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在過道上,又遇到了剛剛那個小護士。
小護士看到沈放,朝他走了過來,“沈少爺,你今天需要抽血嗎?”
沈放向她點了點頭說到:“嗯,你等我一下!”
“好的,那你等會就到前面那個房間,我們先給你做個檢查?!闭f完小護士就離開了。
“你要抽血?”池軒軒轉身看向他。
“嗯,你等我一會兒!”
“好,我就在這兒。”池軒軒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
隨后沈放就往前走進了剛剛護士所指的房間。
池軒軒在過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沒一會兒過道另一邊的電梯門突然打開。
從里面走出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身材欣長,手里正拿著手機,一邊走路一邊正在跟別人通著話。
當經(jīng)過池軒軒面前時,她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在哪兒見過,很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些人很快就轉了彎消失在了過道。
這時沈放也從抽血的房間里出來了,他走到池軒軒面前,把止血的棉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暈不暈啊?”池軒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沈放看著她,嘴角微漾,“我覺得你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其實我身體挺好的,不至于抽點血就走不動路了!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抬頭看了看沈放輕挑的嘴角,又迅速低下頭,“我是覺得,你昨晚沒怎么吃飯,早上也只吃了清粥,這會兒抽了血肯定會有點不適感吧!”
“我還好,不用擔心!”
“嗯……你抽血是為了沈束嗎?”池軒軒問道。
“嗯,他的血型比較特殊,很難找到,我的血型剛好和他一樣?!?p> 池軒軒了然,過了一會兒說到:“別擔心,你弟弟肯定會好起來的,而且我們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陪他,那樣他會更開心點,病也會好的更快?!?p> “嗯……我們!”沈放故意拉長這兩字,意味深長地微笑著看她。
池軒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開口差點咬到舌頭,“我的意思是說人多一點,他可能會更高興,會好的更快?!?p> 她現(xiàn)在恨不得立刻找個墻角縫隙鉆進去,太丟人了!
沈放快忍不住笑了,剛想伸出手去摸她的頭,卻被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人出聲打斷了。
沈齊宴今天本來是抽空過來看看沈束的,沒想到沈束告訴他沈放剛剛來過剛走,他便匆匆趕了出來,果然看見了他。
池軒軒能明顯感覺到,沈放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后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冰霜。
他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抬腳想要帶著池軒軒直接離開。
沈齊宴見他完全無視自己,便加快了速度攔在了他們身前。
“怎么?你就這么不待見你的父親?”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神情也是一般嚴肅。
沈放不得不停下腳步與他對視,聲音也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疏離,“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想看見你!”
沈齊宴看著這個分別已久的大兒子,說:“我以為兩年過去了,你該長大了,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
沈放也直視著他,嗤笑一聲,“是啊,讓你失望了吧!沒長成你喜歡的聽話模樣……不過也幸好沒長成那個樣子!”
池軒軒看著眼前這對劍拔弩張的父子,這一對比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剛剛她覺的看著眼熟的那個人,原來是因為他和沈放有五六分的相似。
然而不同的是沈齊宴身上更多地附著了時間的痕跡,多年來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錘煉出來的強勢氣息,讓他看起來更有一種威嚴氣勢。
聽了沈放含著諷刺的話,他也沒有生氣,不露聲色地繼續(xù)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三了,等你一年后高考完,我會給你安排好大學,到時候就試著進公司實習,好提前適應?!?p>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沈放看著他面前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總是自以為是地安排別人的人生,從來都不想想別人是不是愿意接受!”
說完也不等沈齊宴反應,拉著池軒軒就往樓梯通道處走去。
在快要走進通道口時,沈齊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沈放,不管你再怎么不愿意,你也還是姓沈,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沈放像是沒聽見一般,帶著池軒軒快速地消失在了過道。
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沈齊宴就定定地站在那兒,好一會兒才默默地轉身離開。
這里是郊區(qū),公路上寬蕩蕩的沒有多少車子路過,池軒軒和沈放慢走在路邊,風吹過林稍,帶起了零片落葉掉在了他們腳步踩過的地方。
經(jīng)過剛剛那場對峙,池軒軒大概明白,沈放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并不好,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她卻并不會在這個時候問太多,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把自己的傷疤外露給別人看的。
他們依然向前走著,池軒軒抬頭看著他,雖然還是不說話,但也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一身煞氣,看來他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
“我聽阮心說云市有一家桂花酒釀圓子就在這附近,特別好吃,你能陪我去嗎?”她的聲音卷進風里,輕輕柔柔地潛入他的耳朵。
這可能是他聽過的最善意的安慰,她說陪她去就陪吧,她說什么他都可以答應,他伸出手終于碰到了那柔軟的發(fā)絲,微笑著湊近她,說:“好,那就去吧!”
池軒軒看著突然放大幾倍的俊臉,心跳直線加快,再加上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是她此前從未聽過的溫柔,竟像是寵溺,要是再近點還真能聽到她驟如雷鼓的心跳聲了。
只是某個使完壞的家伙撩完就跑,走到前面攔了輛車,他把車門打開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這時還沒吃酒釀圓子呢,她已經(jīng)從脖項紅到了耳朵根,看著前面完全置身事外的沈放,簡直就是只管殺不管埋啊,她現(xiàn)在是真沒臉見人了,匆匆上了出租車。
很快車子便駛出了郊區(qū),開進了繁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