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望來的很快,畢竟這樣的環(huán)境他心里也是沒底:“田藍,咱們還有辦法回去嗎?”
“應(yīng)該不可能了,雖然咱們的容貌未變,但這個不是咱們原來的身體,你的長頭發(fā),我這個年輕的身軀,都跟原來的不一樣?!碧锼{分析道,“咱們現(xiàn)在只能慢慢的適應(yīng),走一步看一步吧?!?p> 王公望失望的眼神中又透露著歡喜:“放心,我會保護你的?!闭f完抱著田藍,兩人各懷心思。
王公望走后,田藍輾轉(zhuǎn)難眠。王公望未和自己提及休妻之事,可能是想……田藍搖了搖頭,自己否認(rèn)了自己,安慰自己道,靜觀其變吧,若他真是這樣的打算,她也只能另擇佳人了。很多人不犯錯,不是他不想犯錯,只是沒有條件或者環(huán)境,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好人不一定還是好人,這就是所謂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田藍這一覺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睡的腦袋直疼,不過這一覺讓她擁有了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
田藍的父親田懷中是一名窮書生,進京趕考那年,遭遇竊賊被偷了銀兩,幸好遇見何老夫人的獨子王武,才幫忙討要了回來,兩人相談甚歡,待他們一舉成名,一個武狀元,一個文狀元,兩人就給王公望和田藍定了娃娃親,約定田藍十六歲時便嫁于王公望為妻,以書信為證。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田藍年滿十六歲,病重的田懷中依然是個小縣令,為了女兒以后生活有依靠,派人拿著書信送往已經(jīng)是大將軍的王武處。王武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得知田懷中之事,也不顧王公望和家里人的反對,讓王公望即時迎娶田藍,了卻了田懷中的心事。
田懷中去世以后,田藍的母親憂思成疾,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了,給田藍留下了些許的遺產(chǎn),至此田藍又成了一名孤兒。將軍府上下本來就瞧不起田藍的出身,這下更是肆無忌憚的忽視她。
何老夫人本是皇上的姑姑,加上丈夫和兒子戰(zhàn)功赫赫,兩代人均被封為鎮(zhèn)國大將軍,越看田藍越不順眼?,F(xiàn)如今王公望又被封為大將軍,更容不下田藍了。
而原主王公望也一直不喜歡這個懦弱膽小唯唯諾諾的鄉(xiāng)下小姐,礙于父親太過威嚴(yán),也只能先留著田藍,只是從不去看她,至今兩人也未曾圓房。
王公望曾多次跟著王武上戰(zhàn)場,立下軍功,早已與舅舅曲靖同為副將,只是戰(zhàn)場之事,兩人意見向左,不睦多年。
王武戰(zhàn)死以后,曲靖和自己胞弟兵部侍郎曲江四處奔走,欲推薦曲靖為大將軍,這樣曲家在朝中重兵在握,連丞相范正也要忌憚三分。
誰曾想皇上體恤何老夫人喪子之痛,又見王公望再立戰(zhàn)功,人心所向,思慮再三還是讓王公望成為了大將軍。
何老夫人讓田藍出城三十里迎接王公望,哪想到遭遇刺殺,慌亂逃跑中遇到懸崖,馬車中的兩人雙雙墜崖。待懸崖下找到兩人時,兩人早已昏迷不醒。
到底是誰要殺他們?殺田藍?還是殺王公望?又或者是他們倆?現(xiàn)在無從得知。
春鵑見田藍醒了,又喚了劉大夫診脈,大夫報個平安后就走了。
才三日,將軍府竟然大變樣,到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春娟說,定了五日后的宴席,請?zhí)及l(fā)出去了。
“這幾日少爺可曾來過?”田藍問春娟。
春娟小心翼翼的說道:“來過一次。小姐,府里都傳你不能生養(yǎng),且命不長矣……”
田藍嘴角向上彎了彎,看來休妻不成就要下殺手了,又或者即使休了她還是不能留她性命,于是又問道:“少爺呢?”
“少爺每日忙于打理朝政,不常在府中,對這些事也不曾在意?!贝壕耆鐚嵒卮?。
“春娟,你可有心上人?不如趁少爺升遷之時,給你指了婚如何?”田藍心下已有了定論,試探春娟道。
春娟聽聞,“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忙說:“小姐,您這是不要春娟了么?春娟一心一意伺候小姐,無心婚嫁,求小姐不要把我嫁出去。”說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田藍見春鵑沒有貪圖富貴之意,起身把春娟扶起來:“那以后跟我做個普通人家,甘心么?”
春娟收了收眼淚說:“小姐去哪兒,春鵑去哪兒,春娟能得小姐照顧才活到今日,春娟的命都是小姐的?!?p> “五日后,帶上重要的衣物,咱們離府?!碧锼{心里有了方向,雖然這方向是王公望給的,難免傷心,但還是如釋重負。你貪圖富貴,至我于危險而不顧,我也不再貪戀你給的象牙塔,你我的緣盡了,咱們好聚好散。
王公望回府后聽說田藍醒了,吩咐仆從去田藍那兒用晚膳。見田藍在看書,悄聲從身后抱住了她:“身體怎么樣?還難受么?”見田藍沒有回答,又說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是我老婆?!?p> 應(yīng)該是老婆之一吧。田藍心里糾正道,表面上不曾動容。
晚上王公望想留下來行夫妻之事,田藍謊稱身體還沒有恢復(fù),讓他自己回去睡了。
待王公望走了,田藍拿了一把搖椅,躺在院子里看星星。王公望不是不好色,只是礙于二十一世紀(jì)婚姻法的規(guī)定,他家條件也一般,逼得他不得不一夫一妻,如今到了這里,家底又殷實,他豈不是自由自在?我還在這里礙他眼做什么,趁早識趣走人的好。從他出門辦理政事就能看出來,他對這里的記憶也是恢復(fù)了,但是他卻對我只字未提,還想像二十一世紀(jì)一樣封閉我、圈養(yǎng)我么?怎么可能呢?你從未想過是我愿意被你圈養(yǎng)的嗎?還是你真的認(rèn)為你的謊言對我很有說服力?
想到這里,田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你負了我,這一世,我不愿再與你糾纏。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一陣冰冷,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救我,不然現(xiàn)在殺了你?!?p> 田藍張開嘴說“好”的瞬間,被喂下了一粒藥,藥丸伴隨著“好”字順利的咽了下去。
“我醒了給你解藥?!鄙砗蟮哪腥苏f完便倒了下去。
田藍感覺脖子上的刀不在了,趕緊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喚來了春鵑,一起費力的把他拖進了田藍的屋子。田藍簡單處理了一下黑衣人的傷口,刀口在腹部,這么深,還能撐到給她下藥,挺硬漢的。田藍清洗傷口的時候,又讓春鵑清理了一下外面地上的血跡。
等忙完這一切的時候,田藍翻了翻黑衣人的身上,不出意外找到了幾個小瓶子。好吧,不知道哪個是解藥,只能等黑衣人醒了。
田藍吩咐春鵑在園門口守著,有人進來及時通知她,自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