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歡想得頭昏腦脹的,在藥房里待到傍晚便先出來了。
幼歡回了太極殿后,便直接去了梨花林的溫泉池中泡著,茗香將草藥灑進池子里之后便先離開了。
幼歡枕在池邊被沖刷的光滑干凈的石頭上,升騰起的白霧氤氳眉眼,鎖骨上的朱砂痣像是泣血一般。
腦海里梳理著線索,嘗試去把真相全部串聯(lián)起來,假設(shè)被推翻又再樹立,再被推翻,不斷地去完善事情的真相。
趙華瑾其實沒有看錯,幼歡其實很聰明,無論是過目不忘,亦或是在梳理案情,她總能自己想得很明白,只是以前一直被寵著長大的幼歡根本不需要這般。
后來進了未央宮,哪怕身心都承受著痛苦,幼歡卻還是能自己想辦法復(fù)仇,再絕望的境地她也能想方設(shè)法去完成自己的目標。
百里幼歡是一顆蒙塵的明珠,世人都只記得她的紈绔任性和不學(xué)無術(shù),也只覺得她是離了金籠子就活不了的金絲雀。
但是只有趙華瑾看到了明珠漏出的一點光華,并且一直相信著她終有一天會光芒萬丈。
“再不起身又要把自己泡暈了?!?p> 清冷的聲音把閉著眼睛的幼歡驚醒,幼歡睜開眼睛,方才想事情想的出神,竟是沒聽見有趙華瑾來了。
趙華瑾蹲在池邊,手里把玩著剛從房間里順出來的幼歡的小折扇。
幼歡不大自在地把身子又往下沉了沉,只留下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小聲道:“殿下不知道男女之防嗎?”
趙華瑾起身去幫幼歡拿衣裳,一邊道:“知道,所以本宮看了你,會對你負責?!?p> 瞧瞧這話說得多理直氣壯,幼歡一時間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是腦袋也往水里沉了幾寸,咕嚕咕嚕地在水里吐了一串泡泡,看向趙華瑾的眼神復(fù)雜又帶著點……鄙夷。
沐浴之后,幼歡被趙華瑾帶著去了書房磨墨,沒想到書房里還有其他兩位大臣,但趙華瑾也沒避著幼歡。
那兩個大臣對視了一番,都覺得太子殿下太寵幼歡郡主了,這對殿下來說并非好事,但是他們也沒膽量在太子殿下面前指著百里幼歡說什么。
趙華瑾和兩個大臣商議的國家大事幼歡沒興趣聽,磨了一會兒墨以后幼歡便自己提筆開始寫了些東西下來。
直到兩個大臣離開了書房,趙華瑾才轉(zhuǎn)身過來坐到幼歡身邊,看了看她紙上寫的東西,問道:“都想清楚了?”
幼歡收筆,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她把現(xiàn)在能想到的都寫了下來,“現(xiàn)在我敢推斷的只有錢肅和滿月是師徒關(guān)系,十幾年前在靖州宮中有人救了徐滿月和徐?,又讓錢肅教會滿月醫(yī)毒之術(shù),之后再讓滿月進宮,想方設(shè)法去殺昭帝?!?p> “但是我想不清錢肅和百里洛清的關(guān)系,錢肅拼了命都要將百里洛清送出去,那百里洛清對他來說應(yīng)該是個很重要的人。錢肅身上的七日蘭株還有投井的事情,應(yīng)該都是他自己下的手,這般做法只是為了能讓徐?順利地帶著偽裝成他的百里洛清出宮?!?p> 幼歡一手托著腮,看著紙上錢肅和百里洛清的名字,嘟囔道:“他們兩個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