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后大張旗鼓地進(jìn)了東宮,趙華瑾不在,門口雖有侍衛(wèi),卻也不敢一直攔著黎皇后,周旋之下只得讓黎皇后進(jìn)了東宮。
殿中跪滿了東宮的宮人,茗香和凌澗跪在最前面,大氣不敢出一下。
黎皇后接過王嬤嬤端來的茶水,目光冷冽地掃了一眼茗香和凌澗,問道:“百里幼歡呢?”
“回娘娘的話,郡主身體抱恙,現(xiàn)在正臥病在床,郡主怕病體會過給娘娘,所以現(xiàn)在正把自己關(guān)在太極殿呢。”茗香緊張地攥著身側(cè)的手,把方才幼歡教她的一套說辭說了出來。
在黎皇后面前撒謊,茗香緊張地心跳都要停了。
“一派胡言!”王嬤嬤訓(xùn)斥了一身,然后對黎皇后道,“奴婢方才來請幼歡郡主時,她可是好好地在秋池邊曬太陽,怎么轉(zhuǎn)眼就病重了。”
茗香顫了顫唇,身旁的凌澗卻接話道:“嬤嬤才是在一派胡言,郡主何時在秋池邊曬太陽了,嬤嬤來東宮時,郡主可是在太極殿中接見的嬤嬤?!?p> 王嬤嬤只身一人來的東宮,也無他人為她作證。
王嬤嬤被茗香和凌澗這一套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氣得不輕,凌澗還不忘問了后面跪著的宮人,“你們也是見到王嬤嬤在太極殿里見的郡主吧?”
“是啊是啊?!?p> “郡主病了好幾天了,病情也不見好的,今日嚴(yán)重到只能臥榻修養(yǎng)。”
后面東宮的宮人七嘴八舌地應(yīng)道。
在王嬤嬤看來,這些人可不就是在耍無賴嗎?
黎皇后也沉著臉,端著茶盞的指尖都不由得捏緊。
偏偏這時茗香還忍不住頂撞了王嬤嬤一句,茗香是東宮的大宮女,在位分上不比王嬤嬤差多少,茗香道,“王嬤嬤說郡主在秋池邊上曬太陽,要么是嬤嬤在造謠生事,要么便是嬤嬤年紀(jì)大了,頭腦不清醒了?!?p> 然而茗香話音剛落,黎皇后便把手中的茶盞朝茗香砸了過去,身旁凌澗眼疾手快伸手為茗香擋了一下。
茗香驚呼一聲,茶水大多都灑在了凌澗身上,好在并不燙。
“太子對東宮疏于管理,才讓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敢這么對主子說話,本宮今日便替太子好好整治一番?!崩杌屎竽抗饬鑵?,刺得這些下人各個不敢抬頭,抖著身子。
黎皇后看著茗香,道:“本宮記得你是跟在百里幼歡身邊的宮女,呵,跟在她身邊別的倒是沒學(xué)會,光學(xué)會怎么說瞎話了。你這張嘴里說出的東西,沒一句是本宮喜歡聽的?!?p> “掌嘴五十,王嬤嬤,給本宮打!”
茗香心下慌亂,凌澗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茶葉,對黎皇后道:“皇后娘娘,東宮的下人如何調(diào)教是太子殿下的事情,皇后娘娘是否逾矩了?”
“凌侍衛(wèi)是在教本宮做事嗎?”黎皇后起身,一身威壓讓這些跪著的下人都覺得背上像是壓著一座巨石似的。
“方才出聲的,都給本宮打,打到本宮找到百里幼歡回來之時。”
黎皇后身旁另一個宮女接替王嬤嬤的位置,扶著黎皇后往大殿外走去,王嬤嬤領(lǐng)著幾個未央宮的小太監(jiān),摩拳擦掌地對這些東宮的下人們行刑。
清脆的巴掌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被打的宮人咬著唇不敢叫出聲,幾個柔弱的宮女都忍不住啜泣起來。
“我百里幼歡何德何能,竟讓皇后娘娘如此惦記?”一道聲音在殿下響起,少女逆著光站在門外,一身白色披風(fēng)裹著身子,臉色蒼白虛弱,一雙鹿眸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