對象，就說不出任何勸解的話來。
?。?p> 將薛正平簽過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拍照發(fā)給高通達之后，柳苗苗迫不及待要回自己的小窩，等高通達下班后去她那里，夸獎她。
她好不容易擺脫薛正平，馬上詢問高通達晚上幾點到？遺憾的是，高通達當(dāng)晚要連線美國老師，上專業(yè)英語一對一的網(wǎng)課，沒有時間去她那里。
“乖，明天律所見?！备咄ㄟ_電話里壓低聲音道。他還在上班，不方便長聊。
柳苗苗非常配合地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出門去律所。
沒有車的她，偷偷摸摸去了地下車庫。
徘徊著高通達慣常停的車位旁，她懷揣希望，不斷想象高通達將怎么夸獎她。
早高峰，不停有車進車庫，揚起一陣暗光線里看不見的塵。煙塵氣，讓柳苗苗忍不住咳嗽不止。
她捂嘴擋塵，彎腰咳嗽的時候，一輛寶藍色的寶馬車，擦著她，加速開了過去。
車內(nèi)的高通達一臉不滿，暗叫一聲“蠢女人”。繞了大半個停車場，將車停在一個因為有兩根柱子而被生手車主嫌棄的停車位。
停好車，放棄了乘坐車庫電梯，貓腰進樓梯，步行到地面，再挺直胸膛，與眾人一起等電梯。
進車庫時，他車后面跟著的，是梁律師的車。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與柳苗苗在車庫相見。
許久之后，柳苗苗灰頭土臉進律師。
一進律所，她就忍不住搜索起高通達來。
高通達端了個杯子，正要去茶水間。
她往前走了一段，錯過前臺的視野。
高通達依舊步履生風(fēng)，倆人行將擦身而過的時候，高通達突然駐足，向她露出久違的燦爛笑臉：“不錯！干得好！我的小姑娘！”他湊近她，壓低聲音，笑笑地說道。
柳苗苗望著他的臉。
她由衷希望高通達多夸贊她幾句，由衷希望高通達的眼睛里流露不一樣的深情。
然而，還沒等高通達褪去臉上慣常的面具，就有同事朝他們走過來。高通達半避嫌半不避嫌地快速摸了一下她的手，踏步離開。
柳苗苗垂首看自己的手，她手里握著的手機，未暗的屏幕上，清楚可見有薛正平簽名的《離婚協(xié)議書》。
柳苗苗心中混雜著歉意和哀傷。
她知道，高通達一定會用他的方式，在所內(nèi)大肆傳播這張照片，而她也必將成為薛正平唯一懷疑的泄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