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瞳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郁祁不打算聽。
至于為什么不聽,殿下任性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沒有為什么。
他斜眼看著也瞳,“魔界共有九十四部十八城,這些年他們之間戰(zhàn)火不停,魔族傷亡慘重,那兒已經(jīng)夠亂了。”
也瞳勾了勾唇角,她早知道會這樣。
殿下對魔界興趣缺缺。
大概是因為魔界四處起霾…咳咳…那是濃郁成實質(zhì)的魔氣。
魔氣籠繞之下,魔界寸草不生,滿界皆死土…這就導(dǎo)致那里沒有食材也沒有廚子。
這樣的魔界當(dāng)然沒誰想去,魔族為了引進(jìn)新鮮血液,到處宣傳魔界是只有強者才能踏入的土地。
殿下早就過了沖動熱血的年紀(jì),不愿意去魔界是必然的。
為了獲得納蘭不器的金山,也瞳打起精神繼續(xù)忽悠…啊呸…繼續(xù)勸解,“殿下啊,據(jù)說魔界遍地金子,據(jù)說魔界遍地美女,據(jù)說呀…每只魔族都是有故事的,您不想去看一看嗎?”
“不想?!庇羝畹溃叭ツ莾憾啻粫憾紩偟?,那兒沒廚子?!?p> 納蘭不器聽他這么說,眼神暗了暗。
他記得他醉酒時跑到鎮(zhèn)仙塔一直和誰說魔界沒廚子。
隱隱約約記得,那是個姑娘。
當(dāng)時月色恰好,她披著月色走來,那般不真實。
可惜當(dāng)時醉得厲害,實在記不清那姑娘是誰。
或許那般美好的姑娘本就不存在,那夜那月那姑娘,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象。
不然他醒來以后為什么被困魔索捆?。?p> 想來是面前這位無恥的女妖精捆了他。
看看這女妖精的模樣,和那夜的姑娘相差甚遠(yuǎn)。
兩者完全是云泥之別,不能相提并論。
納蘭不器總結(jié)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這種時候走神了……
師傅還在魔界等他回去。
師傅的闖禍能力很強,不知道引來多少魔族討伐,不知道師門還是不是完好的,不知道師兄還健在嗎?
想到師兄,納蘭不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師兄的闖禍能力也很強,師兄和師傅這倆魔王湊在一塊……
納蘭不器抖了抖,隨后強行穩(wěn)住心神看向也瞳和郁祁。
郁祁斜眼看著也瞳,“你收了魔族的好處吧?怎么總想勸我去魔界?”
“沒錯。”也瞳很坦誠。
坦誠得納蘭不器耳尖微紅,這女妖精居然承認(rèn)得如此利索?
果然,下一秒郁祁帶著鄙視的目光就撒過來了。
納蘭不器被那目光注視著,微紅的耳尖變成了漲紅色。
還好他面色向來清冷,他板著一張清冷臉不發(fā)一言。
郁祁輕嘆一聲,“不器小朋友,你真是…時刻謹(jǐn)記著自己是個清冷魔君?!?p> 納蘭不器聽他這般說,面上的清冷險些維持不住。
也瞳急忙救場,“我的確收了他的好處,但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了您啊殿下?!?p> “編,接著編。”郁祁嘴上如此說,心中某處柔軟卻有所觸動。
原來這女妖是為了他才和那魔族交易的,是為了他。
殿下很滿足,雖然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這老妖精在騙你’,但是殿下不在意,沒錯他就是一只愛聽好話的膚淺兇獸。
這只膚淺兇獸一點兒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乖乖安靜下來的樣子有多像順了毛的貓咪。
“殿下我沒有編呀,我說得是真的,去魔界玩耍,殿下還能放開手腳?!币餐终嬲\,“就拿你剛剛做的事來說吧,您在龍宮長大,不想連累龍宮,所以搞事時總是束手束腳的,若我沒猜錯您原本是想直接吞了整座定南城?!?p> “說下去?!庇羝钛鄣拙`開笑意,這女妖精永遠(yuǎn)都不會讓他失望。
“您放棄吞噬定南城只吞噬了天火地火,其實是在為龍族積福?!币餐?,“你若去了魔界,會十分舒爽?!?p> “哦?現(xiàn)在且不談魔界。你且說說,我做的事和龍族有什么關(guān)系。”郁祁懶懶開口。
“方才二殿下在這里,我猜您吞噬天火地火以后曾抱過他吧?”也瞳開口就問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又如何?我們兄弟感情好?!庇羝畹?。
“那就對了,您抱住他時將收服天火地火的功德交給了他?!币餐溃岸钕率驱堊遄钿h利的刀,他有了功德庇佑,龍族會走得更遠(yuǎn)?!?p> “一派胡言,功德之力哪是我能觸及的?”郁祁如此說,眼底的笑意卻止不住。
“若是旁的誰,定然觸及不到,是您的話,一定可以?!币餐馈?p> “我哪有那么厲害?”郁祁咂嘴。
也瞳微微搖頭,“您不是厲害,您是因為太邪惡被天厭地棄了。萬物皆白,唯你獨黑。
你就算做好事也拿不到功德之力,你的功德之力會轉(zhuǎn)到你身邊人身上?!?p> 郁祁瞧她說得如此肯定,忍不住出聲反駁,“我哪有那般偉大?我只在乎我自己?!?p> “吞盡天火地火,拯救一城生靈,令新妖界欠您一份因果,還有我許諾為您做的三件事,同時讓遠(yuǎn)在天邊的敵人們知道您回來了,殿下確實是為了你自己?!币餐Σ[瞇地拆臺。
“好好好,我承認(rèn)你分析得很對,可是你還差一條沒說……”郁祁說到這里,湊到也瞳耳邊壓低聲音,“還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嗎?我還想你活下來報恩,而不是隨著定南城一同去了?!?p> 他湊得太近,也瞳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有些像浮金樓的桃花糖,香香甜甜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桃花香,不知道他吃了多少。
他說話時,熱氣吹在也瞳耳側(cè)。
也瞳耳側(cè)敏感,只覺得全身都酥酥麻麻。
她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有那么一瞬間想要一刀砍開他的臉皮看看有多厚,然而終歸…有些下不去手。
殿下的美色,她是喜歡的。
離得這么近,不看白不看。
于是她十分無恥地欣賞了一遍又一遍。
郁祁見她盯著自己看,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抬手搭在也瞳肩上。
也瞳瞧他眼神清明,便任由他搭。
他手掌溫?zé)幔钤谝餐缟蠒r,熱度透過衣料傳到也瞳肩上。
“感覺到了嗎?我還有溫度,我還活著。”郁祁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退開了。
他對著納蘭不器擺擺手,“不器小朋友,帶我去魔界吧,或許我應(yīng)該去那兒歇一歇。”
納蘭不器對著也瞳點點頭,從懷里摸出一個錦囊丟了過去。
也瞳接過錦囊,看都沒看就把錦囊丟進(jìn)自己袖子里。
狂風(fēng),“?。?!”
狂風(fēng)原本對自家殿下很有信心,因為殿下和他說過絕對不去魔界。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小侍衛(wèi)還不等做什么就聽到自家殿下說,“狂風(fēng)你留下,你太弱,承受不住魔界的魔氣,你在這兒等我回來?!?p> “可是殿下……”
“這是命令!”
“是!”小侍衛(wèi)蔫蔫的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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