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兒你讓我怎么回答你?你問我我問誰去???”冉雨濛哭笑不得,“我上輩子欠你的行不行,這輩子我跟著你屁股后面,死活要還債行不行?”
“胡說什么,”付恒一聲音發(fā)緊,“你不欠我的?!?p> 冉雨濛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咱倆別說這么沒有意義的話題??焓炅耍逗阋?,我問你這個問題快十年了,我求你給我個準話吧。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她靜靜等著付恒一回答,一直都沒等到。她平靜的從他身邊擦過,一步一步,慢慢走遠。
隨著離他越來越遠的距離,冉雨濛的心,跟著被扯出越來越大的一個洞,身體的能量和重量從這個大洞中流逝,她感到自己越來越輕,輕到要飛起來。
“小蝌蚪,蛋糕好吃嗎?”
冉雨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電話接起來的,她以為自己很平靜,開口卻發(fā)不出聲音。
“小蝌蚪?濛濛?”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濕漉漉的,哪兒有這么多的眼淚。
“嗯,”冉雨濛摁電梯按鈕,卻半天都按不到位置?!巴贸缘??!?p> “你怎么了,聲音怎么這樣?你哭了?”靳楠本來聲線就柔和,平時又經(jīng)常哄小朋友,他溫柔的問她,讓她更感到難過。
溫柔待我的人,不是我想要的人。
“沒有,我感冒了,”電梯門開了,她進去,“我進電梯了,要沒信號了,等下~”
即將合上的電梯門被一只手攔住,付恒一木著臉走進來。
冉雨濛握著電話,靳楠喂了兩聲,以為信號斷了,剛想掛,聽到冉雨濛說,“放開我!”
付恒一死死抓住要從電梯里出去的冉雨濛,把她扣在梯廂角落,冉雨濛雙手推著他,徒勞無功。
“濛濛,濛濛!”靳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在聽筒里聲音大起來。
冉雨濛想回答,卻被付恒一把手機搶了過去,看了一眼屏顯,直接掛了。
“你憑什么掛我電話!”冉雨濛滿腔的委屈和怨憤都找到了突破口,“你憑什么?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死了!”
他的臂膀?qū)捄駡詫?,任她用盡力氣折騰也動彈不得,她氣瘋了,隔著袖子在他上臂咬下去。
付恒一皺了眉頭,卻半點兒也沒松勁兒,電梯門一開,他拉她出去,她又犯倔,拽住扶手不出來。
付恒一攔腰把她抗在肩上,冉雨濛懵了。
“付恒一!你瘋了!”她到底也不敢亂動,怕一頭摔下來,給了付恒一一點兒余地,從她包里翻出鑰匙開了門。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被扔在床上的時候,手機也被甩了出去。
還沒等她順過氣來,就被付恒一劈頭蓋臉的吻嚇傻了!
這是她肖想了千百遍的場景,如今卻知道了自己的想象力多么貧瘠。他的溫度,他的霸道,他的味道,從未如此,感觸至深。
靈魂出竅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神智盡失,完全被他控制著,任他予取予求。
付恒一漸漸平靜下來,減緩了那個吻的速度和力度,輕輕淺淺的從她的唇瓣到嘴角,臉頰,最后停在額頭。
冉雨濛還掛著滿臉的淚痕,他起來的時候,她只看到天花板上黑魆魆的。
付恒一居然是去撿手機,那手機不依不饒一直唱著歌。
冉雨濛一個激靈坐起來,準是靳楠。
她慢了一步,付恒一已經(jīng)拿到了手機,可不就是,那么大的屏幕上赫然顯示:金醫(yī)生。
“金醫(yī)生?”付恒一啞著嗓子,聽得出來的不爽。
“掛了!”冉雨濛下意識的去搶手機,付恒一只是稍微抬了抬手,她就夠不著。
付恒一掛了電話,屏幕上顯示未讀微信有7條,他呵了一聲,把在他身邊兒團團轉(zhuǎn)著要夠手機的冉雨濛一手扣在懷里,低頭說,“我看看他說什么?”
