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T市實驗中學建校五百年校慶。
一對情侶自殺了。
正值新生入學,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那對情侶只不過是曾經(jīng)本校畢業(yè)的校友,但是在這個時候無故死在曾經(jīng)的母校,所產(chǎn)生的流言蜚語也確實是不少。
更是有傳言說他們年僅兩歲的孩子也失去了音信,整件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
聯(lián)邦治安部的專業(yè)人員調(diào)查了整整一個星期也沒找到半點線索,媒體那邊的壓力給的也很大,聯(lián)邦總部甚至為此特意派遣了數(shù)位經(jīng)驗豐富久負盛名的高階治安官來到T市參與調(diào)查,結(jié)果依舊沒有任何成果。
正當治安部的幾位天才正為找不到案件相關(guān)人員而撓掉頭發(fā)的時候,T市治安總局收到了一封署名為‘黑信’的信件,信上對這宗案件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乃至于近乎荒誕的猜想——是死者的孩子殺死了自己的父母。
信的寄出地址是T市實驗中學。
這當然是可笑到不能再可笑的笑話,不過高階治安官們依舊秉著嚴謹?shù)膽B(tài)度,以此為根據(jù)進行了大量的分析,結(jié)果不出人所料——這不過是某個中學生心血來潮異想天開而作出的沒有任何可信度可言的錯誤假想罷了。
可是媒體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些許蛛絲馬跡,并開始大肆宣揚這件事,幾乎把聯(lián)邦治安部和T市實驗中學逼到了風口浪尖。為此治安部不得不派遣了幾位低階治安官前去調(diào)查“黑信”——實際上就是堵一下大眾的嘴,聯(lián)邦里根本沒人會沒事閑的給幾個小孩子施壓。
高一(24)班,年僅十七歲的年輕的治安官納某正在“審訊”幾個只比他小一歲的學生。
“治安官先生,我承認,我們就是‘黑信’的成員,但是在此我們必須要擺明立場,這封信絕對不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寄出的!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在玷污我們‘黑信’的名聲!”年輕的少女義憤填膺。
她身后的幾個少年少女也緊跟著點頭。
納某站起身:“我知道了。”
“誒?”少女愣住了。
治安官笑了:“我只要得到你們否定的答案就夠了——甚至沒否定也沒關(guān)系,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納某走出教學樓,與某個人不期而遇——“夜副校長,有什么事么?”
“燭火,消失了這么久,你總算還是現(xiàn)身了……你不怕那幫老家伙找你麻煩么?”
納某呵呵一笑:“這是我族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吧?!?p> “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堂堂燭火家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是為了正義,你一只夜發(fā)懂什么?”
“正義?什么正義?”
“你不知道么?原來你不知道啊?!?p> “……”
納某聳聳肩離開了,臨走之前淡淡地說道:“那兩個人是我們僅有的朋友,他們死了,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夜發(fā)眼神冷冽:“不用你多說,他們也是我曾經(jīng)最得意的兩個學生?!?p> “那就好?!?p> 文藝館里,戴著墨鏡的少年捂著耳朵看著窗外球場上的風景,既羨慕又嫉妒。身后響起了某個少女的尖叫:“學長學長,你繼續(xù)聽我說呀,我的‘黑信’被混蛋誣陷了,我還被治安官抓去問話了……”
“哦……”
“學長學長,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就不來安慰安慰受傷的小學妹嗎?”
“哦……”
當天晚上幾個高中生死在了操場——正是那對情侶自殺的地方。經(jīng)過調(diào)查,確認是冒充‘黑信’的學生為了捏造證據(jù)而半夜出了宿舍,結(jié)果由于某種不明的原因當場死亡。
媒體和大眾直接就炸了鍋。
現(xiàn)任校長引咎辭職,數(shù)位高階治安官以及幾個案件相關(guān)的低階治安官同樣因輿論壓力被迫隱退。新任校長夜發(fā)手眼通天,僅一周時間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壓了下去。
他還聲稱發(fā)現(xiàn)了瑰寶級的珠寶首飾——維納斯之瞳,并將其捐給了T市大博物館,由此而賺得了大量的經(jīng)費,以此為基礎(chǔ)將實驗中學逐漸重建成了今天的規(guī)?!?p> 唯一不變的是主教學樓和老文藝樓,雖然經(jīng)過多次的刷新,但從未考慮過重建。
有傳言說慘死的那幾個高中生真正的死亡地點就是老文藝樓,不過也僅僅是傳言。
……
夜幕降臨,T市實驗中學,文藝館前,臺階上,穿著萬年黑風衣的少年躺在上面仰望著星空,白袍少女抱著膝蓋坐在他旁邊無聊地甩著一根狼尾巴草,長長的灰色長發(fā)灑在地上,占了好大一塊地方。
“風子風子,我好無聊啊?!?p> “我能有啥辦法?”
“咱們明天去逛街唄,順便去看望一下如如?!?p> “逛街啊,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很不舒服的,而且我還得軍訓呢……”
“……”
沉默片刻,風子緩緩地開口道:“不過,陪陪你也無妨?!?p> “可是軍訓怎么辦?”
“翹了唄?!?p> 泣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真的嗎?你不要反悔啊?!?p> “不反悔。”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不知過去多久,冷風拂過,風子打了個寒戰(zhàn)坐了起來,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小姑娘已經(jīng)抱著膝蓋睡著了。他無奈地搖搖頭,把她抱起來,把垂到地上的她的頭發(fā)捋上來蓋在她身上:“要睡也回去睡啊,真不怕感冒?!?p> 路過主教學樓的時候,他眼神冰冷了起來,抬頭看著最頂層的窗戶,臉色冷如寒霜。泣在他懷里打了個哆嗦,說起了夢話:
“……風子……不許反悔哦。”
風子瞇起了眼睛:“我答應(yīng)過你,不會反悔的?!?p> 答應(yīng)過你,不會反悔。
除非到了那一天……
所以,夜發(fā),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登上頂層,取回那把劍,到時候我要把你那張長得惡心又丑陋的臉割下來拿去喂狗。還有……你……
……
燈火繁華的商業(yè)大街,戴著墨鏡的出租車司機大叔蹲在輕松熊超市門口,一邊磕著毛嗑一邊無聊地打著哈欠。戴著面具的男子抱著個玩偶走了出來,蹲在他身邊:
“給我也來點?!?p> 墨鏡男從兜里抓了一把遞過去。
兩個人就蹲在大街前磕起了瓜子,也不怕路人笑話——反正看不著臉。
面具男開口道:“老金,我記得你高中也是在T實驗?zāi)畹陌桑俊?p> 金大彪點點頭:“是啊?!?p> “有啥感想嗎?”
“有個屁的感想……頂多偶爾會有點感慨吧,高中那會兒還真是無憂無慮啊,哪有現(xiàn)在這么累。”
“噗嗤。”面具男笑出了聲:“你特么還覺得累呢?咱們維納斯使徒就屬你是最沒心沒肺的?!?p> 金大彪有些不滿地撓撓臉:“你個死妹控懂個屁!”
“你個死基佬懂個屁!”
“你才基佬呢,你們?nèi)叶际腔校谫Y喜歡女的!”
“那你咋現(xiàn)在都沒對象呢?”
“……”
沉默良久,金大彪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勞資我當初也是有小迷妹的?!?p> “那她人呢?”
“不知道了——我高中那會兒也是個王八蛋,做過很多傻逼的事,結(jié)果高中念完就再沒見過她了。”
“……”
“……”
“那她的名字叫什么?”
“若雨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