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此言……咳咳,慎言慎言?!标戧贿B忙阻止道,“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不能亂說的?!?p> 張瑾看了陸昊一眼,一副我都知道的樣子,笑道:“既然陸大人不方便,那我下次再來。如今潁州不平,錢百戶還未回來,陸大人最好不要出去?!?p> “多謝張公公提醒,慢走,來人,送送張公公?!笨磥韽堣u隊友賣的很徹底,既然這樣,陸昊也不能推拒他的好意啊。
陸昊最近幾日的確是沒有出去,一方面是是因為自身的安全,萬一誰給他一板磚,他也沒有什么防身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倒要看看張瑾會做什么。
張瑾踱著步子,內(nèi)心十分煩悶。
小廝走了上來,稟報道:“大人,妍娘之前的確被隱衛(wèi)關(guān)押過,后來陸大人過來,錢百戶便換了人守著。但之前,看守的隱衛(wèi)不知道何事竟然擅離職守,等回來后,妍娘就不知所蹤了。”
張瑾問道:“可曾看到他們與妍娘接觸過?”
小廝搖了搖頭:“沒有人看到?!?p> 張瑾面色一白,沒有人看到并不是說此事子虛烏有,恰恰是存在過的。
“將之前的賬本整理好,送到陸大人那邊去?!?p> 小廝一驚:“大人,這可不妥……”
他說的賬本,自然不是明面上的賬本,而是暗里的。
“況且,子母本兆大人那邊如何交代?”小廝說道。
張瑾冷哼一聲:“老夫還要與他交代?怕是他等不到這天了?!?p> 說著,又揮了揮手。
小廝垂頭:“是?!?p> 錢順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看到陸昊全身沒缺胳膊少腿終于是松了口氣。
陸昊有些驚訝:“怎么把謝將軍也帶來了?”
謝巍拱手說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亦是陛下恩準?!?p> 所以,他才能從別處過來。
陸昊點了點頭:“你來了,那人手也夠了?!?p> 錢順驚疑道:“大人的意思是該動手了?”
“可兆文張瑾二人聯(lián)合,我們恐怕……”即便是謝巍在此。
甲士們不是那么好用的。
“很快張公公就會拿著證據(jù)來了?!标戧怀摽瘴樟艘粋€拳頭,“我是那般動輒取人性命的人么?”
謝巍臉上有些驚訝,不是因為這里的事情,而是陸昊這個人,似乎脫胎換骨般,可距離他們這次見面,也不過短短兩三個月而已。
“謝將軍辛苦了。”陸昊說道,“此事緊要,我也不為你接風洗塵了,我也不想讓他人知道你來此支援我。日后補償你去春意樓,如何?”
謝巍道:“春意樓一道菜堪比金子,自然是卻之不恭了。末將來這兒一切任憑大人調(diào)遣。不過,此前我想先見見秦大人?!?p> 陸昊摸了摸下巴,點頭應(yīng)允:“這可以,只是不能光明正大進去,錢百戶,你將地牢的地圖給謝將軍。”
三人正說著話,就見小廝前來稟報:“大人,這是張公公拿來的東西,說是里面有你要的?!?p> 小廝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面甚至鑲滿了金子。
陸昊笑道:“張公公真不怕你把盒子昧了?!?p> “小人不敢?!毙P誠惶誠恐地說道。張府送東西來的人千叮嚀萬囑咐外加威脅,一定要將東西送到陸大人的手里。
錢順示意小廝告退,看著盒子說道:“這是賄賂?”
陸昊哈哈大笑:“你都這么以為了,所以說,這張公公真是一位聰明的人兒。走,進書房?!?p> “末將先去探探地牢了?!敝x巍說道。
陸昊和錢順進了書房打開了盒子,里面不是什么奇珍異寶,而是一疊厚厚的紙張。
紙張放的有些久了,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這東西,可比之前的東西貴多了?!卞X順說道。
陸昊有些疑惑:“他們之前送過禮嗎?”
“大人,我們還是先看看賬本。”錢順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陸昊。
“這東西,會不會是明賬?”陸昊有些擔憂。
賣隊友的事情多是徐徐圖之,張瑾也許是在故布疑陣呢。
陸昊的懷疑并不是沒有道理,打開看了看,說道:“這賬本不會是明賬?!?p> 上面寫著許多沒有名頭的數(shù)字,這都是莫名其妙被支出去的錢。
錢順醍醐灌頂:“看來是子母賬,還有一本是在兆文那邊?!?p> 證據(jù)是得了一半,陸昊拍了拍桌子,說道:“倒真是小看他們了?!?p> 錢順說道:“江南士紳多,能在這里作威作福數(shù)年卻沒有被朝廷知曉,兩位大人的本領(lǐng)還是有的?!?p> 陸昊坐了下來:“接下來,該如何?”
一時間還沒有頭緒,他以為逼的張瑾動手就夠了,沒想到兆文手里也有東西,可這樣,也不能將人繩之以法。
“看來張公公還有僥幸心理?!标戧徊[了瞇眼,神色冰涼。
錢順說道:“大人是有?”
陸昊點了點頭:“這事兒得等謝將軍出來再說,還得讓秦將軍配合。”
秦悍如今還在地牢中,但他做了十來年的將軍,不會一點兒貓膩都抓不到,他缺的,就是一個機會。
而他陸昊,就給他一個機會!
謝巍從錢順手里拿到地圖,就摸清楚了地牢巡視的換班時間,趁著天黑,就進了地牢。
秦悍的位置很好找,就在最里面甲字號的地牢里。
這里也是管窮兇極惡的人的地方。
別說想好好休息了,幾乎每天都要動刑。
但秦悍,歹說也沒個罪名下來,除了進來的幾天傷痕累累,現(xiàn)今倒是只有一個人在一個房間里。
“你怎么來了?”看到謝巍,秦悍有些激動。
他們見過。
“秦叔?!敝x巍恭敬道。
“這事兒先不說,秦叔現(xiàn)在怎么樣,可有對你不好?”謝巍問道。
“無妨?!鼻睾肥媪丝跉?,“看來殿下還是關(guān)心這里的事情的,這樣,我府中有些東西也許能幫助陸大人,你盡快取出來交與他?!?p> 謝巍點了點頭,臨走之前看了秦悍一眼,懂了懂唇,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秦悍看著謝巍遠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贖了這么多年的罪,還是原諒不了自己,他從謝巍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某個故人的影子。
“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