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清理污垢（上）
在經(jīng)歷了兩三天的陰氳后坎佛爾這座城市，終于在今天迎來了久違的日光，高高在上的太陽閃耀著金黃色的光，此時的教會區(qū)內(nèi)正迎來嶄新的一天。
“又是蒙上神庇佑的一天啊——”
修女拉特米米從自己的床上醒來，雖然她才剛剛從王都的修道院畢業(yè)，今天只是她成為正式修女的第一天，但她已經(jīng)決心將上神的仁愛傳遞給坎佛爾的人民們。
“您早啊——拉特米米修女。”負責修士們?nèi)粘Ｉ畹柠慃惱瓔邒叨酥Ｄ毯兔姘吡诉M來。
“您早，麗麗拉嬤嬤?！崩孛酌仔夼畬@位老婦報以微笑，“愿上神庇佑您?！?p> “也愿上神庇佑您”麗麗拉嬤嬤回道，“您是從王都的修道院來，希望我們這里的牛奶和面包能合您的口味，畢竟...蘿莎凱文的詛咒已經(jīng)蔓延的太久了...”說著這位慈祥的老嫗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請不要這樣說！麗麗拉嬤嬤...”拉特米米說道，“蘿莎凱文的詛咒并非是您或者哪位人的錯誤，那是惡魔的遺毒。作為教會的一員我們應該做的是引導人民，信仰上神同惡魔的詛咒進行戰(zhàn)斗，請不要為了惡魔的錯誤而懲罰自己，愿上神與您同在?！?p> “愿上神與您同在——”
梳洗完畢后，拉特米米將自己的棕色長發(fā)輕輕盤起，熟練地穿上從王都帶來的修女服。拉特米米今天將與麗麗拉嬤嬤一同出席位于米拉大教堂的禮拜。
不過去往米拉大教堂路上，坎佛爾的衰朽與骯脹著實讓拉特米米心寒。
“滿臉膿瘤的人民，破舊不堪的房屋，繁雜而又狹小的街道，幾乎沒有希望的生活...我的天啊...”拉特米米閉著眼說道，“這可怕的詛咒到底傷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啊...”
“就快到米拉大教堂了——拉特米米小姐...”馬車的車夫高聲喊道，“前面的路有些不穩(wěn)，可能有些顛簸，希望您能見諒——”
“沒關(guān)系只要能早點到達教堂，路途顛簸一些無關(guān)緊要...”拉特米米說道。
日光照射著歐頓斯教會的教徽，米拉這個古老的圓頂教堂將在今天迎來一位新的修女。唱詩班的兒童們穿戴整齊，教會的牧師們將圣杯與圣器擦拭干凈，眾修女拿著歐頓斯教會的教徽維持現(xiàn)場信徒與牧道者的秩序。
一輛白色的馬車在眾多歐斯敦教的信徒的目光中緩緩而來，車上鑲嵌的圣徽與圣印那是只有高等神職才配享用的權(quán)力，兩批英姿勃發(fā)的駿馬也在眾人的矚目中昂首闊步...
“愿上神保佑您——”
坎佛爾歐頓斯教會的主教——拉布拉多，向著馬車上的人報以最誠摯的祝福。
“愿上神保佑您——我敬愛的神父...”
馬車上的尊貴之人同樣向拉布拉多主教報以相等的祝福。拉特米米優(yōu)雅地從馬車上走下，其美貌宛如北方舊神中的美貌之神——阿列卡列娜，而那高貴卻又不失謙卑的舉止簡直像是圣母將臨一般。
“愿上神保佑您——”
愛斯蘭娜走了上前，向著拉特米米施禮道，“來自王都的貴人，從今天起您將與我一同行走，將上神的福音傳遞給那些貧苦之人?！?p> “也愿上神保佑您...”拉特米米回禮道。
雖然歐頓斯教會每隔七天都會帶領(lǐng)著眾多信徒做禮拜、唱圣歌、飲圣水...但今天的禮拜卻比以往更加莊重，作為一年一度的封山日其理應受到坎佛爾的住民，包括歐斯敦教會在內(nèi)的所有人的尊重。
在坎佛爾最古老傳說中有過記載：
遠在舊神之父——岐還在未出生之時，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混沌，于這混沌之中生長出了無數(shù)的荊棘，而從這荊棘之中又生出無數(shù)的灌木，這些灌木生長了數(shù)千年之久，于一場大雪中誕生出了森林女神——埃爾琳娜，森林女神埃爾琳娜出現(xiàn)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融化的雪灑向其他的混沌。
當其他的混沌接受了森林埃爾琳娜的饋贈時，樹木便長出了果子，野草也綻開了花蕾，大地從此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生命，為了紀念森林女神埃爾琳娜的誕生，每年的十二月十一日便是所謂的封山日。
盡管之后的歐頓斯教會信仰新神，但坎佛爾所在的埃爾琳娜之森作為森林女神埃爾琳娜所創(chuàng)造的第一片森林，封山日的影響依舊不能小覷。
“愿上神保佑您...”一位老嫗向著拉特米米施了個不算標準的禮。
“啊——愿上神也保佑您...”拉特米米向著老婦人回禮，然后將杯中的圣水倒進了老婦的碗中，清澈且純凈的圣水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異常的美麗與圣潔。在唱詩班那天籟般的歌聲中老婦人打算早點離開。
“真是一個...開心的...清晨啊...”
