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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古藏

蒙山狐疑 涂山狐王墓(五,1/2)

長生古藏 月長隨 2626 2020-04-29 13:01:45

  五分鐘后,由劉正國帶頭,我們陸續(xù)鉆進(jìn)東邊墻下的“狗洞”里。

  把它叫做“狗洞”,其實(shí)也不然。

  這是個(gè)寬一臂半、高一臂半的正方形洞道,洞里幽邃昏暗,看不見盡頭,只有眾人叼在嘴里的手電的光束四處亂晃。

  通道里很悶,空氣不大流通,憋得我有些呼吸困難。

  氣氛沉重,沒人說話,每個(gè)人都在埋頭往前爬,默默地爬,賣力地爬。

  洞里靜悄悄,只有手臂的摩擦聲此起彼落。

  我殿在隊(duì)伍最后側(cè),身后是一望無垠的黑暗,就算用狼眼照去,通亮的光束,也只能驅(qū)散四五米內(nèi)的黑暗。再遠(yuǎn)一點(diǎn),光線便被黑暗吞沒,化作混沌。

  我面前是胖子碩大的屁股。

  他爬起來屁股總會(huì)一搖一擺,模樣挺可笑。

  “他奶奶的……”爬著爬著,他忽然怒罵出聲。

  “怎么了?”我輕咬著狼眼,含糊不清地問他。

  “當(dāng)初開鑿這條通道的工匠肯定沒用心,修的什么東西!全是疙瘩?。宽训门譅斘沂直鄱伎炷[了!”他埋怨道,頗似個(gè)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我有些好笑,正欲說話,不想被北冥月?lián)屵^話頭:“胖子,你那兩根手臂還能腫?不早就胖得跟豬蹄沒兩樣了?!”

  “噗嗤——”

  跟前頭,響起魚婉棉忍俊不禁的輕笑。

  其余人也有些莞爾,紛紛打趣起胖子。樂呵地輕呼此起彼伏,倒是驅(qū)散不少洞中的沉悶。

  “別老是拿胖爺?shù)捏w型開玩笑!”胖子反駁道:“你們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嘛?”

  “什么話?”

  “每個(gè)胖子都是潛力股!”

  他話音剛落,眾人笑得更帶勁了。

  一陣笑話,眾人重振精神,爬得更快一些。

  但不知這條通道究竟多長,我們爬到現(xiàn)在約莫十分鐘,還摸不見盡頭。

  安靜了五六分鐘,胖子再次開口:“徐哥,我能不能問你個(gè)問題?”

  我想他狗嘴估計(jì)吐不出象牙,便由他問。

  “你說,這通道里會(huì)不會(huì)有什么機(jī)關(guān)?”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種落針可聞的狹小空間里,所有人都能聽見他的話語。

  于是乎,不約而同地,所有人停下挪動(dòng)……

  胖子渾然不覺,兀自嘀咕道:“如果我們不慎觸動(dòng)機(jī)關(guān),這條通道又會(huì)不會(huì)坍塌,把我們活埋里頭?”

  通道內(nèi)一片死寂……

  所有人均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直到他們手電的燈光先后打在胖子臉上,他這才驀然回神,抬起半邊身子,遮著眼道:“唉,不是我說……你們這是見到粽子了?!全把燈光往胖爺我臉上照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剎那,我依稀看見,他背包頂部壓在一塊貌似有些突出的磚石上。這塊磚石蒙滿塵埃,表面好像還鐫刻著某些圖案。

  但不及我細(xì)看,一陣機(jī)括摩擦的“扎扎”聲接踵而來。

  “不會(huì)吧!”胖子驚叫一聲:“胖爺我只是說說而已,要不要怎么夠意思?!”

  “別貧嘴了!”我猛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吼道:“所有人往前爬!”

  我話剛說完,只聽身后響起一個(gè)“嚯啦嚯啦”、好似某種建筑崩塌時(shí)發(fā)出的轟鳴。

  霎時(shí),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額角扶起一層冷汗。

  怕是真被胖子這烏鴉嘴給說中了!

  “趙達(dá),你這張狗嘴什么時(shí)候能說點(diǎn)好的?”前頭,傳來北冥月氣喘吁吁的怒罵。

  “甭怪胖爺!明明就是大伙兒的運(yùn)氣不好!”胖子立刻反唇相譏。

  “都別嚷嚷了,”我說,“崩塌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你們再不快點(diǎn)爬,大家都得沒命!”

  我沒嚇唬他們。

  身后通道崩塌的速度的確越來越快,崩塌區(qū)域離我們也越來越近。

  我?guī)缀蹩梢愿惺艿揭魂囮嚳耧L(fēng)襲背而來——然而這并非自然形成的風(fēng),摻雜著大量砂石,打得我后背生疼。

  我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眾人正沿著通道拼命往前爬,背影接踵猶如惶恐的螞蟻。

  再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

  我在心里大聲咆哮……

  最終,打頭的劉正國忽而發(fā)出一聲嘶吼,極其興奮:“出口!出口!老子摸到出口了!”

