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750年,地球眾國合為一家,故稱地球年,史記紀元元年,自此人無國別之分。立聯(lián)合政府、地球法,種族和膚色不再困囿人的先天發(fā)展,文明發(fā)展達到人類發(fā)展以來的頂峰,每一個地球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科技的發(fā)展成果即便是前推五十年的科幻小說也無法預測,這是人類史上的里程碑,也注定將被無數(shù)當代和以后的所有歷史所贊揚。
紀元元年十二月初某日,史記審判日。布滿外太空的隕石及生命檢測與預防系統(tǒng)——守衛(wèi)系統(tǒng)癱瘓,地對空信號發(fā)射系統(tǒng)亦隨之癱瘓,無人知曉原因,故史記為一神秘力量致使系統(tǒng)癱瘓。午夜,一流星劃破長空,帶著淡藍色光束落到地球之脊珠穆朗瑪峰,待軍隊秘密探查之時,流星約百米直徑,有人靠近采集樣本,星體外殼突然自動剝離,從中彌散出腥紅氣體,人遂化為白骨,白骨亦散出氣體,越三月余,人類只余有一萬余人免于難,自南極建立新的政府,稱新政府,依舊延續(xù)聯(lián)合政府各樣章程,此紀元二年事,史記為亂年,自此人類由新生至毀滅。
紀元130年,南極因神秘原因變暖,同時腥紅氣體消失,地球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植物適應變化而發(fā)為百丈高樹,動物因災難無一幸免,人類因新變而出南極,才知陸地新移,?;癁楹癁樘?,不知是地殼升高抑或水量銳減,但確適合人生存。查勘流星所在,才知珠穆朗瑪峰已不足十丈高,周遭皆平川千里,望而不知盡頭幾何,繼而造屋建城,次年成,命天元城,取天憫而人初立城之意,人遂有處身之所,社會有立足之本。
紀元363年,人聚于天元城,緣因除流星墜落地外其余地區(qū)林高樹茂,人居而難見光,事農(nóng)而無法得食糧,僅天元城四面寬廣。同年,天元城有白色耀眼雷霆降下,雷通天接地,極目可見,察之無跡可尋,問之無人能辨,乃止。
紀元393年,天元城有人飛而似鳥,落而視,則與常人無異,其人力無窮盡,目視千里,五感敏于常人者數(shù)倍不止,問其族里長輩乃知,其人出生時有白光降身,其余無有變化,后百年又有類似者數(shù)人,命此類事為仙降,其人為仙人,是以其人乃為史中術者,取字為仙,以期復興之事耳。
紀元537年,有仙至強者欲行強權之政,被滅,后十年又有數(shù)仙聚事,亦被滅,天元城大亂,至577年,政府覆滅,力強者居高而力屈者次之,及至百姓,則已如狗豕。極權者一人,稱神主,改紀元537年為天統(tǒng)元年,燒史書以免民變,改文書以固強權,又以山有高低之分,仙有強弱之別而分級以分類,至上者一人世襲罔替不止,其余皆以力區(qū)分,又苦無實據(jù)以區(qū)分,后有人歷雷擊而不死,遂有,以為區(qū)分:仙者,復歷雷也,可祿為侯,領千里地;宰者,一歷雷也,可祿為將,領百里地。其余武者可選侯將以為首,歷雷擊不死者為將,復者為侯,侯無再歷者,故不在列,自此為仙人時代,而出生時之雷取名天命雷,是以天命所兆,生而不凡。天統(tǒng)三十年,神主易位,仍以天統(tǒng)為號,有仙作亂被止,遂為安撫而改政策,人分九等,以仙為最;幣分三等,以金為最,自此無復有仙作亂,百姓亂則以強力鎮(zhèn)壓,神主再無社稷之亂,百姓徒受仙力之苦。有封喉拜將者流連瓊玉,無衣蔽體者暴尸百里。神主聞之,殺史官數(shù),后史無詰句。
神統(tǒng)七十三年,神主再易位,改年號神賜。以文治人,興工商農(nóng),重士輕仙,歷時三年而平仙怨,自此百業(yè)俱進,民為社稷之根本,仙為社稷之強弓。百姓安居以供糧,神主居高且愈強。后人乃曰:世無抱怨語,皆享太平年。
神賜二十五年,有少年名媯韞,于天元城南民街乞討。天元城分五區(qū):中央?yún)^(qū)神主所居,名天居,其余街道住所皆以君為首字;西臨山丘,為軍區(qū)重地,為武侯居所在,以軍為首字;東臨林澤,為仙居,皆以仙字為首;北臨黑潭,船只方便而為商區(qū);南對平川,益耕種,是為民區(qū),以民字為街道民而又各有所異。其中穿插士農(nóng)工商兵仙,又雜以居之。媯韞所處南民街便在南區(qū),乃南區(qū)神統(tǒng)舊主道,神賜年成偏道,仍具通達之便,卻無繁華之實。
是日有兵酗酒殺人,人聚而觀之,媯韞正乞食,見有人聚,趨步近而視之,乃知所殺之人乃一老媼。媼年輕時早寡,適見媯韞幼而無依,心生憐憫之意,遂抱媯韞入室,日夜以稀粥喂之,至媯韞十歲余,媼另嫁屠夫,夫見媯韞不悅,媼含淚棄媯韞,后又常竊送吃食予,自是媯韞活至今。韞見媼死于刀兵之下而屠夫冷眼以觀,怒而罵之:子不思護民保安之法,反以人命為樂,羔羊猶知跪乳報恩,子如此,羔羊猶不及,實乃非人所為,更非畜生可為,同為人,余不恥。兵聞言,怒起拔刀欲殺之,刀將至韞頸項之時,一人立喝道:敢爾。眾人循聲望去,見一人橫眉立目,身著軍服鎧甲,左右肩頭各一豹頭,乃知非常人,忙忙讓出通道。兵士見來人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刀旋即落地,兵士驚聲跪倒,不敢直視。來人直至韞面前,乃扶手鼓掌,轉而語眾人,曰:我乃軍中將領,兵士殺人,自當伏法,卻非爾等可判斷評說,今日有人妄言辱罵,我若視之不見,必為軍中詬病,故告知于眾,此人我殺之以為戒,但爾等亦不必驚怕,再遇此事盡敢告知于軍,必有軍法處置,我以項上人頭發(fā)誓,若我置而不理,必天罰予。言畢砍韞頭,血濺五步,韞頭顱滾數(shù)步止,觀之目不瞑,眾人驚退數(shù)步,來人押兵士歸,民盡嘩然,蓋知韞與媼之親近,而慶幸己身之免矣?!?p> 祁冉看著戛然而止的密件,想起父親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歷史,不可不知,不可盡知。果真如此嗎?祁冉這樣想著,便燒掉密件,轉身望著窗外陷入沉思。夜寂靜無聲,月光透過薄云照亮了每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