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個害死妹妹,又不放過自己的假尊主就在眼前。
陌天衡早沒心思跟夏侯沖糾纏,恨不得一招結果了他,可惜他越是如此,對方越纏著他不放。
其實陌靈兒的死還真不能全怪常喜。他只是把聯(lián)姻這一套用的不是地方。
在他的認知世界里,如果想拉攏一個人最好能成為對方的親戚。
陌天衡的武功奇高,他當然想拉攏,但總覺得陌天衡似乎不太喜歡他的所作所為。后來衛(wèi)太監(jiān)提議他娶陌靈兒,他又有些不甘。
畢竟他還惦記著將來能找到一個像凌霜那樣的,不想后來真的就遇見了。
陌靈兒被迫跟了他,心中一直都覺得愧對冷寒蕭。這也是她后來在常喜的折騰下一病不起的原因。
古代醫(yī)術本就不發(fā)達,再加上她一心求死。而常喜也對她不是很上心,才導致她沒多久就去了。
當時妹妹被常喜收房,陌天衡剛好不在彭城。他去替他賣命,回來妹妹竟然入了常喜的后院。他當時氣得差點兒提刀殺人。
可是后來想到曹曦對他們兄妹的救命之恩不得不作罷。他哪里會想到面前的尊主“曹曦”是假的。
他本來以為只要曹曦真心待妹妹,也就算了。卻不想妹妹那么快就沒了,他才開始真正恨起這位“尊主”。
如今知道了對方不是自己的恩人尊主,哪里還忍得了。他一把陌刀上下翻飛,舞得虎虎生風,恨不得立刻殺過去。
可惜有時候越是心急,越難如愿。此刻夏侯沖為了給弟弟報仇也是玩了命的,招招狠辣。
陌天衡壓著夏侯沖打,夏侯沖被迫一步步后退,眼看著退無可退,再退就掉火堆里去了。
夏侯沖已經(jīng)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了。但能作為四大護法之一,也絕非等閑之輩。他突然虛晃一招,騙過陌天衡,直奔正被高遠架著往外挪的凌霜。
眼看著那致命的一刀直劈向凌霜。高遠感覺到身后惡風不善,趕緊一把將凌霜推倒,徒手撲向了夏侯沖。
還好關鍵時刻陌天衡提刀追了過來,幫高遠擋開了頭頂上的大刀。轉頭看到這一幕的凌霜嚇出一身冷汗,一時間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緩過一口氣的夏侯沖與陌天衡又纏斗在一起,二人殺得難解難分。陌天衡一心想著去抓假尊主,夏侯沖就揪著他不放,短時間內(nèi)竟沒辦法把他拿下。
常喜身邊追隨的高手還是不少,他們護著常喜打算趁亂離開。
曹曦看著做壁上觀的另外兩位護法,嗓音微澀:“兩位叔叔也不想認我嗎?”
“尊主不覺得他與先祖曹丞相更像嗎?哪怕他不是你,也定是曹丞相后人?!彪m然曹操后來被篡位的兒子曹丕追封了皇帝,老者似乎更喜歡叫他一聲“丞相”。
花白胡須老者嘆息了一聲:“你既然無心天下又何必再回來?不過你們兄弟之爭,我們老哥倆就不參與了。就此別過!”
他說完看了一眼身旁跟他年齡相仿的老者,二人雙雙一抱拳。從地上爬起來的凌霜只感覺眼前一花,那二人竟平地消失了。
她不得不暗嘆這個朝代的人輕功了得。不過被那老者一提醒,凌霜仔細端詳了一下常喜,確實和史書上的曹操畫像有幾分相似。但也許年代太過久遠的緣故,凌霜倒是看不出有多么相像。
曹曦眼神幽怨地朝二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看著常喜就要溜走,凌霜有些急了。這個曹曦似乎還在為突然的變故出神,竟然也沒提醒身邊人阻攔。
“曹曦,快讓人攔住他們?!毖劭此麄円呀?jīng)西撤到旁邊角門,凌霜急得大喊。
高遠有心沖過去,卻凌霜一把拉?。骸澳闵砩嫌袀?,不要去了?!闭f完朝身邊的一名男子問道:“有金瘡藥嗎?”
那人能站在曹曦身邊,想必也是高手。只是他似乎不想?yún)⑴c戰(zhàn)斗,看來是一心保護曹曦的。
那人顯然沒想到凌霜會突然問他,怔愣了片刻。凌霜清晰看到他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曹曦,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來。
凌霜現(xiàn)在可沒心思琢磨他心中想什么,一把搶過藥瓶道了一聲謝,就開始拉過高遠,給他手臂上藥。
剛才被夏侯澈砍的一刀深見白骨。高遠縱使能忍,此刻也疼得臉色發(fā)白。
曹曦忙著指揮人馬圍堵常喜,凌霜幫高遠上了金瘡藥后跟他退至一旁。
這一場曹曦和常喜的廝殺相當慘烈,兩方人馬從小院打到外面的大園子。整個北城都被這邊的打斗聲驚動了。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沒一個人敢隨意出門。
待到冷寒蕭提著衛(wèi)太監(jiān)的人.頭趕回來時,手中還多了一個鐵球。
經(jīng)過近一個時辰的休息,凌霜的軟筋散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去看看園子里的情況,就一眼瞧見了冷寒蕭手中的鐵疙瘩。
凌霜嗷一聲跳起來,把正趕路的冷寒蕭嚇了一跳。他回頭四處看了看:“小家伙?你在哪兒?”
