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始
“唔……”
鼻子被捏住，睡夢中的艾倫明顯感到了不適，皺起了眉頭，微微轉(zhuǎn)動著腦袋，想要擺脫倫特的魔手，然而無果，最終還是倫特感覺時間不早了，選擇放棄捉弄，直接把艾倫叫醒。
“艾倫，該回家了。”
睡眼惺忪地艾倫迷茫地看了眼倫特，伸了伸懶腰，跟在已經(jīng)動身的兩人后面。
不一會功夫，三人就回到了希干希那的外圍。走在巷道中的三人發(fā)現(xiàn)在前方的轉(zhuǎn)角處坐著三個穿著駐守兵團制服的士兵，士兵們正端著酒杯，臉上滿是酒后的暈紅，他們大聲地談論街頭巷尾的芝麻小事，互相插科打諢，不斷放聲大笑。
其中一個金色短發(fā)的大叔看見了倫特三人，便熱情地向他們招手打招呼。
“喂，倫特，砍柴回來啦？”
倫特也調(diào)侃地回應。
“嗯，漢尼斯叔叔這么早就開始喝酒了？”
漢尼斯一臉不以為意，又狠狠喝了一口，滿意地打了個酒嗝，繼續(xù)說道。
“小孩子懂個屁！這早上值守了好久，口干舌燥，肚腹空空……”
聽見漢尼斯的話，艾倫已經(jīng)無法按耐住他的怒火，他轉(zhuǎn)過身子，朝著這三個士兵大聲喊道。
“如果士兵都和你們一樣，到時還怎么戰(zhàn)斗？”
一直向往著墻外世界的艾倫對于漢尼斯這樣不務正業(yè)，整日只知混日子的士兵深惡痛絕。
漢尼斯聽了艾倫的話，露出思索的神色。
“戰(zhàn)斗？哪里有戰(zhàn)斗？”
聞言，艾倫的火氣越發(fā)大了，他更加大聲地朝漢尼斯喊道。
“如果瑪利亞之墻被巨人攻破，你們能和巨人戰(zhàn)斗嗎？”
另外兩名士兵都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
“吶，艾倫，怎么可能會有那一天，已經(jīng)有一百年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了，不會說打破就打破的。我們現(xiàn)在的確很懶散，但如果我們不能再懶散的那一天到來，大家的平靜生活也不會存在了，所以，還是懶散點好啊?！?p> 漢尼斯抬起頭，看著高聳的、守護了墻內(nèi)百姓百年的瑪利亞之墻，慢慢說道。
顯然，艾倫并不認同漢尼斯的看法，正欲繼續(xù)說些什么，不料頭頂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好痛……”
看著剛把手放下的倫特，艾倫不服氣，還想張嘴，卻被倫特直接面向漢尼斯按下了頭。
“抱歉了，漢尼斯叔叔，艾倫這小子還是太沖動。”
漢尼斯擺了擺手。
“沒事，路上注意安全啊?！?p> 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漢尼斯抿了口酒，笑著說：“倫特這小子越來越老練了。”
小巷里，艾倫不滿地問倫特道。
“喂，為什么剛才不讓我說話。”
倫特看都沒看艾倫一眼。
“你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人類可不是那種總是去做正確之事的生物啊。”
聞言，艾倫陷入了疑惑，他又看向倫特。
“你的話是什……”
就在這時，一陣響亮的鐘聲響起打斷了艾倫的話語，但艾倫卻滿臉興奮，他立刻放棄了剛才的話題，轉(zhuǎn)而激動地對倫特和三笠大喊。
“是調(diào)查兵團的鐘聲！英雄凱旋了！我們快去看看！”
正說著，艾倫便朝大門所在的街道跑去。
“倫特……”
三笠有些擔憂地看向倫特，雙眸中透露出掩蓋不住的關(guān)心，她還記得倫特的父母就是遇害的調(diào)查兵團成員，擔心會讓倫特回想起痛苦的回憶。
“我沒事。”
倫特朝三笠笑笑，表示自己沒有關(guān)系。
……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街邊，寬闊的道路上一支隊伍正緩緩地進城。
其中的成員大多身上負傷，身上纏著繃帶，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透過馬車的布篷，可以看到里面堆積的尸體。
看到調(diào)查兵團的慘烈境況，街道兩側(cè)的群眾都開始竊竊私語。
“這次又失敗了吧……”
“不如說什么時候成功過……”
“這群廢物老老實實呆在墻里不好嗎……”
“浪費稅金的廢物……”
突然，一位老婦人沖出人群，緊緊抓住了其中一名領(lǐng)導樣的男人的手。
老婦人一臉絕望地看著男人。
“基斯團長，我的兒子布朗在哪？我沒有找到我的兒子。”
基斯面不改色，揮了揮手，對一旁的隊員開口道。
“她是布朗的母親，把東西拿過來。”
聞言，老婦人的雙手顫抖起來，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臉不敢置信和恐懼神色。
隊員走上前來，遞給她一個沾滿鮮血的包裹。
老婦人顫抖著，輕輕掀開包裹著的布，還未完全打開，但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可以看到全貌——一只斷手。
看到自己幾日前還好好的兒子，如今卻只剩下了一只手，老婦人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與痛苦，跪在街上，號啕大哭。
站立著，面無表情的基斯似乎也在強行壓抑，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說。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但只搶回了一條手臂?！?p> 老婦人聞言再次站起，緊緊抓住基斯的手，帶著恐怖的神色和不斷留下的淚水，厲聲質(zhì)問。
“我兒子布朗的死為人類的反擊做出了貢獻，對吧？你們調(diào)查兵團一直以來的行動真的有意義嗎？”
基斯也無法控制自己了，渾身都在戰(zhàn)栗，良久，他抬起頭，用痛苦的語氣說道。
“當然……”
“不，這次的調(diào)查，我們……”
“不，這次也……”
基斯的面孔再次痛苦地扭曲，接著他聲嘶力竭地大喊。
“沒有任何成果！”
“全怪我無能，一味讓士兵白白丟掉姓名，卻沒能查清他們的真面目……”
兩行淚水從基斯的臉上滑落，他也像是耗盡了全身力量，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站起，離開。
整條街道都陷入了沉靜，為這恐怖的事實而戰(zhàn)栗。
一旁的艾倫也不禁低下了頭，為死去的戰(zhàn)士默哀。
這時，一旁的兩個大叔一臉冷漠地說道。
“這樣就像用我們的稅，喂它們飼料，養(yǎng)肥他們一樣?！?p> 聞言，怒不可遏的艾倫抽出一根木柴，照著說話的男人的腦袋就是一敲。
男人摸了摸被敲到的地方，憤怒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見了敲他的艾倫，罵道。
“干什么，臭小鬼！”
艾倫剛要回應，就被倫特一把拉進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