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幾乎所有人,包括魔教與鏢隊(duì)眾人齊齊往兩邊后撤。
“咝——”
火苗如一條火蛇一般,迅速點(diǎn)燃了罩在鏢箱上的隔溫布,露出了封條封住的鏢箱,然后封條也被燃盡,那火焰便尋著縫兒開始往箱子里鉆……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一線天地勢特殊,鏢行加魔教中人幾乎將這條道堵得死死,實(shí)在是不利于散開。
無奈之下,眾人各憑本事飛檐走壁,踩著山壁凸出的山石使勁兒往上攀,盡可能在那車硝石引爆后造成的連環(huán)爆炸中逃到最安全的所在。
然而,卻是有人沒動的——
黃靈兒那一車。
歐陽子從未覺得此生如此狼狽。
嗯,今天這一天的‘此生從未’含量有點(diǎn)過高。
當(dāng)他已超越眾人越到一線天最高處,看著底下抬頭看著眾人跟跳蚤一般四散逃命的黃靈兒。
臉,終于氣得絳紫!
這女人,又在耍他們!
“哎呀……”
黃靈兒一聲萌死人的輕呼,看著頭頂上眾人逃命的風(fēng)光,有些不好意思咬起了大拇指。
“怎么辦?玩脫了呢……”
一聲輕嘆,雪衣終于再一次撩開車簾。
只見他冷漠地坐到了元玄身邊,抬頭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黃靈兒,然后果斷撇過頭去,眼角抽了抽,臉上卻面無表情。
問:“好玩嗎?”
黃靈兒有些小委屈,然而今天帥炸了的興奮蓋過了其他。
屬于她獨(dú)特的憨傻氣質(zhì)久違地冒出了頭,拉了拉自家崽崽,將他的臉掰過來看向自己。
邀功道:“兒砸,老娘今天演技怎么樣?”
元玄看著忽然從車?yán)锍鰜淼男∽?,不禁有些奇怪:這么危險的一場戲,怎么會帶上一個孩子?
“丑!”
雪衣再也繃不住,小巧的五官擰起,嫌棄的意味實(shí)在是表現(xiàn)得不能再明顯了。
“啊?”
黃靈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的演技丑還是別的……
五兒是跟著雪衣從車?yán)锾匠鲱^來的,同樣見了黃靈兒的臉,訥訥扯了扯嘴角,然后自覺回了車內(nèi)。
再出來時,已遞過來一方手帕,上面濕濕的,是澆了水。
說:“夫人,你的臉花了。”
“啊,是嗎?”
黃靈兒一邊接過手帕,一邊抹了一把汗。
當(dāng)擦汗的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看到上面的五顏六色時,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她這張臉是如何鬼畫符般的精彩……
拿著手帕,黃靈兒開始一寸寸擦拭自己的臉。
當(dāng)那斑斕的彩色一點(diǎn)一滴從她粉嫩的臉上褪去——如山遠(yuǎn)黛、如玉明珠、如丘懸膽,如朱丹唇——直到那張明媚的臉再也藏不住屬于它主人的光彩……
元玄看著氣瘋了的歐陽子攜高壓歸來,一步一步逼近,忍不住抬頭想要提醒某人。
只是這一抬頭,視線,便再也移不開。
這是怎樣一個絕代佳人?
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如仙女墜落凡間。
淺淺一個蹙眉,似含了輕愁無數(shù);手帕掃過紅唇,輕輕一抖,仿佛初綻的芳菲欲語還休。
一息之間仿佛已過千年。
元玄真切地聽到了一個聲音。
告訴他。
他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