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嘴你不是最喜歡待在后廚偷吃了嗎?怎么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唐梓屹回到同福客棧的第二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跟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這李大嘴平日里就好吃懶做的,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主,今天倒好,一大早就跑到大堂里來幫忙了。
一旁正幫客人打酒的白展堂輕笑了一聲,挪揄道:“他那哪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呀,分明是就是春風(fēng)吹進了他的心里?!?p> “喲,這年頭怪不得我說昨晚后院咋有只貓不停在叫呢,原來是大嘴呀?!?p> 唐梓屹笑得很開心,以他對李大嘴的了解,估摸著這應(yīng)該是他的單相思罷了。
李大嘴頓時就急了眼:“咋說話呢?難道我就不能戀愛了是吧?”
只見他右手將一盤饅頭高高舉起,作勢欲摔。
唐梓屹裝作有些害怕,連連求饒道:“行行行,我錯了好吧。我不該打擊你的積極性,但是呢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現(xiàn)在頂多算單相思?!?p> “還是那種死皮賴臉式的。”
白展堂默默向本已飽受摧殘的李大嘴的心口再插了一刀,隨便跟唐梓屹擊掌以慶。
“你們!”
李大嘴頓時吹鼻子瞪眼,但還沒等他將饅頭摔到地上,一旁的客人拍桌子發(fā)話了。
“干啥呢!還上不上菜了?“
李大嘴的強裝出來的怒火立馬消逝的一干二凈,轉(zhuǎn)頭俯身對客人賠笑道:“那啥,吃好喝好哈,有啥您再吩咐?!?p> 唐梓屹和白展堂看到李大嘴這個慫樣不由得捧腹大笑,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好了好了,就知道欺負大嘴!”
這時候佟湘玉站出來替大嘴說了一句公道話:“人大嘴,不就是吃的多了點兒,長得胖了點兒,人懶得點,本事小了點兒,有啥大毛病嘛。”
“哈哈哈!”
唐梓屹和白展堂聽到佟掌柜的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要扶著柱子才能站穩(wěn)。
“你們!”
李大嘴看著他們不斷嘲笑自己,一時間一股強烈的怒火從丹田涌出,直沖上腦門。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要是能出氣的話,現(xiàn)在都能發(fā)出嘟嘟嘟的聲響,冒出陣陣白煙。
只見李大嘴心一橫,一咬牙一跺腳,厲色地吼道:“不跟你們說了,我進去蒸饅頭去了!”
“好了,人都走了也別笑了,唐梓屹你幫我送莫小貝上學(xué)去。”
最近鎮(zhèn)子上風(fēng)聲不太平,又想到昨天唐梓屹打敗了兩名山賊,佟湘玉也就興起了讓他接送莫小貝上學(xué)的念頭。
“得嘞,您就放心吧!”
唐梓屹將抹布往白展堂肩上一搭,然后向佟湘玉行了一個紳士禮,這才去后院找莫小貝。
來到后院,本以為李大嘴會安分的在廚房里面做菜,可沒想到李大嘴還沒待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有端著一盤饅頭欲要跑到大堂。
唐梓屹伸手將他攔了下來,好奇地問道:”這大堂的菜都上齊了,你給誰送過去呀?“
李大嘴怎么可能還對唐梓屹有好臉色,他直接一把將唐梓屹拉到了一旁,接著厲聲說道。
“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你?”
“大嘴追女孩考得不是死纏爛打,而是內(nèi)涵!”
唐梓屹見李大嘴頭也不回的端著饅頭就跑到大堂去了,就知道他沒聽進去自己的話。
這時候已經(jīng)收拾好的莫小貝正好出門聽到了唐梓屹的話,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梓屹哥,你什么時候有女朋友的呀?我咋沒聽你提起過。”
唐梓屹看著莫小貝純真無邪的雙眼,只感到仿佛有一把利劍插在了他的心口,還是那種加長版的。
唐梓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佯怒地說道:“小孩子家家打聽這么多干什么?這是你這個年紀(jì)該操心的事嗎?收拾好了就跟我一起去學(xué)堂。”
莫小貝左手食指將自己下眼皮往下一拉,同時唐梓屹吐了吐舌頭,譏諷地說道:“原來是條單身狗?!?p> “嘿,你這小丫頭!”
唐梓屹雙手擼起袖子作勢欲打,莫小貝怪叫向外跑去。
“小心點兒,別摔著了!”
