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王城東郊。
干燥的沙石道上......
轟隆隆——!
一陣粗暴的引擎咆哮聲。
一輛皮卡綠的跨斗摩托車甩著浪濤般的飛塵肆無忌憚的急馳而過!
砂石絕地,塵土飛揚,頓時淹沒了兩旁綠柳,覆蓋住蔚藍的天空,以及翱翔的飛鳥。
“咳咳……要死啊,火兩覺,你慢點……”坐在跨斗里的巨醉被顛的聲音顫抖,一手捂著嘴,一手按住頭上的二角帽。眉毛擰成疙瘩的狠狠瞪著旁邊已經(jīng)是暴走狀態(tài)的火兩覺。
此時的火兩覺根本是充耳不聞。火紅豎發(fā)根根被貫至腦后,嘴里叼著同款的院士兩角帽,咬牙切齒不說還眼冒綠光!
幾乎是火箭般的速度——
在巨醉一路的抱怨以及殺人的目光下,跨斗摩托沖向一座破舊的大宅子!
吱——!的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火兩覺一個翻身下車,也不管后面的巨醉,徑自對著大破門一腳踹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
門憤怒地撞擊在墻壁上!
“玄王瀧,你給老子滾出來!”火兩覺怒吼,眼睛冒火的瞪著內(nèi)院的半截門。
摩拳擦掌間,正當他擺好揍人的架勢之時——
“砰——?。?!“
又一聲巨響!
驚得火兩覺和剛進院兒門的巨醉同時怔??!
只見。
伴著那聲巨響,一個大黑鍋貫穿房頂,在空中平行轉(zhuǎn)了個360度后掉到房檐上,然后骨碌碌的滾下來。
在火兩覺的注目禮下,大黑鍋一路骨碌到他腳前,“哐鐺”扣了下來。
火兩覺怔了怔,方才的氣焰頓時忘至腦后。
愣愣抬起眼,看著一股股的黑煙從房頂?shù)穆┒疵俺鰜?.....
砰——!的又一聲。
半截的破門被人從里面踹開。
火兩覺和巨醉不約而同凝眉望了過去......
先是一股黑煙冒出來,然后是兩道人影......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咱家就這一個鍋,讓你炸個辣椒油,你就把鍋炸上房,這要是讓你嘣個爆米花,你是不是得把這房子嘣上天啊?!毙鯙{頂著一團黑煙走出來,兩只手邊拍打衣服上的飛塵,邊對著身后的斗奴進行說教。
斗奴低垂著頭,無言無語,認真“受教”。
火兩覺卻驚訝的挑起一邊眉,他沒看錯吧,一個斗奴,沒血沒淚的牲畜竟然會有類似歉疚的神情?!
“喲,火雞小子?”玄王瀧抬了抬眼鏡,咋一見火兩覺份外“親切”。
火兩覺立時恢復腦路,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臭小子,你為什么不去上課?”可惡,自打這臭小子輔以神官督教后是越發(fā)的無法無天了,竟然膽敢一連好幾日的曠課,按說‘他’曠課,火兩覺自是樂得眼不見為凈,反正一個白癡也指望不上,不給托后腿就算燒高香了。偏偏那兩個教官奉行什么集體觀念,按著“一人有失,全組受過”的混帳規(guī)制,毫不留情的便將同是一組的他和巨醉攆出了課堂,說什么缺席一人,全組評分不僅作廢,還要一同被停課處罰?!
有沒有搞錯,他一門心思的想要在這次競技比拼中能一雪前恥,為元老院派爭回一絲顏面,現(xiàn)在竟被這混蛋白癡攪得他不僅測評歸零,甚至連提高技能的受訓機會都沒有了。
簡直氣煞他也,今兒他不拆了這小子的骨頭,他就不是火軍少當家!
越想越氣,怒焰節(jié)節(jié)生騰時。
但見這始作俑者一臉風清云淡,懶懶道:“今天上午種大白菜來著?!?p> 什么?火兩覺有片刻短路,下意識又問:“那昨天呢,還有前天呢?你個混帳東西真不知道自已有幾斤幾兩重了是不?竟敢一連幾天都曠課?’
怒息繼續(xù)漲,玄王瀧卻態(tài)度良好,認真回道:“昨天糊窗戶,前天修房頂......嘖嘖,你也看到了,我家這孩子把房頂又弄壞了,先告訴你一聲哈,明天我得重修房頂,還是去不了,不要太想我哦?!?p> “你放屁,誰他媽想你了!今天是最重要的戰(zhàn)略課,就因為你一人,害得我們兩個停課,說,這種損失你怎么承擔?!”
“唉?我當是什么呢,戰(zhàn)略課嘛,無非是紙上談兵,你這火雞腦袋也記不住啥,不上也罷。”
“你說什么?誰火雞腦袋?你個混帳東西,我今兒個非拆了你的骨頭不可!”說著,握的拳頭咯咯直響,輪起來就要打扁眼前這張可惡的臉。
“等等......”‘他’突然叫停。
火兩覺一頓,以為‘他’終于求饒。
結果......
“對九,咱家老頭兒還在里面呢,別是熏翹了。”
火兩覺一愣,高舉的拳頭尷尬的頓在半空。
對九點頭,一個閃身沖進黑屋子,眨眼的工夫就抱著一個正端著碗的老頭兒跑了出來。
“呵呵呵……瀧瀧,面面好吃……”花發(fā)的老頭兒穿著玄王瀧同款的盤扣裝,頭上冒著煙,癡癡傻傻的笑著。
火兩覺一時心里揪了一下,拳頭不自禁的軟了下來。
“喲,巨醉也來了?”玄王瀧歪著頭,看到門口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花樣少女,笑得更“親切”了?!澳銈z來得倒是巧,對九剛做了手搟面,茄汁鹵,雖然有點竄煙,辣椒油也沒炸成,但總體味道不錯,來,坐這吃個飯唄?!?p> 有陣小風吹過,吹掉院中的大樹上的綠葉,掉在火兩覺的火發(fā)上,吹得巨醉的短裙掀了掀。
火兩覺氣的手直哆嗦,該死,這沒心沒肺的東西竟然還有心思擺出這么一副好客的嘴臉?
“死小子,當著你父親的面不好收拾你,你給我出來?!笨戳丝幢欢放仓迷谠鹤永镒谀径兆由系男±项^兒,火兩覺很有教養(yǎng)的微微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什么?”玄王瀧狀似驚訝的歪過頭一臉好奇的看向巨醉:“你說巨醉穿了條菊花點的內(nèi)褲?”
呃------!
火兩覺莫名其妙的眨眼,表情呆滯!
沒等反映過來,就聽后面腳步肅殺,晃眼間,巨醉拽住他的后脖領,繞到他面前不由分說的就對著他揚起大巴掌……
“啪啪”兩聲脆響。
火兩覺左右臉上剎時現(xiàn)出兩個大掌印。
“火兩覺,你不要臉。”巨醉大叫。
火兩覺被打得直懵,捂著臉支吾:“我我我…沒有……他他他…..”
“他什么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巨醉說著抬腿又要踢他。
“請問,玄王瀧少爺可在?”一道響高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幾個人紛紛望去……
只見。
門口外,一位肅白衣袍,梵文白紗覆臉的星宿使徒鎌恭有禮,道:“我奉東宮殿,緋冥神官之命,特來有請玄王瀧少爺?shù)缴窆俚罱邮芙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