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柔弱光亮在某個方向鉆出,無力的,茍延殘喘的照亮一角天宇。
像是黃昏過后的天黑,又似黎明將至的黑暗。
張小樓緊張的看著這個世界。
按照引道人錄記載,此時應(yīng)該會有第二個人物出場,而那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引道人。
可是現(xiàn)在.....
沒有。
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物。
難道自己命中沒有引道人?
那為什么會出現(xiàn)陌生環(huán)境?
引道人錄記載,使用這個方法查探自身有無引道人。如果有,會出現(xiàn)一個地方與自己引道人相見。沒有就不會出現(xiàn)任何變化,就是單純的捧著草發(fā)了會兒呆而已。
是絕對不會有第三個結(jié)果。
而現(xiàn)在,自己遇到的貌似就是第三種結(jié)果。
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出現(xiàn)了,但沒有第二個人。
那么自己命中注定的引道人......算是有?還是沒有?
張小樓有些疑惑了。
而他此時卻沒有解答這個疑惑的能力。
狗眼瞇了瞇,狗嘴吐了吐舌頭。
四周的環(huán)境使得他不敢貿(mào)然有什么試探的想法。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開始琢磨眼前的處境。
想來想去都沒有任何收獲。
“自己對修煉一途所知道的實在有限。明天把這情況對西瓜說一下,看那曾是化形期的貓妖有什么見解”
他這么想,不敢在此處久留。
念頭所至,剛要離開這里。
忽然,一陣低語聲音穆然傳到張小樓的耳朵中。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般的低聲呢喃。
“吾愿以八萬八千年至尊之軀,換天門開一線,許我洪荒飛升”
.....
妖怪客棧。
“那云瑤長得也不怎么樣”
鏡小聲嘟囔著,看著顯然心不在焉的金剛,很不自信的問道:“對吧?”
金剛的臉此時和他的屁股一樣紅,雷公嘴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幾乎掛到后腦勺上。
他在笑,癡癡地傻笑,且嘴角還時不時的有東西流下來。
“喂!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鏡很不爽喊了一句。
金剛回過神,手臂擦了擦嘴,目光漏出疑惑之色,問道:“怎么了?”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從剛才見到那云瑤你就是這個樣子,這都一晚上了。我都替你臉紅”
鏡頗為不屑的說。
“我什么樣子?不是挺正常的嗎?哧溜!”金剛吸了吸嘴角的口水,努力維持自己的形象。
“哼哼!”鏡不再言語了。
金剛自知一向愛漂亮的鏡今夜在見到那云瑤之后,自尊心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為了安慰對方,只好狠心把云瑤那如仙子般的模樣在腦海揮去,一只手摟著鏡,豪爽的笑道:“我的鏡姑娘啊。你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你還在這‘哼哼’。我們回家吧。補個覺,明天我請你去小鏡湖吃酥油茶”
“死遠(yuǎn)一點,誰和你去小鏡湖。要去我也要等到化作人形后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鏡沒好氣的說。
“吆喝。喜歡的人?你這小妖,還沒化作人形就開始思春了啊。要知道你可是一只貂啊,怎么跟個狐貍似的那么騷?”金剛頗為意外的叫道,聲音之大,引得妖怪客棧附近過路的妖怪紛紛側(cè)目。
鏡只覺得臉上一陣發(fā)燒。對其怒目一瞪,然后迅速的低下頭去,以防止旁人看到自己丑態(tài)。
“有什么好羞的。思春好啊。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思春嘛??梢岳斫?,可以理解”
金剛說著,回頭看了看妖怪客棧的方向,目光復(fù)雜。
“走了”
鏡先一步向前跑去。
金剛回過頭,略微無奈的嘆息一下,也緊隨而去。
一貂一猴,一起消失在街道盡頭。
......