  “快快快!爬出去!”石樓則擠在他背后不斷催促。

  誠然,出口到了。

  但我望了一樣身后——蒙塵漂浮,通道更后方已被崩碎的石頭完全掩埋。

  離我不到一米處,節(jié)節(jié)石磚正繼續(xù)崩塌,速度愈來愈快……

  “往前爬!快往前爬!石樓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

  我聽見北冥月的呼喚。

  直到崩塌的磚石幾近覆蓋我腳尖,胖子終于鉆出洞口。

  不等我欣喜,突然間,我聽見胖子痛呼起來:“哎喲,卡住了!”

  我內(nèi)心“咯噔”一聲,暗自叫糟。

  “天吶,死胖子,平時(shí)讓你少吃點(diǎn)你偏不聽!”北冥月迫切聲音自洞口傳來。

  “哎喲,北冥老大,你別揪我的頭發(fā)!”

  “石副局!莊教授!劉隊(duì)長!你們過來幫忙啊!”北冥月的聲音越來越緊張。

  同時(shí),我也努力地推著胖子碩大的屁股。

  但似乎卡得太死,推了幾下,胖子依舊紋絲不動(dòng)。

  身后崩塌的磚石迅速蔓延過來……

  飛塵掩蓋了所有空間,嗆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睛。

  “快呀,快呀!”

  我聽見北冥月的聲音,急得帶上些許哭腔。

  胖子也不斷地痛呼著。

  但他的身體始終無法動(dòng)彈,好像膠死在洞口。

  “啪嗒——”

  “啪嗒——”

  頭頂磚石搖搖欲墜,我腳踝上方的一塊石頭忽然崩裂。

  神經(jīng)反應(yīng)似的,我抽回雙腳

  下一刻,一節(jié)巨大的方石,從崩裂石頭的上方轟然砸下:“咚……”

  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方才那些仿若建筑坍塌時(shí)發(fā)出的轟鳴從何而來了。

  我整個(gè)人幾乎被擠在胖子的屁股后面,身周空間不足一臂!

  呼吸開始困難,絕望如潮水將一點(diǎn)點(diǎn)淹沒……

  “長生,堅(jiān)持住!”

  北冥月等人在洞外拼命拉扯,胖子的痛呼與掙扎也未曾間斷……

  但他依舊不動(dòng)如山。

  耳邊的轟鳴開始變得模糊,能被我吸進(jìn)鼻腔的氧氣越來越少。

  我徐長生就要死在這里了?

  “太憋屈了!”

  我好像聽到某人的怒吼在我耳邊炸響,背上劍盒的系帶忽然崩斷,實(shí)心的鐵盒子砸落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巨響,將我得一個(gè)激靈。

  剎那之間,福至心靈。

  我迅速抽出盒里的卻邪,反握手中,往前用力一割。

  胖子的登山包瞬間裂成兩半,包里的東西“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就在背板被我割裂的瞬間,胖子大喝一聲,雙腳一瞪四周洞壁,隨后整個(gè)人如同出膛的炮彈,猛然竄出通道。

  眼前一亮。

  我定睛,才發(fā)現(xiàn)那是北冥月手電的燈光。

  她滿臉著急,上半身鉆進(jìn)洞里,朝我伸出左手。

  我笑了笑,牽住她的柔荑,再一縮腳,躲過又一節(jié)巨石的砸擊。

  就在我?guī)子@出洞口的剎那,不知從何鉆出五根干枯的手指,須臾之間,狠狠揪住我左腳踝!

  頭頂響起一陣磚石崩裂的脆響。

  我拼命搖擺左腿,欲圖掙出那只手掌的禁錮。

  但它抓得實(shí)在太緊,無論我怎么蹬、怎么踹,它都不曾松動(dòng)。

  忽然,一堆碎石撲簌簌落在我大腿上。

  “啪嗒——”

  一節(jié)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然砸落。

  眼看我左腿就要化為肉糜……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迅速咬住卻邪,抽出滅魂用力往前一砍!

  “卡啦——”

  干枯手掌應(yīng)聲化作兩截。

  屏著呼息,我效仿胖子,將雙腿蹬在左右石壁上……

  巨石眨眼間坍圮,距離我腳尖不到兩厘米!

  另一只由北冥月等人牽著,我順著他們的力道趁勢往外一竄……

  “轟隆——轟隆——”

  巨石砸地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我鉆出通道的下一瞬,整個(gè)洞口猛然塌陷。

  我下意識回首,驀然瞥見,坍塌的碎石間似乎浮現(xiàn)著一張臉,那臉五官特別模糊,我看著卻很眼熟……

  猛然間,我想起破廟那尊腐朽過半的神像。

  但等我定睛想要再看時(shí),恰好砸下最后一塊石頭,完全封死通道……

  那張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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