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澗難得面露焦急之色,幾次看向御書房,千盼萬盼之下,終于見穿著月牙白錦衣的太子殿下走了出來。
趙華瑾除上朝外會穿上太子該穿的八爪四龍紋冕服以外,其他時候都穿得較為隨便。
凌澗快步走來,道:“殿下,郡主那里出事了。瑞王今日也在阮府,郡主不知為何打傷了瑞王然后跑出阮府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小侯爺已經(jīng)派人到處去找了?!?p> “皇后娘娘也才聽聞此事,派了人出去要抓幼歡郡主。”黎皇后最寶貝的就是趙闕這個兒子,現(xiàn)在趙闕被百里幼歡打傷,黎皇后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凌澗不敢抬頭去看趙華瑾的臉色,只聽趙華瑾聲音冷冽地問道:“派出保護(hù)百里幼歡的人呢?”
“都被瑞王殺了?!?p> 趙華瑾眸色深邃,“皇后派出去的人都截下來,割了腦袋送趙闕面前去。”
趙華瑾眼睫微垂著,試圖掩下內(nèi)心流露出的戾氣,但是說出口的話已經(jīng)滿含殺意。
他以前就說過自己不是好人,哪怕每日穿著潔凈的白衣,但自己內(nèi)里是個什么樣子的,趙華瑾自己心里清楚。
趙華瑾讓人備馬,也沒回東宮更衣,直接策馬出宮。
阮府里,黎白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廂房那邊出事之后,才知道趙闕做的混賬事,偏偏以他自己的身份又沒法對趙闕做什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闕被接回瑞王府。
這次也多虧了徐?,徐?精通醫(yī)術(shù),普通的迷藥對他起不了多大用處,他昏迷沒多久便自己醒來了。
之后黎白救下受傷的徐?后,才從他口中知道百里幼歡不僅打傷了趙闕,還打傷了幾個阮府的下人,然后自己跑出府了。
當(dāng)時徐?是想要追上去的,但是他被趙闕傷得不輕,只得作罷。
但是徐?想起那會兒百里幼歡的狀態(tài),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幼歡郡主跑出去的時候明顯是受了刺激,神智并不算清醒。
阮萱帶著一眾阮家的家眷下人們跪在那里,大氣不敢出一個。
黎白看著就生氣,將桌上的杯盞砸在地上,道:“若是幼歡郡主出什么事,你們就等著太子殿下下令讓你們陪葬!”
阮萱此刻心里也打鼓,她本想著再不濟(jì)事情暴露以后,瑞王也會保住他們?nèi)罴疑舷隆?p> 但誰知瑞王竟然什么都不說的就打道回府了。
祖父還在屋中裝病,他們?nèi)罴蚁胍蠲?,就必須咬著不知情的理由不松口?p> 外面的天也變得陰沉沉的,看樣子不一會兒便要落雨下來,街上的行人都加快腳步,匆匆趕回家。
幼歡披頭散發(fā)地走在路上,凌亂的長發(fā)也掩住了她的面容,便也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腳步挪動,幼歡卻不知該往哪里走。
塵安走了,蘇二景后來也走了,幾個閨中好友也離開了,現(xiàn)在就連她尊敬的先生也變了。
幼歡最后停在了京城的陵水河道上,她緩緩蹲下身子,天上飄下毛毛細(xì)雨,落入河中帶起圈圈點(diǎn)點(diǎn)的漣漪。
“塵安,我以為外面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的。”
被趙華瑾救回來以后,她不喜歡出太極殿,不喜歡出東宮,只想平平安安地在方圓之地活著,畫地為牢。
后來她試著探出頭,試著去相信外面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遭。
但是她看到的好像只有這世間對她的惡意。
曾經(jīng)那個讓她無憂的時光早已過去,沒有了身邊的人的庇護(hù),沒有了他們?yōu)橛讱g擋住這世間骯臟的一面,如今幼歡便要一人接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