妖怪客棧里的云瑤看者街道上來來去去的妖魔鬼怪和修道者,看著那一貂一猴一前一后的離開,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彎了彎。她想起了自己未化形之前和同伴們在草地上跳來跳去的情景。
風(fēng)起了。
云瑤關(guān)上窗,回到了房間。
女妖神色有些疲倦的照了照銅鏡,思緒紛亂。
“化形之后事情也跟著變多了”末了,幽幽嘆息一聲想起了來這里時師父告訴他的話。
“你是我賀涼山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即使放眼當(dāng)下的整個妖族也是排的上號的后起之秀。你知道嗎?我妖怪聯(lián)盟中有幾位超然存在對你的成長也是十分關(guān)心。有一位妖尊甚至請求無量山的孫先生為你卜了卦。說那青州地界的藍(lán)月城對你有大機緣。你可去那里的妖怪客棧小住一段日子”。
就是因為那無量山孫先生的幾句話,云瑤來了藍(lán)月城。
臨行前,師父把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會知道的那段話告訴了她。
那句話是幾百年前那位通天江水神在葬劍山脈依靠某位神嫡的指骨打出來的一句話。
“幾百年來。凡是夠資格的人無時無刻不在銘記那段話,無時無刻的想再探葬劍山脈。都在猜測通天江水神他們到底遭遇了怎樣的事情。
當(dāng)年葬劍山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呵,誰知道呢”賀涼山山主在面對自己最疼愛的徒弟時忍不住自言自語。
“師父,那位水神前輩在葬劍山脈所打出的是怎樣的話?”云瑤忍不住問。
“吾愿以八萬八千年至尊之軀,換天門開一線,許我洪荒飛升”賀涼山山主幽幽的吐出這句話。
她聲音不大,但在云瑤聽之,好似天雷炸響,久久不能平息。
“那位通天江水神前輩打出的這句話,其意似乎不難理解啊”云瑤試探性的說道。
“確實不難理解。八萬八千年,至尊,天門,飛升”
賀涼山山主并沒有隱瞞什么的意思,繼續(xù)道:“八萬八千年前是什么時候,那是蠻荒年代初始。至尊,應(yīng)該是一個至高無上的修行境界。天門所在何處?而洪荒飛升又是指的什么?這些,你有想過嗎?”
“師傅的意思是,洪荒之上還有一個神秘的世界?”云瑤道。
“必然”
賀涼山山主無比確信,言語酌定。
.......
“吾愿以八萬八千年至尊之軀,換天門開一線,許我洪荒飛升”。
云瑤忍不住輕聲呢喃出這句話。
言語方落,忽然一股霸道無比的吸扯力量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有化形巔峰的修為,但面對那忽然出現(xiàn)的詭異力量時卻毫無還手之力。
甚至連掙扎的勇氣都沒來得及生出。
那種力量來的快,去的也是快。幾乎眨眼功夫。
當(dāng)云瑤清醒過來時甚至覺得自己方才好像只是一場錯覺。
她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再次念出那句話。
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奇怪……”。
……
同一時間。
無量山。
此時的無量山正值黎明。青山露水間朝霞普照,彷如仙境一般。
有也愛看朝霞,且還能起早。
一身道袍,正扶須看景的孫先生此時猛然掐斷了自己的一縷胡子。
迅速的捏了個手訣,大驚。
“是誰?竟然一下奪去了一位修道天才的三百年氣運。好手段”
手指連掐,算來算去,最后卻算了個不明白黑白。
老道眉頭深鎖,最后景兒也不看了,迅速打開自己心海世界。
他要在這里看一看,是誰用這種害人害己的手段去奪取他人氣運。
在自己心海世界施展天地神算,他這是第三次。
孫先生落在自己長生橋上,穩(wěn)了穩(wěn)心神,然后閉上了雙目。
在這里,他不用捏訣。
卻不料,算到一半長生橋猛然出現(xiàn)一到裂痕。同時一道聲音響起,仿佛跨越歷史長河而至。
“適可而止吧,有些東西不是閣下可以一探究竟的”
聲音響起處,孫先生跌坐在地,呢喃自語。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聲音竟然自……
老人家一下子變得更加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