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與少年
南武國,臨陽郡,青龍山。
“徒兒,為師的酒沒了,快去打點(diǎn)酒來?!?p> 一穿著破爛道袍,頭發(fā)須白的邋遢老頭,晃動著手里乏著油光的酒葫蘆,對著院中一少年喊道。
少年名陳風(fēng),此時頭頂著烈日,雙手各提一裝滿水的木桶,扎著馬步正汗如雨下。心里不知道對邋遢老頭罵了幾百回。此時聽見老頭的話,本想充耳不聞,卻不知怎得回了一句“老頭,想喝自個打去,我是沒這個臉到山下賒酒了”
老道一聽,回道“身子別晃,左右手要對稱,別提著桶一上一下的,練不好,今兒個午飯沒了”再說了和你說過多少次,酒錢下次給你帶上,你怎么就不信。豈不知這話他都說了幾回了。想當(dāng)年師傅走哪不是酒隨便喝,肉隨便吃,幫為師付賬的人都得搶著排隊(duì)。
陳風(fēng)一聽,再也受不了,把桶往地上一扔:“今天中午我不餓”!
老道一聽,頓時笑出了大聲:“就你這樣還想做那人人敬仰向往的大劍客?”滾犢子吧,滾的越遠(yuǎn)越好。說著拿起了身邊的一木劍,單手撐地,一個跳躍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院中間。右腳畫著半圓,右手持木劍亦跟著舞了起來。
劍如游龍、勢如虹,一柄木劍在老道手里越耍越快,突兀站立右腳輕點(diǎn),手中劍一下刺出,末了,院中老樹斜刺一木劍,帶動滿院落葉紛飛。
“老頭你這招耍幾十回了,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炫耀了”。老道卻自言自語般:“此招看似簡單,卻講究下盤穩(wěn)如泰山,臂力強(qiáng)勁,如電光火石之間,放能殺人于眨眼之間。然亦是我劍技中最為平凡無奇的一招”。
“風(fēng)兒,你今年15了吧,跟著我這糟老頭在這破廟里也是15年了”我知道關(guān)于你的身世你有很多疑問。說到這老道話風(fēng)一轉(zhuǎn):“有疑問又怎樣,就你如今這混球樣,知道了對你可能沒有半分好處,說不定還會因此失了性命”
“老頭下次記得把銀子給我?guī)稀保曇暨€在廟里回蕩,人卻已出了廟門。
山路間,林影交疊,蟬鳴雀躍,旁邊一小溪自山澗緩緩淌出,水面上一落葉打了旋,而后亦緩緩游動,不知是落葉在動,還是溪水在淌。當(dāng)真是盛夏好風(fēng)色。
少年嘴叼一小草,手甩著一酒葫蘆,正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著,突兀地想起了什么,躍過小溪,往一小山坡上走去,山坡上立著兩塊墓碑,碑上各刻著:“陳氏,柳氏”二字,再無多余字跡。雖如此,可陳風(fēng)心里卻知道,此二人應(yīng)該是自己的親身父母,因?yàn)檫@件事雖然老道沒提過,但是每年來此祭拜早心有答案?!案赣H,母親”本想喊出口的,最終還是只在心里默喊了一聲。我不知道我是從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兩位是哪里來的,但是我知道我這15年來過得并不快樂。
言罷,轉(zhuǎn)身離去。卻不知老道在一旁將這一幕看在了眼里,看著兩塊碑,深深地嘆了口氣:“風(fēng)兒亦如你二人當(dāng)年的期許,為師沒有告訴他的身世,對他的教導(dǎo)如當(dāng)年教導(dǎo)陳鳴你一樣,不過他終究是要長大了,我也不知道還能瞞幾年,不過為師盡力而為吧,當(dāng)年你二人要聽我勸告,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般下場,也能看著風(fēng)兒長大為人”。
門前豎有一大旗,悅來酒館四字隨著微風(fēng)輕輕拂動,這是一家門前拴著幾匹老馬,館內(nèi)傳來些許嘈雜聲響:“掌柜的給兄弟幾個來幾壇翠竹青、再切盤牛肉過來、聽說陳國侯調(diào)動幾千人馬都不曾將李花郎拿下?可不是,還被人正面一人一劍殺了出去,你們是沒看到那場面,陳國侯的臉都紫了,哈哈哈,我輩習(xí)武之人,真當(dāng)已李花郎為楷模啊,真他娘的刺激,還真有些一人一劍闖江湖的味,大有天下之大,有哪去不得的地方!”來來,喝酒喝酒。
陳風(fēng)還在酒館前便已聽里面?zhèn)鱽硇┰S江湖兒郎的下酒詞,看了看手中乏著油光的酒葫蘆,不禁搖頭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男兒當(dāng)如是也”便抬腿邁進(jìn)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