拉特米米從自己的腰間緩緩抽出象征著歐頓斯教會的圓頂十字架，然后反手一握朝著老婦人的后腦砸去。
一瞬間鮮血迸發(fā)....
拉特米米的一截手指被老婦人咬下，而拉特米米手中拿著的圓頂十字架，此刻正插在老婦的喉嚨中。
“很久沒有狩獵魔物了...這突如起來的一只我還有些不適應了呢...”
拉特米米連著后退了幾步，之后左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柄銀制的飛鏢，正中老婦人的心臟。拉特米米的攻勢猛烈且狠辣，絲毫沒有之前的那般端莊溫雅，而這個老婦人在拉特米米的進攻下很快露出了他的本來面貌。
“啊...可恨的人類...”
老婦人嘴里嘶喊著，然后將口中的圓頂十字架整個拔下，黑色的血液從傷口內(nèi)涌出，碩大的肢節(jié)將她的衣服撐開，一個蜘蛛模樣的怪物出現(xiàn)在了歐頓斯教會的禮拜現(xiàn)場。
一瞬間坎佛爾眾多的信眾、修女、牧道者紛紛逃走。
“這...這是...怎么回事...”愛斯蘭娜扶著下巴連著后退了幾十步，“我們的禮拜現(xiàn)場怎么會出現(xiàn)....魔物呢...這...這...”
拉布拉多主教拍了拍愛斯蘭娜的肩膀說道：“自從蘿莎凱文的詛咒爆發(fā)以來，那些居住于衰朽之森的魔物與精靈，也因為承受不住衰朽之力而從森林里逃了出來。他們中就有不少躲在坎佛爾這座舊日都市里...躲在我們的身邊...”
拉布拉多主教的聲音越來越重，仿佛他滿心都是秘密。
“可...我在坎佛爾的教區(qū)這么多年也沒聽見有魔物襲擊人類的事件發(fā)生啊...”愛斯蘭娜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幻化出了其他形態(tài)躲在了人類之中...”拉布拉多主教眼中露出可怖的亮光，“但不管怎樣，我絕對不允許這些可怕的生物...躲在我的城市之中...”
“踏踏踏——”
修士們的腳步聲，將土石壘成的街巷震得當當作響，亞伯拉托修士正指引著教會的一眾殉道士，前去坎佛爾城外的貧民窟中調(diào)查。
據(jù)說昨天在連接坎佛爾與奧爾德布的黑市里發(fā)現(xiàn)了極其強大的不死系魔物。這個可怕的怪物將幾十名黑市商販開膛破肚，其不堪入目的場面簡直是駭人聽聞。
“潛藏于這衰朽的舊日都市之中的魔物，居然要靠教會圣潔的奇跡才能勉強茍活，這樣的場景不要太諷刺了...”爾里以高坐在教堂的穹頂之上，猶如上神一般窺探著這個衰朽的城市，命運的絲線已被他牢牢掌控。
“下一個我該對誰...下手呢？”爾里以的聲音變幻莫測，“勇者的后裔？魔法師？女巫...還是那個來自遠方的客人呢...”
爾里以朝著貧民窟的方向看去，一個背著巨劍異族打扮的男人已經(jīng)進入了他的視野內(nèi)，而與此時那個背著巨劍的異族男人也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