冉雨濛哪兒能讓他看,這個金醫(yī)生,誰知道會說什么,萬一有一半句讓人聯(lián)想的,她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乖,解鎖。”付恒一在她腰上使了勁兒,幾乎是咬著她耳朵輕聲命令。
冉雨濛全然被攝走了心魄,真的乖乖的伸出手去指紋解鎖。
最近這幾條倒是沒什么不該說的,無非是冉雨濛急匆匆的掛了電話,他擔心她出事兒,只是問她發(fā)生什么情況了。
但是,之前他發(fā)的,多少就有些不合適給付恒一看了。
但是她攔也攔不住,付恒一一條一條的往上翻,冉雨濛幾乎是求饒的小聲嘀咕,“你怎么翻我手機。”
付恒一嗓子眼兒里發(fā)出一聲悶哼,帶著她直接坐在床邊兒的毛絨地墊上,把她圈在自己懷里,“你交了個藍顏知己,我替你高興?!鄙底佣贾浪吲d個鬼。
她跟靳楠都講了自己的故事,平時倆人也會給對方出出主意。
屏幕上的對話,正停留在冉雨濛說,付恒一去蘭州出差,都不怎么聯(lián)系她,她忐忑的揣測他的想法。靳楠多半都是在安慰她。
付恒一終于摁滅了手機丟在一邊兒,拇指順著冉雨濛下巴的弧度來回游走,低聲細語,“以后心里有什么,直接告訴我,不需要去問別人。”
冉雨濛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洶涌澎湃,她能相信現(xiàn)在不是做夢嗎?付恒一這是怎么了?他,這是終于肯接受她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冉雨濛被他抱著動都不敢動,離得這么近,他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牽動她敏感的神經(jīng)。
真刺激!
“怎么不說話?”付恒一刮她的鼻子,“不是你吵著鬧著要我給個準話兒嗎?想聽什么?”
“付恒一?!比接隄髑由亻_口。
“恩?”
“你,是不是,喝,喝”喝多了?
他笑了,胸膛微振,“我沒喝醉,要不我背個九九乘法表?”
九九乘法表在冉雨濛這兒是個坎兒,她從小對數(shù)字不敏感,背乘法表的時候簡直是受刑。
小時候大人孩子湊在一起喜歡顯擺,誰家孩子會背詩,誰家孩子有特長。冉雨濛那時候,唱歌跳舞都不行,畫畫這種技能又不好隨時隨地展示,朱玲玲就讓她背乘法表,她背不下來,哭天搶地的。別說小時候,就是長大了,還經(jīng)常弄錯。付恒一可沒少拿著個說事兒。
她揚起小拳頭,付恒一一把抓住,“疼?!彼氖滞笠魂嚧掏?。
借著窗外月色和別人家的燈火,付恒一仔細看了看她的手腕,應該是剛才被自己攥得太狠了,真是瘋的連自己都害怕。
他輕輕摩挲著,仿佛是喟嘆,“害怕嗎?”
冉雨濛搖搖頭,再搖搖頭。其實有一點兒害怕的,他剛才那股勁兒,她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都不是他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明天早上起來,你不會又變成我哥哥了吧?”
“不是哥哥難道是姐姐嗎?”
冉雨濛頓時渾身炸刺,“你,你不能耍賴的,你都那樣了,你怎么~”
“我哪樣了?”付恒一靠住床邊兒,雙手還環(huán)著冉雨濛的腰身,偏要看她發(fā)急。
冉雨濛真的急了,“你,就,就這樣了”她勾著他的脖子要親上去,付恒一歪頭躲開,她繼續(xù),他又躲開。直到她惱了,他笑了。
“別貪吃,”他給她碰了碰嘴唇“慢慢來。”
哪能慢慢來啊,她巴不得一夜白頭,一生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