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褚頤平郡的西邊,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是江湖盜門第一門派所在地。
門派叫大元派,元姝姝就是大元派的繼承人。
她爹元吞金依然健在,所以大部分情況下,她只需要做個萬事不愁的大小姐。
正值酣春,山上氣候舒怡,元姝姝在兩棵樹中間弄了張吊床,日常就是在這吊床上消磨時光。
歲月靜好……個屁。
“小師姐!我?guī)湍憬恿藗€巨大巨大的買賣!”
耳邊有一道巨炸巨炸的聲音響起,元姝姝五感靈敏,這一下差點沒給她厥過去。
她拍了拍胸口,坐起身子揪著來人的耳朵訓(xùn):“金兜兜,你床板底下最中間那塊磚里的一疊金葉子是不是欠偷了?”
金兜兜是派里年紀(jì)最小咋呼勁兒最大的徒弟,笨是出了名的,愛財也是出了名的。
一聽元姝姝將他小金庫的地點都報出來了,當(dāng)即嚇得汗如雨下:“小師姐,那是師娘偷偷給我的娶媳婦兒的錢呢……”
嘖,才十歲的臭小孩就開始想著娶媳婦兒了,元姝姝搖了搖頭,也不知她這等無雙女子能有誰配得上。
唉,怪她太過優(yōu)秀。
“找我什么事?”
金兜兜立馬燦笑起來,神神叨叨地遞上一封密函,“小師姐!有人求固親王的七城令,這買賣我?guī)湍憬酉铝?!?p> 正午的日光透過蓬蓬的樹冠照在密函烏黑的封上,元姝姝靜了靜。
“求什么?”
“七城令?!?p> “求誰的?”
“固親王的?!?p> 臭小孩的眼睛跟倒了香油似的閃閃發(fā)光,許是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話,還一個勁兒地將密函往元姝姝懷里塞。
元姝姝接過密函,笑問:“你知道固親王是個什么人物?”
“知道啊,我們大褚最兇也最棒的男人!”
……
“那你知道七城令是個什么東西?”
“知道啊,有了它便有了大褚半個江山嘛?!?p> 元姝姝笑意更深,在金兜兜話音落下后,將密函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這買賣你也敢接,你是不是在覬覦我大小姐的位置?!”
金兜兜一時沉默,主要是天靈蓋頂?shù)没拧?p> 回神過來的他弱弱出聲:“小師姐,這買賣不能接嗎?你偷東西那么厲害,你都不能接,那誰能接啊?!?p> 傻孩子,這不是能不能接的問題,這是接了還有沒有命的問題。
元姝姝將密函瀟灑一拋:“不接,小命要緊?!?p> “那好可惜啊……這買賣的賞錢能有十萬兩黃金呢?!?p> 大元派的規(guī)矩,誰接下的買賣,誰拿全部的賞錢。
哦,十萬兩黃金啊。
元姝姝眨眨眼,慢慢走過去將密函撿了起來。
“以后這種級別的賞錢,要早說?!?p> 人要靈活應(yīng)變,原則什么的,可以隨時調(diào)整的嘛。
金兜兜點頭如搗蒜:“所以小師姐是要去偷七城令了嗎?”
“自然,現(xiàn)在就去?!?p> “那……那事成了以后,小師姐可以分我一點點賞錢嗎?”
“可以?!?p> 分個十兩,不難。
元姝姝自小是被她爹娘放養(yǎng)大的,在山里就到處鉆,去山下就到處跑,派里沒她個幾天也不會有人在意,她給派里留了封信,換了套男裝就大步下山了。
距離上次下山已經(jīng)過了半月了,半個月沒有練手,這下真的有點手癢了,元姝姝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關(guān)于固親王的傳聞,然后咂了咂嘴。
她真的牛批。
她竟然要去固親王府偷七城令了,這要是成了,盜門祖師爺就要換人了呀!
真是罪過又叫人暗自竊喜。
山路陡峭,剛走不過一會兒,元姝姝就緊了緊腰間的佩刀,略有些好笑地停下步子:“小師弟啊,就你這樣的跟蹤法兒,我其實都不大忍心拆穿?!?p> 這條路是派里自己開的,厚重的林霧掩住了腳下的羊腸小道,也模糊了人的視線,在這樣的情況下,身后傳來的略重的呼吸聲著實有些明顯了。
金兜兜在元姝姝幾米開外小心翼翼地貓腰跟著,聞言屏足了氣,貼著樹干一動不動。
只要他不出現(xiàn),就是小師姐產(chǎn)生了幻覺。
……
行吧,臭小孩還挺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