佟湘玉到不擔(dān)心唐梓屹會真的打莫小貝。
這時候楊慧蘭的便宜老爸搬著一個半個人長的大箱子搖搖晃晃的下了樓。
“哎哎哎,我來我來?!?p> 早就不知道瞟二樓多少回的李大嘴立馬就沖了上去,想要幫男子搬箱子。
經(jīng)過一番推讓之后,男子還是沒說過李大嘴,于是將箱子放了下來。
但是尷尬的是任憑李大嘴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能將箱子成功提起,這一幕還被楊慧蘭撞了個正著。
不過李大嘴是什么人,這點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
在得知楊慧蘭會在東街比武招親之后,他又來了興致,拉著白展堂就想往東街跑。
白展堂怎么可能廢那工夫,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我一會兒上房看。”
李大嘴也不強求,提起褲擺就跑了出去。
話說另一邊,唐梓屹送莫小貝上學(xué)后,在回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上次自己在茶棚遇見的父女倆又在東街開始比武招親了。
正巧的是邢捕頭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了哪家的假酒,居然敢上臺挑戰(zhàn)。
這讓唐梓屹不得不駐足觀看了,他可是深知擂臺上這女子的武藝,就邢捕頭那三腳貓的功夫,說不定連胳膊帶腿一并被她給削了去。
見他們開場白已經(jīng)說完,馬上就要開打了,唐梓屹連忙將手中的香蕉吃完,隨手就丟了出去。
香蕉皮在空中畫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正提刀向?qū)Ψ經(jīng)_過去的邢捕頭的腳下。
邢捕頭腳下一滑,眼見就要摔倒在地。
但他畢竟是當(dāng)了多年官差的人,只見其右手將腰刀一丟,雙手撐地,連續(xù)幾個空翻之后,哐當(dāng)一聲跪在了擂臺上,避免了自己被摔個狗吃屎的局面。
可還沒等他站起來,楊慧蘭的雙刀就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了。
一滴冷汗從邢捕頭額頭上滑落,他雙手抱拳嘴里連連求饒道:“女俠三思,我可是本鎮(zhèn)唯一的淄衣捕頭,你要是殺了我,你可沒好果子吃?!?p> 楊慧蘭不屑一笑,一腳將邢捕頭踹下擂臺,接著她就像剛剛飛來香蕉皮的地方望去,但只見到了一個孤寂的背影。
“果然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怎么會故意陷害來向我挑戰(zhàn)的人呢?”
楊慧蘭低聲呢喃道,此時的她心中甜得像是吃了蜜一般,她很想立馬沖下擂臺撲到那個人的懷里。
可是有一名挑戰(zhàn)者又上臺了。
這次楊慧蘭沒有留手,喀嚓幾下就將那人的一個胳膊給卸了下來。
但當(dāng)她再次望向那個地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早已消失了。
“哎呀,我滴神呀,老邢這是咋回事嘛?”
正在核對賬本的佟湘玉見到邢捕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扶著自己的腰走了進來,連上迎來上去關(guān)切地問道。
“摔的,摔的'
邢捕頭故作堅強的笑了笑,不過他說得倒也是實話。
“摔的?摔能摔成這樣?”
佟湘玉試探的用手碰了碰邢捕頭的臉上的烏青,邢捕頭疼痛連聲哀嚎。
“你就不要在騙我了。”
佟湘玉將邢捕頭扶到桌前坐下,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解釋,于是便問道。
“是不是黑風(fēng)寨那幫山賊干的呀?”
邢捕頭先是一愣,然后眼珠一轉(zhuǎn),一副心系百姓的氣質(zhì)就涌了出來,他嘆了口氣說道。
“對對對,我也得和惡勢力作斗爭。”
佟湘玉聞言,突然覺得有些感動,平日這老邢雖然有些缺點,但都是小毛病,面對危急時刻他往往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
“老邢,你為了咱們鎮(zhèn),為了鎮(zhèn)上的百姓,真是犧牲太大了。”
說著佟湘玉又用右手去摸了摸邢捕頭臉上的傷痕,邢捕頭再次疼得直吸冷氣。
邢捕頭將佟湘玉的手撥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保護百姓,維護治安。既是責(zé)任也是義務(wù)!吃再多苦,也不在乎;受再多罪,也總要面對。這就是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捕頭,最想說的心里話?!?p> “噗嗤!”
一旁聽著邢捕頭在那里亂扯的唐梓屹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笑出了聲。
見佟湘玉和邢捕頭都將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唐梓屹也是立馬收住了笑容,換上了一臉敬佩的表情,關(guān)切地問道。
“邢捕頭我那里還有些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你看要不要?”
佟湘玉沒好氣地給了唐梓屹一記白眼,催促道:“那還不快去給邢捕頭拿過來?!?p> 說完便轉(zhuǎn)頭對邢捕頭笑道:“小雜役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哈。”
邢捕頭一聽能白撿一些藥膏,也就沒有糾纏下去的念頭,便把這一幕給揭過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唐梓屹前腳剛?cè)ズ笤耗盟幐?,楊慧蘭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只聽得楊慧蘭一聲冷哼,邢捕頭連水都顧不上喝就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楊慧蘭看都沒看他一眼,她走進店內(nèi)想到自己第一場比武招親完了之后,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個人,不由得嘆息說道:“也許我命中注定是要孤獨終老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于巧合,楊慧蘭下午又去東街擺了一場,結(jié)果這次連他的人影都沒看見。
回到客棧后,楊慧蘭不由得感到萬念俱灰,撲在桌子說痛哭流涕的說道。
“蒼天吶,我到底做錯啥了?你要這樣懲罰我,我不過就想嫁個好男人嘛,這有什么錯?”
“沒錯,沒錯,一點錯沒有”
李大嘴說著說著就將自己的腦袋伸到了楊慧蘭的耳邊,他雙手微張,想要去抱抱她。
突然,楊慧蘭猛地一抬頭,嬌嗔道:“那為什么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抓不到它?為什么?”
楊慧蘭說完便掩面而泣,上樓去了。
李大嘴呆呆地看著楊慧蘭的身影在走廊上消失,半響后,他才堅定地說道:“不行,我要幫她,我一定要幫她!”
白展堂一聽就知道李大嘴的又被豬油蒙了心了,沒好氣地問道:“你怎么幫呀?”
“我要打敗她,給她一個歸屬!”
李大嘴一手指著楊慧蘭的房間,一手緊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表達了自己堅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