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轉(zhuǎn)身睜大了眼,其中盛著滿目的難以置信。
也是一時失了智,他根本沒聽出黃靈兒的玩笑之意,只覺得自己剛才所謂的的賭全成了笑話!
她竟真是這么個貪慕榮華富貴的女子!
人,頓時炸了!
“喂!”
黃靈兒驀地見他神色不對,料想可能玩笑開過頭,剛想解釋。
然而雪衣心里的火已躥到三丈高,一想到早上她昨天跟自己冷戰(zhàn)出走,最后卻是劉天霸送回來,便越覺得自己給她找的那個什么責(zé)任感的理由蠢死了,顯得兩人這一路相依為命,只有自己多么在乎她,離不開她一般!
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怒瞪了她一眼:“你滾!”
說著,竟真跟小孩子發(fā)脾氣似的轉(zhuǎn)身就走。
黃靈兒連忙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他。
“哎,別鬧,我逗你的?!?p> 雪衣哪里聽得進去?別扭著就要甩開她,恰好將適才偏廳飯桌上兩人一走一留的場面玩了個顛倒。
“呵,可惜我不是!”
雪衣冷著臉繼續(xù)要走。
“好啦,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欺負你的,只是你什么實話都不跟我說,我也會害怕?。 鄙頌橐粋€大人,跟一個小孩子說出這樣示弱的話,黃靈兒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卻也終于,讓雪衣那顆感覺被欺辱而抵觸的心終于軟了半分,質(zhì)疑的眼神抬頭上挑,問:
“害怕?”
“嗯?!?p> 知道雪衣是個烈性子,黃靈兒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逗他了,伸手拉了拉他的小手,對方?jīng)]有拒絕,溫柔的笑不著痕跡掛上了嘴角。
兩人在院子葡萄藤下找了一處陰涼地坐下,黃靈兒雙手規(guī)矩放在雙膝上,雪衣就坐在對面。
她說:“雖然你還是個小孩兒,大人們的很多情緒你可能還不懂,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嗯?
雪衣一愣,她說的,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黃靈兒將這份錯愕理解成了沒聽到,整理了一下思緒語言,繼續(xù)解釋道:“如果你和這具身體是母子關(guān)系,那我借了人家的軀殼,自然也要履行人家撫養(yǎng)的義務(wù)沒錯,可,如果不是呢?你不是這個‘我’的兒子,現(xiàn)在又有了比我更合適照顧你的人,我還有什么理由留在你身邊?”
雪衣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所以當(dāng)我確定當(dāng)時的處境,第一時間就是想確認我兩最可能的關(guān)系,然后,你沒有否認。于是,這層關(guān)系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一個理由?!?p> “可是,你對我實在太冷漠了,甚至在還想殺我,哪怕我為了欺騙自己那段關(guān)系成立而編造了最合理的解釋,”說到這里,黃靈兒的聲音帶著隱隱的失落,“甚至告訴自己,就算我們沒關(guān)系,我一個大人保護你一個小孩兒,沒占你便宜。”
雪衣覺得,他可能懂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我害怕,害怕如果不是母子、不是親人,我是不是就是多余的?沒必要存在?”
說著說著,她不自覺抓著胸前衣襟,竟是格外入情。
“所以你是說,我是你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