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海哥一行人匆匆而來。
來的都是年輕有力的男子,十來人,人多人少,大致也都是壯壯聲勢,繁華街道,不可能真的會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打斗。
我笑著向眾人派煙。
“她有沒有說來多少人?”海哥道。
“沒細(xì)說,生意忙都忙不過來,后面我就沒理她,她罵罵咧咧說要叫人,也是邊走邊說的。”
“等等吧,現(xiàn)在也六點(diǎn)來鐘了,要是他們準(zhǔn)備晚點(diǎn)沒啥人的時候再過來,真打架的話,再從其他店里喊上看守門店的過來?!焙8邕叧橹鵁熯叺?。
我點(diǎn)點(diǎn)頭,靜靜等待。
只是事情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在估摸半個小時后,來了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
“是你們店里有人打了我婆娘的嗎????誰?”
老大爺擼起袖管,氣沖沖道。
看起來有些好笑,海哥忍著笑上前道,“大爺,認(rèn)錯人了吧,這沒人打人,我們都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
“不可能,我婆娘都哭著跟我講有人動手打了他,???打女人?來嘛,跟我打?!?p> “真沒人打她,興許跟你開玩笑呢,你回去再問問?!焙8缯苏樕?。
“不可能呀?!贝鬆斷粥止竟編茁?,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這算是怎么回事。”海哥笑道。
“老太婆估摸著也就放個狠話?!眮淼娜水?dāng)中一人道。
“好歹來個年輕點(diǎn)的不是?!?p> “年輕點(diǎn)來了說不定是真要挨打,你當(dāng)別人傻,這不,來個年紀(jì)更大的大爺,跑來再放幾句狠話,你敢動手不?”
“不敢不敢。”
“你手要是稍稍抬起,人家當(dāng)場就躺地上不起來?!?p> “哈哈?!?p> ……
確實(shí)是這個道理,放下狠話還能不落面子。
“那要不我們先回去了。”
談笑了會兒,海哥遞來一支煙道。
“別吧,都離得不遠(yuǎn),今天麻煩大家都跑過來,晚上一起在這吃個飯,正好今天我們剛開業(yè),生意也不錯?!蔽业馈?p> “我問問他們?!焙8甾D(zhuǎn)身招呼他們。
“成,那我們吃了再回去?!焙唵蔚恼f了幾句,海哥道。
“嗯,等會兒稍微早點(diǎn)關(guān)門,大家喝點(diǎn),我也好久沒跟你們喝酒了?!蔽倚Φ馈?p> 想了想,猶豫著要不要叫上老彭,畢竟今天是他第一個過來說要幫忙的。
我招呼了下濤哥與小潘,問他們怎么看。
“喊上吧,這老彭性子還真讓人討厭不起來?!睗绲馈?p> “就這么簡單能讓你看出來?之前那兩貨咱看著也不討厭呀?!毙∨瞬鹋_道。
濤哥尷尬的撓撓頭。
“也不是說不喊他,我只是順嘴提個醒,現(xiàn)在咱們也沒個利益沖突了,況且一直都沒交惡,只是也沒必要深交,既然這次他好歹也算幫了咱們,還是喊上一起吧?!?p> 我點(diǎn)點(diǎn)頭,前往老彭店內(nèi)。
他笑著遞來一支煙。
“海老板他們來了?”他道。
“來了,那老婦人只叫了個老頭子來,被耍了。”
“這樣也好,都是成年人了,哪來的那么多架打,你打我,我打你,受傷的總歸不會是別人,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p> “我們也不想啊,出來做生意,還是求個財?!蔽铱嘈Φ?。
“晚上有空沒?不忙的話一起去吃個飯?”我繼續(xù)道。
老彭臉色僵硬有些微愣,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只是還有些猶豫。
“成,今天我也有些難受,正想喝點(diǎn)找不著人陪,只是沒想到你還能不計前嫌前來相邀,今晚我做東,算是補(bǔ)給你向你們道歉的?!?p> 我擺擺手,道,“過去了就過去了,沒必要再提了,歉你也道過,今晚還是我來,畢竟海哥他們都是我邀來的?!?p> “那正好,當(dāng)著海老板他們的面,咱們抹清那些不愉快?!?p> “別爭了,再爭我回去不喊你?!蔽艺{(diào)侃道。
老彭笑笑,不再說話。
老彭心情確實(shí)不好,上桌酒就沒停過,只是他的表情沒有流露出半點(diǎn)難過,一直配合著眾人討論各種店內(nèi)發(fā)生的趣事。
整整喝了三小時,并未結(jié)束,只是老彭早已最趴在桌子上。
“我先送他回去吧?!笨戳丝磿r間,我起身道。
我拍了拍老彭,好在他并未醉的不醒人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將搖搖晃晃的他攙扶到門口,我準(zhǔn)備讓他扶著墻我好去打車。只見老彭剛碰著墻就哇哇吐了起來。
我趕忙回去拍打著他的肩膀。
吐了好一陣子,老彭挺直了身子,換了個干凈點(diǎn)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
我遞過一支煙,順便自己也點(diǎn)上一支。
老彭猛的吸了幾口,毫無征兆的突然哭了起來。
嚎啕大哭。
我嚇愣了,有些手足無措。
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點(diǎn)什么,只好安靜的陪他坐在地上。
“你說錢真的這么重要?”
“很重要,但我認(rèn)為有很多比它更重要的東西?!蔽抑览吓硐胍磉_(dá)什么,也不可否認(rèn)錢真的很重要。
“比如說?”他笑著望向我,臉上的淚水與鼻涕都沒擦掉,顯得笑容十分難看,似乎在等我打個什么有趣的比方。
“親情,愛情,友情。”
“年輕,幼稚?!彼瘟嘶文X袋,打趣道。
“那你覺得?”
“我也這么想的,所以我也幼稚。”他吐出一口煙,緩緩道。
“親弟弟呀?!彼锌痪?。
我抽著煙沒有接話。
“你走后,我接到我姐夫的電話,他也怪罪我,一家人,不能這樣,你說,是我錯了嗎?”老彭停頓了好一會兒,望向我神情委屈道。
“道理都讓他先說了,或許是先入為主了,又或者他們是同一種人。”我解釋道。
“那你覺得呢?是我錯了嗎?”
“你沒錯?!?p> 我拍了拍老彭的肩膀。
其實(shí)在我看來誰對誰錯已經(jīng)沒有必要在爭論下去,各抒己見,但我知道此時的老彭只是為了抵御內(nèi)心堅守的真理不被我們所認(rèn)為的歪理攻破。
很想在說點(diǎn)什么,只是望著這位年近四十的男人在二十出頭的我面前哭的像個小孩子,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講點(diǎn)道理?他會比我懂的道理少嗎?
花開百樣,人心百態(tài)。
利益當(dāng)頭,沒有誰對誰錯。
金錢開口,真理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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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阿偉
手機(jī)碼字,總感覺怪怪的,不知道會不會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