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青母親（5）

　　顧堂趕回白府的院子里，就聽到低低地啜泣聲。難道自己出去拿藥這段時間，白家主母沒有撐過去，去世了？

　　迅速跑進(jìn)屋里，看到白府一家圍在床邊。顧堂上前查看白家主母的情況，深深舒了一口氣，幸好白家主母還在。

　　“小姐，藥在這里。里面的一味藥材蓮根，濟(jì)世堂沒有了。高公子把它換成苦艾，讓屬下先行帶回來給小姐。高公子和晏大夫一起去城東的藥鋪，取蓮根帶回來?！?p>　　祁凌兮接過藥材，在師父耳邊將顧堂的話復(fù)述一遍。

　　師父打開藥材包，檢查一遍就讓祁凌兮去煎藥。

　　祁凌兮拿著藥材跟著白府的丫鬟，去廚房煎藥。煎藥的煙熏得祁凌兮眼淚直流，之前跟著師父云游，第一次煎藥時候，眼淚就流的像大哭過一場。師父他們因此取笑自己，不過自那以后，煎藥的活就再也沒有落到過祁凌兮的手上。

　　藥煎好后，祁凌兮將藥倒入碗中，放入一個湯匙，用布包著碗邊和底部，小心翼翼地端到床邊，交到白云青手里。

　　白云青的父親將妻子從床上扶起來，床邊幾人都壓住聲音，不敢讓白云青母親聽見哭聲。

　　“娘，藥來了?！卑自魄鄬⑺幎说侥赣H眼前，吹涼湯匙里的藥湯，送到母親的嘴邊。

　　將死之人連喝藥都變得艱難起來，但是湯匙中的藥湯泛起微微漣漪，又告訴床邊眾人，床上之人尚有一息在。

　　白云青聲音沙啞，忍住眼眶里的淚道:“娘，喝點(diǎn)吧?！?p>　　“會好的，”白云青父親輕撫妻子后背，心里期盼著自己的妻子能夠睜開眼，能夠清醒一些，能夠?qū)⒑⒆邮掷锏乃帨裹c(diǎn)進(jìn)去。可是，心里的慌張卻在不斷增加，不好的預(yù)感一點(diǎn)點(diǎn)襲上心頭。

　　白家姑姑看見嫂子連喝藥的嘴都張不開，只道人快不行了。再也止不住哭聲，顫抖著聲音喊道：“嫂子，你醒醒，喝點(diǎn)藥。你睜開眼看看我們也行，別這個樣子，求您了！”不停地喊著，試圖喚醒床上之人。

　　祁凌兮站在他們后邊，低頭不語。

　　高遠(yuǎn)儀拿到蓮根，就急忙趕回白府。

　　祁凌兮看到師兄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連忙過去拉住他道：“辛苦師兄，但藥已經(jīng)煎好給夫人喂下去了，師父說蓮根就先收著?！?p>　　高遠(yuǎn)儀聽后，就將藥材重新放回衣兜里，向師妹問道：“怎么樣了？白家夫人可有回光之狀?！?p>　　“還要再等一等，剛剛喂進(jìn)去藥湯?！逼盍栀庖贿呎f著屋內(nèi)情況，一邊同師兄向屋內(nèi)走去。

　　倆人進(jìn)屋后，靜靜地站在一旁。屋內(nèi)一片哀色，都在等著喝了藥的白家主母，能夠清醒過來。

　　時間在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昏睡中的白家主母遲遲沒有醒過來。祁凌兮擔(dān)心是將蓮根換成苦艾，致使藥效降低沒起作用。

　　師父坐在圓桌邊，一副安然之姿。但是仔細(xì)瞧瞧，會發(fā)現(xiàn)師父的左手中指，在桌面上畫圈圈，祁凌兮和高遠(yuǎn)儀都知道，這是師父擔(dān)憂的表現(xiàn)。

　　倆人心里也不安起來，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眉頭緊皺。

　　和師兄一起站在眾人身后的祁凌兮，望著眼前場景，瞬間想起父親和母親，還有嫂子的離世，只覺呼吸不暢全身發(fā)冷，仿佛又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眼前又浮現(xiàn)出送殯之景。

　　突襲而來錐心的痛，將祁凌兮擊倒，身子一軟，人向地面墜落。

　　“凌兮！”高遠(yuǎn)儀來不及思考，立馬跪到地上，才扶住向前倒去的祁凌兮。

　　“師兄，我沒事了。”祁凌兮被喂了一顆師兄隨身攜帶的清心丸，慢慢地從師兄懷里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