他顯然在找作為貓的凌霜。凌霜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做賊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高遠。果然高遠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這一年多作為一只貓習慣了,居然突然發(fā)出一聲嗷嚎叫,確實有點兒不像人發(fā)出來的。
她尷尬地瞄了一眼高遠,轉頭看向提著血.淋.淋腦袋的冷寒蕭:“趕緊把頭扔了,看著怪嚇人的?!?p> 冷寒蕭這才注意到他們倆:“高兄弟,你不在死巷休息,跑這來作甚?”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一抖手丟到了五丈開外的火堆里。
凌霜嚇得一閉眼,好在冷寒蕭沒把鐵疙瘩也丟進去。這周邊雖然民宅離得不近,但這東西一旦爆開威力到底有多大還真不好說。
冷寒蕭也是在看到了衛(wèi)太監(jiān)進的院子,烏漆墨黑到處都是炸開的坑,才在奪下這東西時,不敢隨意撒手。
這也直接導致衛(wèi)太監(jiān)一時占了上風,與他周旋了這么久。
本來想拿回那個狗頭嚇唬假尊主,不想嚇到了美人。冷寒蕭有些不自然地朝凌霜笑了笑。
相處半年有余,凌霜早已對他非常了解。這個外表冷漠,少言寡語的年輕男子,其實有些靦腆。
在他冷漠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單純善良的靈魂。同時他也是一個長情的人,一旦認準了的人和事,就很難放棄。
這樣的性子也就造成了他和陌靈兒的悲劇。二人心靈相通多年,卻由于他的怯懦,一直沒有提親,才被常喜鉆了空子。
現(xiàn)如今陌靈兒去了,對他打擊太大。要不是后來有凌霜調(diào)劑,他都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可是如今他的私寵小貓不見了,而且是永遠的不會回來了。凌霜突然有些心疼起他。
半年的朝夕相處,風雨同舟,彼此感情還是挺深厚的,雖然那不關愛情。
凌霜緊走幾步來到他面前:“這東西很危險,交給我吧?!?p> 說著從冷寒蕭手中拿過鐵疙瘩。冷寒蕭就那么直愣愣看著面前的凌霜。他面無表情,直到凌霜從他手中拿走手雷,才好像突然驚醒。
“小……”那種熟悉感讓他莫名的安心,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人,還是個大美人,根本不是他的小家伙。
為什么一點兒防備之心都沒有,就那么聽之任之讓她拿走了?那可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回來的東西。冷寒蕭突然激靈打了個冷戰(zhàn):“你……”
“我叫凌霜,你的貓讓你救的人就是我。你也不用再找你的貓了。它已經(jīng)跟它的貓朋友到山上去了?!?p> 凌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你不用擔心,它們一定會過得很好。它也希望你過得好,開心點兒!忘記過去,振作起來重新開始,靈兒姑娘也一定這么希望的?!?p> 看著這樣的冷寒蕭,凌霜沒由來地心疼。她是真的擔心冷寒蕭在知道失去他的貓之后,會再次陷入孤獨。她不敢想象冷寒蕭會變成什么樣子。
冷寒蕭聽得似懂非懂,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失落:“它走了?都不跟我告別嗎?你怎么知道靈兒?”
呃!凌霜有些無語,走的那個是花花,它都不認識他,怎么會跟他告別。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一只貓了,總不能跟他說:我現(xiàn)在變回人了,我就站在你面前。
凌霜扶額,有些無奈道:“它受了點兒傷,被它的朋友救走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它沒事的。別忘了,貓有九條命!”
看著面前情緒低落的男子,凌霜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聽說他的貓受傷了,滿臉都寫著擔心的冷寒蕭抬起頭,正好看到朝他展顏一笑的凌霜。
這女孩好美,這一笑更是讓天地失色,星月無光。整個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都靜止了。一切似乎都突然變得安靜美好起來,連不遠處的打斗廝殺聲都變得遙遠了。
這一刻被驚到的還有高遠,他剛剛走到他們旁邊。凌霜的話他自然聽不懂,但是二人的互動更是讓他不解。
“你們認識?”高遠也是第一次看到凌霜如此美麗的笑顏,心漏跳了一拍。
凌霜雖然還是在意高遠,卻因為他跟花花成親的事,心中憋悶,實在不想理他。
冷寒蕭一時間回不來神,高遠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
由于旁邊突然多了一個高遠,冷寒蕭很快恢復了理智:“我先去看看尊主?!?p> 說完逃跑似的,頭也不回朝小院外奔去。凌霜嘴角微勾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開始拆手中的手雷。
常喜的這個手雷做工實在粗糙,這樣的裝置一不小心就容易爆炸。
凌霜一邊拆一邊抱怨,沒幾下就被她拆掉了引線,倒出里面的藥粉??粗厣系囊欢逊勰杷偹汩L長出了口氣。這還真不能算手雷,頂多算手榴彈。
“好了,警報解除了。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去前面看看。”
凌霜也不等高遠回答,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沫,起身朝打斗的方向跑去。
高遠總覺得這個花花哪里有些不對,說的話也稀奇古怪的。對他態(tài)度也非常的冷淡。
他站起身摸了摸鼻子,沒有急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