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奶奶已經(jīng)將村子里人都集合在路口邊。
我想一起出去幫忙麗麗說不用,很快就完了,我出去的話還得她費口舌介紹。
想著這也不是麗麗家鄉(xiāng),我與她都算是這座村莊的過客,認不認識其實也都無所謂。
靜靜的坐在門檻上,聽著矮墻外傳來兒童歡快的笑聲,我不禁回憶起自己的童年,感嘆著這聲音真悅耳美妙。
麗麗是不是也很喜歡聽?
忽然好像聽到爭吵聲,里面還有麗麗的聲音,我在猶豫著是否要出去看看,在我起身時又平靜了下來。
不明所以,不過肯定沒什么大事,我坐了回去。
“這老光棍,氣死我了。”
奶奶推開用木柵欄做成的院門,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
身后跟著麗麗,麗麗抱著個小男孩。
“別氣著自己了,不值得。”麗麗道。
“太不識好歹了,他這是不在給我們整座村子丟人嘛。”
“咋回事???”看著奶奶滿臉憤怒的神情,麗麗臉上卻笑的風輕云淡,我不禁問道。
“沒事。”
奶奶似乎正想開口說些什么,麗麗卻搶先回答,頓時把奶奶未說出的話噎了回去。
“肯定有事?!?p> “這么八卦?”
“什么叫八卦,關心你,別人的事我還懶得聽呢?!蔽倚Φ?。
“看你無聊的,帶你出去走走吧,邊走邊說?!丙慃惙畔乱恢北е男∧泻?,跟奶奶交代了聲,帶頭轉身出門。
沿著一條到處都是雞屎鴨屎甚至還有一大坨一大坨的牛屎的小路,走到底是一條橫向而過的河流,兩米來寬,左右都看不見盡頭,河水較淺,膝蓋般高,清澈見底。
一路走來未說話,我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躲避那些動物糞便,像極了玩小游戲。
我蹲下身子,伸手想觸碰溪水,還未放入,只見右側一排排鴨子井然有序的跳下河中游蕩開來。
我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了路邊鴨屎,于是將手縮了回來。
“說說唄,剛剛怎么回事?”我打破寧靜道。
“其實也沒什么,讓奶奶生氣的是這村里的一個光棍,以前我發(fā)東西,都是按一戶一戶來的,他家也就一個人,分攤到個人算他得的最多了,今天按人口發(fā),突然他得的最少了,嘟囔了幾句不公平,他家就他一人什么的。”
“不會成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了吧?”我笑著打趣道。
“那倒不至于,頂多說句他人心不足,不過我還沒說話村里就有人開口罵他了?!彼Φ?。
“也是你,好說話,換成是我送到他手上的都給他搶回來。”我道。
“沒必要。”
“不公平?也真虧他講得出來,那之前對于其他人來說就公平了嗎?長這么大年紀了,還不懂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如果事事都能公平,他也不想想為什么會出生在這里,又為什么會一直生活在這里?”
“是啊,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公平?!丙慃愐哺皖^感慨道。
“如果是你真給搶回來?”麗麗又問。
“快意恩仇,我是來做好事的,不感謝也就算了,還得怨我,這我可忍不了。我覺著大部分人都會像我這樣吧,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沒連著一鍋粥一起倒了就已經(jīng)強忍著惡心了?!蔽抑苯亓水?shù)馈?p> “確實,不過你這比喻不恰當耶,老鼠屎跟粥并不是同類,一個能吃一個不能吃,老鼠屎已經(jīng)污染了粥,你吃著當然惡心了。”麗麗笑著調(diào)侃道。
隨即又繼續(xù)正經(jīng)道,“他們本質而言都是需要幫助的人,是同類,他只是同類中的一種另類,而且他也并不會帶動傳染其他人,就像是一鍋白米粥里出現(xiàn)了一粒因為不易熟難以下咽黑米,有些不在意的人就會覺著無關緊要一起吃了,更多的是像你這樣的,覺得一大鍋白米粥里面有粒黑米,不但沒熟看起來還很別扭,好像有強迫癥般的要將它挑出來,繼續(xù)吃白米粥,也會有因為一顆黑米受不了將一鍋粥都倒掉的,你這么看,會不會覺得因為忍受不了一粒黑米而倒掉一鍋粥的人很過分?”
我低頭沉思,好像是這個道理,道,“這么說,如果大家都會因為一粒黑米不順眼而倒掉一鍋粥,不是黑米的悲哀,而是我們的悲哀?”
麗麗點點頭。
豁然開朗,此時再次望著清澈見底的溪流潺潺,一群群鴨子四處游蕩,我笑著將手放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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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阿偉
這一段,是因為前些時候看見馬云老師說的因為百分之一腦子有病的人,而去放棄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常人,是人類的悲哀,有感而發(fā),隨意發(fā)揮,不好請見諒,第二卷進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