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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后,武乾殿發(fā)生了政變,百里夜不可置信的看著滿朝文武簇擁著百里澤,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意是那樣的嘲諷,文武上前呵斥道:“百里夜,你昏庸無道,德不配位,該讓賢者取而代之!”
百里夜看向他那平日里并不張揚的六弟,笑道:“今日他們擁戴你取我代之,他日不知會用誰代你。六弟,成王敗寇,我但求一死,但皇后,公主無罪!”
百里澤經此磨礪,早已沉穩(wěn)甚于從前,他眼中一派深沉,道:“五哥,我不會殺你,我要你看看,在你手里混亂的朝政,在我手里會是什么樣子。來人,將廢帝軟禁于原易王府?!?p> 新帝一身袞服登基,同時封兵部尚書左義之獨女左雪為后,滿朝山呼萬歲,慶賀新朝。
百里澤坐在這龍椅上,狐貍似的眸光掃了一眼群臣:“朕初登大寶,兵部尚書左義擁戴有功,封忠義侯,丞相穩(wěn)定朝局有功,加封忠烈侯,吏部侍郎升忠信侯。”
眾臣謝恩,原本這朝中也有不少廢帝擁護者,看新帝沉默,皆惶恐不已。
百里夜道:“新政以來,朝局動蕩,廢新政后,百姓激憤,眾卿以為如何?”
眼見新帝給出機會,那些心存惶恐之臣,紛紛道:“陛下,新政利大于弊,利百姓不利貴族,然當前應以穩(wěn)定民心為要。”
百里澤一笑:“愛卿說的不錯,正好有人上表,給出新政十要,易禮,你傳給眾卿看看?!?p> 因這新政十要切中前新政的弊端,又給出一些彌補的要點,更重要的是厘清了實施過程中的責權,讓新政更有利于百姓,群臣紛紛附和,加上不知是誰人所擬,又怕是新皇自己的主意,誰也沒說個不字。
就見禮部侍郎出列道:“陛下,請問這新政十要是何人所擬?!?p> 百里澤道:“國師晏無雙。”
朝堂之上炸開了鍋,“陛下,萬萬不可啊,晏無雙善弄權術,詐死欺君,怎可任用,何況他與廢帝的關系千絲萬縷,如此奸猾之人,怎配陛下信任?”
百里澤道:“稍安勿躁,國師這新政十要寫的如何?”
左義拱手,說的很簡潔:“其策可行。”
百里澤笑了笑:“眾卿的意思是說,新政十要可以采用,但其人難以掌控,不可任用,對嗎?況且,國師已方術見長,不可信,一些言論乃是蠱惑人心之語,包括八公主百里嫣乃是禍水一事,也是胡言亂語。對嗎?”
朝臣皆怕晏無雙報復,此刻百里嫣的事已經不算什么事,安撫好國師才是當務之急。
王丞相慢慢道:“陛下,確實如此,廢帝寵幸方士,掀起虛妄不務實之風,國師雖有真才實學,但冠以方士之名,實在是影響天下世子求學之向,動搖國本,實為不妥?!?p> 丞相說完,百里澤道:“言之有禮。國師不授官職,加帝師尊號,以公主妻之,如何?”
眾人無奈之下,只得道聲陛下英明。只要新帝不偏聽偏信,晏無雙無權,不能肆意排除異己,加個虛號,也是無妨的。
中信侯有些不安,“陛下,和親一事,又當如何?”
百里澤道:“削蓮臺公主稱號,改封七公主為蓮臺公主,前往蔚國和親,蔚國公主不日也將派玉溪公主和親我晉國,如此一來,也算結百年之好?!?p> 丞相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改封號一事傳到外臣口中,豈不節(jié)外生枝,反而不美?”
百里澤道:“丞相所慮極是,但七公主為長,且性情淑婉,通識史書,況自愿前往,一番宏圖壯志,遠勝八公主,朕豈能不全,蔚國也無挑剔之處?!?p> 眾臣這才沒有了意見,百里澤道:“蔚國有意示好,朕當然慎之又慎,否則以八公主聲名及愛闖禍的性子,不是長久之利。”
此刻王思出列道:“陛下,先皇曾賜婚與臣兄長,欲以八公主妻之,如今臣兄長該當如何?”
百里澤笑了笑:“先皇賜婚乃是八公主所求,如今八公主自愿嫁與國師,你轉告王垣,就說木已成舟,此事不用再議。”
王思只得退下。
散朝后,新政十要流傳開來,各地實施,百姓一片叫好之聲。
百里澤踱道摘星樓,門大開。
晏無雙仍未醒,百里嫣守在一旁,看見百里澤,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六哥。”
百里澤點頭:“他還沒醒嗎?”
百里嫣搖頭,“六哥,讓我照顧他醒來,這是我欠他的。”
“方先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不用擔心,至于和親一事,你七姐和我說愿去蔚國,你已經不用去了。但是王垣與你的婚事已經再無可能,這是我答應國師的。”
百里嫣詫異,“沒錯,從五哥即位后,國師和我一直有聯(lián)系,我和他約定,我要這王位,他只要你。他付出了很大代價,要逆天而行,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短折而死。小嫣,對他而言,你很重要?!?p> 百里嫣不敢相信:“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怎么會?”
“我也是這樣問過他,他說從前總是說什么無欲則剛,為民請命,可視私欲為無物,可是他發(fā)現(xiàn)他做不到。他是喜歡你的,讓你認識王垣,不過是他故意忽視和壓制這種感情而已,是他覺得你不會受傷而已,可是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開始,他后悔了,如果在這世上要留一個最親的人在身邊,他希望是你。小嫣,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認定你了?!?p> 百里嫣聽完,苦笑道:“六哥,你們都一樣,把我當成一個花瓶,覺得擺在那里好看,就把我擺在哪里。我已經習慣了,但是不代表我會很開心,六哥啊,縱然他救了我兩次,縱然他驚才絕艷,我心里想的還是阿垣呀。”
百里澤默默轉頭,“我已下旨,調任王垣去西州任刺史,永世不得回京?!?p> 百里嫣笑道:“六哥,是不是誰能幫你鞏固皇權,你就把我和七姐送給誰?”
百里澤懶懶起身:“若不為自保,誰又稀罕這無上皇權呢,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那就是維護百里氏的皇權,讓百里氏永立于不敗之地,小嫣你該長大了?!?p> 百里嫣望向樓外風雪彌漫,茫然道:“是啊,我該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