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焦宇飛的對面,笑道:“公子,不介意吧?!?p> 焦宇飛也笑道:“輕便?!?p> 我余光注意到他桌子下的拳頭緊握,很緊張的樣子。
來往的行人中,有十幾個人目光在緊盯著這邊,逐漸地靠了過來。
我笑道:“公子放輕松點,我沒有惡意的?!?p> 焦宇飛愈發(fā)地謹慎了起來,周圍那些暗哨已然將我圍在中間,不過路上的行人誰也沒注意到這個情況。
我笑意不減,瞇起眼睛繼續(xù)說道:“怎么,焦公子就讓手下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一個尋常百姓動手嗎?”
焦宇飛在桌子下?lián)]了揮手,示意手下不要靠近。
“閣下是黑虎幫中人?”焦宇飛抱拳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只是個好奇心有些重的一介草民罷了?!?p> “閣下好奇何事?”焦宇飛問道。
“焦公子在這溦江府一貫以仁義著稱,怎么到了昆陽州就和變了個人似的為非作歹?”這是我最好奇的一點。
焦宇飛沉默半晌,苦笑著說道:“哪里說得上是變了個人,這兩個都不是我?!?p> 我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看來這也是個為了“大局”犧牲自己的一個可憐人,無論是行善還是作惡,不過都是聽從焦知府的演技罷了。
我笑道:“焦公子這就和我全盤托出了?”
“閣下手里還握著刀子呢?!苯褂铒w一臉苦笑。
沒等我的餛飩端上桌,我便抱拳和焦宇飛告辭離開了餛飩攤。
無論是不是焦宇飛本意想要殺人奪妾,這件事還是讓吳廣乾親自解決為好,我一個外人還是不插手的好。只是我這趟溦江府算是白跑了,現(xiàn)在看來吳廣乾想要報仇的話,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這個焦知府了,估計他日后會因為這個原因和李知州走得更加近。
……
我回了客棧,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行禮,直接離開了溦江府城,準備北上去武定府。
從我離開餛飩攤,身后就有人墜著,一路跟著我出了溦江府地界。
已經(jīng)能夠看得到晉寧州的城墻了,我突然雙腿一夾馬,加速,向著北邊沖去。我臨時改了主意,今晚不打算在晉寧州過夜了,在野外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算了。
身后的人也跟著加速追來,我們就這樣一路繞著滇池向北飛馳。
狂奔了十幾里地之后,明顯感覺到身下的馬匹有些疲憊了,既然甩不開他們,便只能硬碰硬了。
我本意并沒打算和他們交手的,只可惜焦公子沒打算就這樣放過我。
我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著追來的一行人,笑著問道:“焦公子派你們來的?還是焦知府?”
那些人一言不發(fā),為首一人徑直朝我沖了過來,橫刀便掃。
我手上除了一把匕首就沒有其他的武器了,我果斷舍棄了陪伴了我有一段時間的戰(zhàn)馬,騰空躍到那人的馬上,匕首見血封喉。
只是可憐那匹戰(zhàn)馬,被斬去了馬頭。
不過現(xiàn)在我也算為它報了仇,而且我不僅又有了一匹馬,還多了把趁手的樸刀。
我環(huán)視一周,追來的這些人露了怯,現(xiàn)在他們想離開,我卻是也不會同意了。
我驅(qū)馬沖上去,他們轉(zhuǎn)身便逃,怎奈何我奪來的這匹馬腳力不夠,只能看著他們越來越遠。
……
繼續(xù)趕路。
每路過一個城池,如果有劉氏商行的商人我就會去打探一下交趾戰(zhàn)場方面的事情,現(xiàn)在大軍最新的情報還是在邊境按兵不動,似乎不急著直搗黃龍,雙方就在邊境上對峙著,誰也不肯率先挑起事端。
估計這場戰(zhàn)事短時間內(nèi)不會結束了,太子第一次領兵,小心謹慎些也是正常的,只是苦了百姓了,軍糧估計都是李文從他們手里強征暴斂來的。
我估計我在云南游玩一陣,差不多廣西南部也該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到時候我再回廣西轉(zhuǎn)轉(zhuǎn),之前隨軍多有拘束,加上戰(zhàn)火紛飛就沒怎么見識到當?shù)氐娘L土人情。
到了武定府,再次回到小酒館,酒館里依舊熱鬧,王掌柜坐在里面似乎是在發(fā)呆。
我走過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王掌柜猛地一抬頭,把我倆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原來是張兄又回來啦。”王掌柜笑道。
我點了點頭,“喝點?”
“那就喝點唄?!蓖跽乒衲昧藥讐鼐疲愿阑镉嬌蠋讉€下酒菜。
我倆碰杯一飲而盡,我問道:“剛才王兄想什么呢?想得那么認真,我到跟前了都沒注意到。”
王掌柜小聲地說道:“你進來之前,有個客人說交趾似乎打算從云南借路,從西側(cè)向太子攻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頭頭是道,我在尋思著如果真的打起仗來,我什么時候收拾好了抓緊跑路?!?p> 我笑著打趣道:“交趾軍的情報都傳到云南老百姓耳朵里啦,哈哈哈,王兄,咱就聽著圖個樂就成,別再讓官府以妖言惑眾的名頭給抓起來。”
“哈哈哈,是有點杞人憂天了啊,武定府在云南最北邊,想來也是極為安全的。”王掌柜說道。
“交趾軍的主力不是在廣西全部都被殲滅了嗎?”我透露了一點我所知道的情報。
“哦?張兄還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王掌柜好奇地問道。
“我就是從廣西那邊過來的,一路見聞就是如此?!蔽以捴徽f了一半,畢竟不能讓別人知曉我是從軍中逃出來的。
“難怪呢,若是張兄從四川南下而來,定不會知曉得如此清楚。”王掌柜說道。
……
我在武定府城待了幾天,每天雷打不動地就是去和客棧掌柜要來些交趾那邊的軍情。
這天清晨,我正在客棧房間里睡著著,客棧掌柜卻來敲門。
“誰啊?”我不耐煩道,畢竟被人從睡夢中吵醒可不是什么令人開心的事。
“大人,是我。”客棧掌柜小聲地應道。
我打開房門,“掌柜,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嗎?”我的心情已經(jīng)恢復如常。
“大人,您看這個情報?!笨蜅U乒褡叩椒块g里,把門關上,這才將懷中的冊子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