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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生曉夢迷蝴蝶之前世今生

第8章 生死簿上沒有的名字

莊生曉夢迷蝴蝶之前世今生 十二櫻 2605 2020-04-04 20:00:00

  顧婉兒,多么熟悉的名字,午夜夢回,腦中嘴邊還要反復(fù)呢喃的名字。

  民國九年,莊毅按照新風(fēng)置辦著婚禮所需的聘禮,并清點請客的名冊、挑選請柬,因為是世家大族,他要給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給顧婉兒一個最為隆重的婚禮。

  他親自去挑驗婚戒,柜臺里璀璨的婚戒在紅色禮盒,黑色絨布上熠熠生輝,璀璨得像夜空的寶石,耀眼極了。

  一向莊重自持的他開心得像得到至寶的孩子,選擇了其中的簡約的一款,對店員說:“就要這款?!?p>  那時候的顧婉兒剛從女子學(xué)校畢業(yè),是醫(yī)院的實習(xí)護士,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樣,莊毅曾試圖勸阻她放棄這份工作,被顧婉兒拒絕了,她說這是一份神圣的職業(yè),再累都要堅持。

  她的眸子里閃動著少女的天真,又夾雜著一絲狡黠。

  莊家上下一片喜慶,張燈結(jié)彩,顧婉兒有時候會上夜班,一大清早才能回家,莊毅每次都要親力親為,和司機開車去接她。

  “莊大少爺,你是不是這里有問題,你讓阿福一個人來不就可以了嗎?”顧婉兒佯裝嗔怒著,卻順勢撲在他懷里撒嬌:“我真的要困死了,好累。”

  “夫人,你夫君來接你,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時的莊毅只有對待外人才會冷漠至極,和顧婉兒卻會有意無意地開著冷冷的小玩笑。

  “唔。”車座后排的顧婉兒像一只柔軟的小貓咪一樣,小半個身子癱在莊毅腿上,似乎是困意襲來,迷迷糊糊地應(yīng)著。

  莊毅很溫柔又小心地喚她“婉兒,婉兒”,沒有聽到她的回應(yīng),他看著她嬰兒一般的側(cè)臉,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垂著,他用手箍緊她,望著她酣睡的面龐,并囑咐司機開慢一些。

  黑色的車子在莊家門口停了下來,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顧婉兒還是沒有醒過來。

  “阿福,你先下車吧,等她醒了我再回去?!?p>  “是,少爺?!?p>  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兩人已經(jīng)像新婚燕爾一樣出雙入對,甜蜜的往昔羨煞旁人。

  一個月前拍好的婚紗照,鑲嵌在白色鏤空花紋相框里,巨幅地掛在莊家別墅的客廳里,臥室里,甚至長廊上。

  不同的場景,服裝,莊毅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凜冽桀驁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威嚴(yán)的薄唇,他身著正統(tǒng)西裝,黑絲綢領(lǐng)結(jié)在閃光燈下隱隱發(fā)光。

  顧婉兒穿著純白的裙擺被裁剪成無數(shù)皺褶的裙子,輕紗拂面,質(zhì)地柔軟,稚氣未脫的臉蛋紅鼓鼓的,靈動的大眼睛略顯拘謹(jǐn)?shù)囟⒅R頭,白而紅嫩的小臉上洋溢著甜美的微笑,她依偎在莊毅身旁,照片里一對璧人,郎才女貌。

  可是,就是這樣的顧婉兒,大婚在即,居然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他一如往日,和司機阿福大清早去接應(yīng)該是下班點的顧婉兒,等了半晌也沒有見她出來。

  莊毅耐不住性子,便去樓上找尋,他一步一步穩(wěn)重地邁上每一層臺階。詢問同事得到的消息是,顧婉兒昨天并沒有來醫(yī)院。

  “什么?”莊毅心中涌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他昨天也是親自把她送到醫(yī)院指定的位置,看到她進門才離開,她,居然沒有上班?

  “對,我們昨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她,也聯(lián)系不到?!?p>  “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婉兒來醫(yī)院了,或者有任何線索,要及時聯(lián)系我,”莊毅的名片落在車?yán)锪耍銖那芭_隨手找了一張紙,寫下了莊家的電話,后來又不放心,補充了自己家的地址,:“地址也寫上了,找到她,我有重謝!”

