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柳絮飛入,靜悄悄的,飄盈盈的飛了過來,在茶海之上,在他與‘他’之間......
不期然的,突然被兩股勢均力敵的目光相撞,滯在空中不上不下,久久禁錮著。
那副眼鏡之下......
有道不容忽視的視線。
那視線——
是令人窒息的!
明明見不到此人眸底的一絲痕跡,卻依然有種被窺探到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一刻,處事不驚的魅紘內(nèi)心一窒,笑容僵??!
片刻。
滯住的柳絮驟然落下,伴著輕風(fēng),靜悄悄的落到青花擺上,尤如又添了一朵云彩。
魅纮笑容微微松緩,斂眸垂下掩下所有思緒,動作優(yōu)雅間遂將泡好的茶葉放入茶海,又倒入精致的青花瓷茶盞中,腕部一轉(zhuǎn),輕輕遞到肖衿羽的面前。再次掀眸看向?qū)γ嬷藭r,桃花水眸已無任何掩飾,一絲詭譎之色剎時涌現(xiàn),朱唇微啟,亦是語出驚人......
“但不知瀧少爺,您的這副身體用著可還滿意?”
一時間——
整個房內(nèi)。
詭異的死寂!
漆紅的格門外,駐守兩側(cè)的白衣使徒忍不住面面相覷,暗暗斜過目光瞟向內(nèi)室,禁不住汗顏。
屋里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皆是答非所問,又都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怎么看都有種瘆人的感覺。
似乎有刀兵相接的錯覺,氣氛緊張之下,卻見那黑衣頺懶的少年唇角一勾......
竟笑了!
并且笑出了聲!
看起來極為的開心,甚至完全一副“老子非常滿意“的態(tài)度,毫不客氣的端起茶盞一仰而盡。隨后一派好整以暇道:“好說好說,我雖然有些挑剔,但擅長自我調(diào)節(jié),隨遇而安。只是...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心胸狹隘,有仇必報??茨銥槿酥t謙,與我也是有話直說,為了避免我恩將仇報,你是不是能大略祥細(xì)的說明一下呢?”
魅紘微怔,眼眸微瞇,心下沉浮不已。
好一個心機(jī)深沉之人!
原以為此人不過是個好逸惡勞的富家子女,即便遇人混雜,為人冷靜沉著,但卻不曾想過會是這般的深沉難測,令人捉摸不透。
而現(xiàn)下,兩人簡短的幾句,便已是開城布公,到了留不得半點(diǎn)遮掩的地步。
“那是自然,這也是我將您請來的原因。但在這之前,我想你該先知道的是,你與令妹肖衿苒......確是風(fēng)家血脈?!?p> “......”肖衿羽眼梢微掠,腦中思緒飛快,凝眉試探:“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曾經(jīng)在軍情局時無意中查看過母親的檔案,雖然整體看沒什么異樣,但出生地以及祖上卻記錄得簡短而含糊,并且明顯有不實(shí)的痕跡。
魅紘神色一掠,‘他’能一語中的,完全在意料之外,頓了片刻才回道:“不錯,令堂本是母系氏族,風(fēng)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原名風(fēng)漫筱,自出生起便因血統(tǒng)純正而備受關(guān)注,加之風(fēng)家當(dāng)時本就人丁單薄,僅此一脈便更是寄予后望。但是,在令堂六歲那年,其真實(shí)出身被人揭露……”眼眸凝上對面人,神色略有審視意味。
“哦?即稱為風(fēng)家血脈,總不會是非親生,難不成,是婚外情?”肖衿羽完全聽故事的姿態(tài),慢條斯理的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魅纮眸色波讕起伏,禁不住欽佩‘他’的敏銳:“瀧少爺心思清明,令堂確為風(fēng)家族長親生,但其親生父親卻是個卑賤的……”話語稍頓,而后一字一頓道:“猗,族,斗,奴!”
“……”肖衿羽倏然挑眉。
“此事不徑而走,很快便傳遍整個王庭,令堂實(shí)乃風(fēng)族族長與卑賤斗奴茍合的不潔產(chǎn)物的這一事實(shí)不僅給還是孩童的她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更是成為各大族覆滅風(fēng)族的最佳時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