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館
“抱歉先生,我們不收這個?!币粔K四方的石塊被貼在桌面上移了回來。
“怎么可能!你再看看。”
“先生,這是一塊普通石頭?!?p> 從當(dāng)鋪出來的大良很是沮喪,他捏著這個黑色四方石塊翻來覆去地看,確實沒看出什么名堂。
難道那個老頭在騙自己?
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把它摳出來,大良就難受地肝疼。
他娘的,早知道當(dāng)初大點膽子連著匕首一起順走!
但一想到老頭舉起黑黢黢的槍口……
算了。
當(dāng)他倒霉。
就像把玩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大良一路拋著它走入簋(音“鬼”)街。
簋街是由兩排紅色木屋整齊劃一排開組成的街道,路面修得很平整,就是偶爾起風(fēng)的時候會揚塵。
幾乎每座紅色小平房旁都附著一棟尖塔建筑。
據(jù)說,當(dāng)安全區(qū)失去保護(hù)屏障的一天,“安全區(qū)”內(nèi)的玩家能夠快速地爬上尖塔,以此防御入侵的魔方異獸。
大良沒去探究過它的真假。
現(xiàn)在,他只想去簋街的盡頭尋些樂子。
石塊跟著大良的步伐一上一下,一路拋著經(jīng)過成衣鋪。
成衣鋪只有一位顧客,熱情的店主在不停招呼那位唯一的顧客。
大良無意間掃了一眼成衣鋪。
忽然,石頭落了下來。
“先生,這是皮制的風(fēng)衣,價格39個銀幣,防雨耐穿。”
張君銘任由白色面具的老板幫自己套上大衣,余光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門外的大良。
大良默默地?fù)炱鸬厣系氖^,裝作沒有看見。
“太貴了,我試試這一件……”
屋內(nèi)的人像是沒有看見他,轉(zhuǎn)而摸向另一件黑色夾克。
“啐,窮鬼。”大良在心里評價了一句,繼續(xù)拋著石頭上街了。
與簋街十字相交的灰色街道,叫艮(gèn)街。
艮街路上,兩柄大彎刀刀尖一抖一抖躍動,銀色刀面一如既往照出路人恐懼避讓的臉。
白狼黑狼若無其事地扛著彎刀走過。
就在艮街與簋街交匯的十字路口,黑狼審判者莫名右轉(zhuǎn),白狼審判者也整齊跟上黑狼步伐。
而此時,嚼著糖朝前走的大良,越走,越覺得背后陰森森。
回頭一看,差點沒把糖棒子咽下去。
審……審判者…….
?。?!
“怎……怎么……又……又有誰殺人了嗎……”大良整個人都哆嗦了。
偷偷一看,整條街就自己的步伐最囂張。
應(yīng)該不是自己吧……他沒有觸犯千塔魔方三法則啊?
一想到觸犯,大良迅速將四方石塊揣回兜里。
難道偷盜也被列入法則了?
這么一想,大良冷汗都下來了。
不,這不可能!
一面安慰著自己,大良一面偷偷摸摸加快腳步。
而后面的黑狼白狼察覺了,也跟著偷偷摸摸加快腳步。
“不會吧,真的是我……”
大良幾乎是邊哭邊往前走。
黑狼白狼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嘶~左呀!我怎么記得我們好像有任務(wù)。”白狼道。
黑狼道:“嘶~右呀!我也記得有。”
“那我們跟著他干嘛?”
“嘶~右呀!我也不知道。”黑狼道:“我就想追著他跑?!?p> 白狼將大刀伸到黑狼后腦勺,偷偷摸摸地,啪一聲將黑狼轟趴下。
“嘶~左呀!你個蠢貨!我們走錯路了!”
黑狼迅速爬起來,捂著后腦勺:“對對!晚了老女人要罰我們?!?p> 黑狼白狼頓時醒悟過來,撿起地上的大刀回頭走了。
大良躲進(jìn)小巷口,眼睜睜地看著倆審判者走遠(yuǎn),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突然想起了什么,大良展開手,又摸了摸渾身上下的口袋。
發(fā)現(xiàn)剛剛攥手里的石塊不見了。
“該不會是跑的時候丟了吧?!?p> 不甘心地四處又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是真丟了。
“真TM晦氣!”
就在大良在角落抱怨的時候。
另一方,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正好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四方石塊。
……
簋街。
胖子盤腿坐在路口,木然地驅(qū)趕臉上的飛蟲。
這種驅(qū)趕,在手揮動兩三遍后就停止了,任由蚊蟲貼在臉上瘋狂吮吸血液。
疼,但不自知。
突然,一雙黑靴停在了他眼前。
“朋友,知道酒館在哪個方向嗎?”
胖子抬起眼皮,盯著這個滿臉笑意的陌生人,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你從這條街一直走,在十字路口邊上的木頭房子就是?!迸肿由焓种噶藗€方向。
張君銘道了謝,剛想離開,想了想,又折回來,從兜里掏出了兩枚銀幣遞給胖子。
“這……”雙手接過銀幣后,胖子激動著不知說什么好。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睆埦懙氐?。
胖子似懂非懂地看著這張臉,待明白過來后,情緒突然崩潰。
魔方每天都有數(shù)不盡的被淘汰的玩家,被淘汰的玩家不能回現(xiàn)實世界,只能在游戲界面耗著,每天等待新一輪卡牌分發(fā)。
這個等待,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數(shù)十年。
誰都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
……
順著胖子所指方向,張君銘走向了十字路口。
一座精巧的木屋坐落在簋街和艮街交替處,木屋外觀呈橘紅色。
門前的酒簾已經(jīng)褪色,勉強認(rèn)得出“酒館”二字。
就是這里了。
如果他沒有壓錯,這里應(yīng)該能出隱藏任務(wù)。
隱藏任務(wù)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此想著,伸手一探,發(fā)現(xiàn)酒館的門竟是虛掩的。
張君銘四下看了看,悄然推門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