  他失魂落魄地返回,心里焦急如焚,他推了今天重要的商務(wù)洽談,推了所有的會面,一個人悵然若失地靠在書房的落地窗邊狠狠地抽著悶煙,修長的手指好看地攜住煙卷,煙圈吞吐繚繞,他仔細回想顧婉兒離開前的種種細節(jié),依然不敢相信,她真的走了。

  從民國九年,他的記憶被冥王更新洗去之后,他第一次遇見她,到民國十二年,她不留只言片語,決然離開后,他一直沒有停止找尋,他在人間和地府花重金懸賞貼尋人啟事,前來邀賞提供線索的人也絡(luò)繹不絕。

  可那些人,都不是她,不及她,他像著了魔似的沉迷于她,時時憶起,依然會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像瘋了一樣,再次去他所在的醫(yī)院找她,被告知,顧婉兒已經(jīng)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班了,也沒有辦理交接手續(xù),院方無論怎樣都聯(lián)系不上她本人。

  他動用手上各類人脈資源,一度心高氣傲的人為了她,甚至低聲下氣向死對手低頭,只為對頭手中的有關(guān)于她的一絲線索。

  可她,依然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他查遍了生死簿,甚至把顧氏一族,哪怕名、姓有一星半點相似的信息全部篩選查驗了一番,卻依舊沒有找尋到。

  生死簿上有顧婉兒,可仔細比對生辰八字及生平,并不是她。

  他灰心喪氣了幾十年,一蹶不振,不愿再對任何人交付真心,鶯鶯燕燕永遠無法入眼,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執(zhí)著的是愛而不得的遺憾,還是那份刻骨銘心的曾經(jīng)。

  她,深深地刺痛了他。

  因為她離開后不久,莊氏一族就破敗了,聽聞顧婉兒竊取了莊氏機密,交與莊家的死對頭,莊毅不得不和家人舉家搬遷至宜城,也因此元氣大傷,莊毅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協(xié)助莊氏在宜城重新打拼了一片天地,東山再起。

  那枚鉆石他至今還留著,時刻提醒自己,那愚蠢至極的過往。

  他已經(jīng)分不清,是恨大于愛還是愛大于恨,他只是無可抑制地想見她,想問問她,可是“顧婉兒”這個名字在未來的幾十年的歲月里再也無人提及。

  最起初,莊毅接到地獄使者的消息時,是不敢相信的,他有太多年沒有聽到“顧婉兒”這個名字了,可是撣落時間的塵埃,他發(fā)覺,她的名字依然在自己心底最深處塵封。

  直到宮霽月來電,他順手劃開。

  宮霽月是冥王的外甥女,所以陰間最大的商圈是由她命名,莊毅是???,他喜歡霽月酒館的酒,雖然他已經(jīng)失去了幾百年前的記憶,但是這甘醇的觸感,即使更新?lián)Q代無數(shù)眼花繚亂的容器,依然會有幾百年前,那讓人忘卻煩惱的味道。

  “喂?!鼻f毅冷冷地開口。

  “老朋友啊,好久不見,你怎么也不來看我了?!睂m霽月用一股子嬌媚的語氣向莊毅埋怨。

  “最近有些案子比較棘手,改天我去找你喝兩杯。”

  “你,還想見她嗎?”

  “誰?”莊毅心里一驚,心里似乎有了模糊的答案,但還是想通過宮霽月確認一下內(nèi)心的想法。

  “就是那個背叛你的女人啊。”

  “你胡說什么!”他至今也不愿相信她是那個背叛者,即使被人詬病,說了無數(shù)關(guān)于他自欺欺人的話。

  “我不廢話了,你要見,就來,不見,就算了,決定權(quán)在你?!睂m霽月挑釁道:“你以為捂住眼睛,就看不到真相了嗎?”

  莊毅的心里是矛盾而復(fù)雜的,他不愿意承認自己是那枚棄子,他恨,他又舍不得,縱使心中有百般的念想,嘴巴卻硬氣得執(zhí)拗:“你說的是顧婉兒那個女人嗎?都多少年了,我差點忘記還有這號人物了。”

  “好,既然你已經(jīng)不在意了,那我來替你處理她!”宮霽月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聽筒里一陣沉默,他決定要去見她,要一個說法,哪怕結(jié)果是不好的,他也不會再癡迷和糾纏。

  “給我十分鐘,你看住她!”話音剛落,他就撈起一旁衣架的黑色風(fēng)衣邊走邊沖門外吼著:“阿福,和我一起出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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