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這段時間磨磨唧唧糾纏我、暗示我,吞吞吐吐是前言不搭后語,原來就為了這件事啊?”
呂秀才一聽郭芙蓉這么說,還以她要將錢還給自己,于是立馬從唐梓屹身后竄了出來。
郭芙蓉沖他抱拳一笑,“我還真以為是你轉(zhuǎn)了性,沒想到你連這點小賬都記在心上。真是枉我對你一片情意!”
唐梓屹聽到這話,感到有些不舒服,為什么-聽起來反倒是欠錢的人有理了呢?
而當(dāng)呂秀才聽到郭芙蓉說對他一片情意的時候,他內(nèi)心已有了些許退卻。
不就是二錢銀子嗎?
再說也沒過多久,自己這么做是不是有點蠻不講理了?
呂秀才回頭看向唐梓屹想詢問他的看法,后者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唐梓屹的意思是將他不要放棄,但是呂秀才卻誤以為了讓自己不要這么咄咄逼人。
“芙蓉……”
意會錯的呂秀才想緩和跟郭芙蓉的關(guān)系。
但還沒呂秀才將話說完,郭芙蓉直接就對其大喊道:“小氣鬼,去死!”
然后直接跑進(jìn)了后院,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唐梓屹和呂秀才二人。
“梓屹,你說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找郭芙蓉要這二錢銀子呀?”
呂秀才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后又繼續(xù)說道:“其實小郭一個人離家這么遠(yuǎn),生活條件變化又這么大,我應(yīng)該多幫助幫助她才對?!?p> 唐梓屹被呂秀才這番話雷了個外焦里嫩,什么時候郭芙蓉在你呂秀才眼里變成了弱勢群體了?
還有你這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門牙和你娘的簪子了?
“空有悲天下之心,卻無實干之才。”
“你說什么?”
一直在糾結(jié)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繼續(xù)找郭芙蓉要錢的呂秀才,一時間并沒有挺清純唐梓屹說的話。
唐梓屹高深莫測的一笑,“我想到一個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啥有意思的事情?“
呂秀才見唐梓屹一臉神秘的樣子,也是立馬來了興趣,操著手就湊到了唐梓屹的身邊。
“我在想如果讓婁知縣來判你和郭芙蓉之間的事情的話,你說你們兩個之間還有債務(wù)關(guān)系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呂秀才有些摸不著頭腦,什么叫做還有債務(wù)關(guān)系嗎?難道郭芙蓉還能不欠自己錢了?
“當(dāng)然能!”
唐梓屹仿佛是看穿了呂秀才的想法,“你看當(dāng)時你去買藥膏是我指示的對吧?”
“對呀,沒錯。難道我應(yīng)該找你還錢?”
“可是我并沒有跟你簽訂什么欠條呀?我只是叫你去幫郭芙蓉買藥膏,又沒說借?”
看著唐梓屹嘴角上的笑容呂秀才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照著唐梓屹的說法來看,他只是被唐梓屹委托去買藥膏的。
但唐梓屹并沒有說是向呂秀才借了二錢銀子,再拜托呂秀才買藥膏。
由于少了一個環(huán)節(jié),那么這種呂秀才這種行為就變成了被委托關(guān)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傻乎乎的自掏腰包服了藥費。
如果說這件事情鬧到公堂上的話,婁知縣是不會判唐梓屹或者郭芙蓉應(yīng)償還呂秀才買藥膏的二錢銀子的。
而且要是郭芙蓉再腹黑一點兒的話,甚至可以對呂秀才這段時間的作為告他騷擾。
要是邢捕頭這時候再跟婁知縣說一句郭芙蓉是郭巨俠的女兒,這樣的話呂秀才的騷擾娘家婦女的罪名便可以坐實了。
不但二錢銀子要不回來,以后也不用談什么進(jìn)京趕考,甚至來說還得落一場牢獄之災(zāi)。
呂秀才想通一切關(guān)節(jié)之后不由得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驚恐的看著面前笑著的唐梓屹。
在他眼里唐梓屹仿佛并不是人,而是一個吃了不吐骨頭的惡鬼。
“你……你想……”
“不,我不想?!?p> 唐梓屹徒然嘆息,呂秀才剛剛腦海中轉(zhuǎn)過的念頭,他又何曾想不到呢?只是他不會這么做吧了。
要是真的這么做了,唐梓屹不知道自己和以前他所憎惡的人有何分別了。
或許就是那些人殺人,還需要見血,自己連手中的劍都不必出鞘,就可以輕易的毀掉一個人。
從精神到肉體。
只是當(dāng)他想到這個關(guān)節(jié)的時候,他不由得害怕,他所有料想的事情真的會有變成現(xiàn)實的那么一天。
有的人借助別人的知識盲區(qū)設(shè)下一個個陷阱,等你愣頭愣腦的被裝進(jìn)他們早已準(zhǔn)備好的袋子里面。
更有甚者攜著所謂大勢,硬生生的將人逼近他們挖好的坑里面,讓人一輩子都沒辦法爬出來。
當(dāng)溺水者得知岸邊還有一根稻草可以救他的時候,他拼命的撲騰到了岸邊。
可是當(dāng)他滿懷希望的抓住那根稻草的時候,突然來了一位縣丞。
他拿著朝堂最新出來的《大明律》翻了翻,指著上面用蠅頭小字寫的條例告訴你。
農(nóng)民的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要是你傷了這根稻草一絲一毫,就是傷害了農(nóng)民的權(quán)利,就是跟整個大明朝作對。
簡而言之,你就是整個明朝的叛徒。
沒辦法,你只好松開了手,繼續(xù)在水里面掙扎。
你絕望的發(fā)現(xiàn),原來岸邊長滿了稻草,沒有一根是你可以用來自救的雜草的。
你張了張嘴,想喊一聲救命,但是當(dāng)你看到在岸邊彳亍不前的農(nóng)民的時候,你終于是明白了。
那些農(nóng)民不是因為不擅長水性,而不來救你。
而是因為他們害怕,過來的時候踩傷了他們的稻草。
于是,你閉上眼,蒙住嘴,一頭扎進(jìn)了河里面,再也沒有起來過。
“那就好,那就好?!?p> 呂秀才的話,打斷了唐梓屹的沉思。
看著正慶幸自己劫后余生的呂秀才,唐梓屹臉上扯出一絲極為難看的微笑。
他拍了拍呂秀才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的二錢銀子會還給你的?!?p> “我相信你和小郭的品性?!?p> 呂秀才抬頭沖著唐梓屹咧嘴一笑,露出了他那漆黑的門牙。
唐梓屹苦笑地拍了拍呂秀才的肩膀,“品性這種東西呀,誰又說的準(zhǔn)呢?”
當(dāng)呂秀才還想跟唐梓屹爭辯什么的時候,郭芙蓉攥著拳頭,火急火燎地沖了出來了。
“呂輕侯,銀子還給你,要是以后你再敢糾纏我,就小心你的胳膊!”
說完,郭芙蓉就將手里的銀子拍在了桌子上面,又氣沖沖地回后院忙活去了。
呂秀才興奮的一把抓起銀子,沖唐梓屹笑道:“你看,我就說能相信你和小郭的品性吧?!?p> 唐梓屹默然搖了搖頭,對此不做評價,自己忙活去了。
殘月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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