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樓萬萬沒想到刑天竟然還給了白云畫像,他想不承認(rèn)自己都難。
回想起當(dāng)初刑天塞進自己身體里的東西,他心里一陣陣的抽搐。天知道這人間道的捕快藏了什么東西在自己肚子里,自己若是被他找到會不會有危險。
畢竟自己現(xiàn)在是妖了,算是妖怪聯(lián)盟的人。
人間道和妖怪聯(lián)盟有沒有過節(jié)不知道,但安全期間,他覺得自己和刑天還是老實不相往來的好。
“等哪天有空了,給自己肚子拉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這么想著的時候,那方候小牽第一個開口了。
“刑天找你做什么?”
張小樓想了想說道:“未開靈之前,我是他家的。大概......是見我多日不歸,想我了?”
“邢捕頭知道你已經(jīng)開了靈智嗎?”白云問道。
“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一條狗還專門找身為妖怪的我們尋找。刑天挺關(guān)心你嘛”蒼耳吃完了碗里的飯,用小尾巴一邊往自己碗里添飯一邊若有其事的說。
真要是關(guān)心就好了。
張小樓默默吐槽,眼神不自覺的看了看西瓜,暗中猜測這位白貓老大會怎么處理這件事。
“你之前雖然是刑天收養(yǎng),但既已成妖便就有了自己的選擇權(quán)利。如果你不愿意的情況下刑天再想讓你回去做看門狗是萬萬不可能的。別說我們不答應(yīng),即使妖怪客棧的掌柜和白澤樓樓主也不會答應(yīng)的。這件事找到哪都是我們的道理。所以說,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什么”西瓜先是寬慰了張小樓幾句,繼而又道: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隨我們?nèi)ヒ娨娤惹爸魅艘埠?。把事情說明白,怎么選擇只看你自己了。你覺得呢?”
西瓜的話有幾分道理,不過她卻不了解內(nèi)幕。
那方張小樓徒自籌措,斟酌著要不要告訴對方自己的事情。
想了想,刑天是這藍(lán)月城捕快,算是人間道的人。而自己短時間內(nèi)又不可能離開這里,以后萬一遇到豈不是更麻煩。
人家畢竟是當(dāng)官的,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一手遮天都不為過。
至少,能夠遮住自己頭頂這片天。
他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那好”西瓜道:“下午我們?nèi)齻€和刑天去秦淮河守將的魚骨廟,你也一起去吧”。
張小樓點頭。
黑炭在旁笑道:“不用擔(dān)心。雖然刑天之前是你的主人,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了,要拿出我們妖族的氣勢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樣觀他臉色行事了。話說回來,聽說刑天的老婆是一只斷了修道根基的兔子精,漂亮嗎?”
那婦人竟然也是一只妖?回想起來張小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漂亮是漂亮。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妖精”
張小樓回憶了一下那位婦人,道:“怎么說呢??偢杏X和普通凡人沒什么兩樣。煙火氣很重”。
“可以理解。畢竟是斷了修道根基的妖怪,只能勉強維持住人形而已。身為妖族的靈氣已經(jīng)沒有了”黑炭道。
“若不是刑天甘愿被其采陽補陰,估計她早就身死道消了”金剛在旁忽然開口。
“還有這種事?”
張小樓還在‘采陽補陰’四個字中無限聯(lián)想,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嚨那瞄T聲。
“應(yīng)該是那秦淮河里的人到了”黑炭放下爪子里的一條泥鰍抿了抿嘴,起身伸了個攔腰:“該走了,去會一會那三條腿的蛤蟆去”。
牛毛細(xì)雨不停的下,打在院子里的荒草之上,發(fā)出的聲音如小鬼低語,帶著絲絲恐怖。
張小樓和妖怪們出了門,但見院子里的荒草堆中此時正站立著兩個身影。
那二人披頭散發(fā),一黑一白,披散著的頭發(fā)濕的透透的,與其說是被雨水澆的倒不如說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更合適。
二人一個挺直了腰桿看天,頭發(fā)向后披散。一個佝僂著腰看地,臉皮向下,頭發(fā)向前飄蕩。
總的來說,一個囂張,一個卑微。往那荒草中一站,瘆人兮兮的。
“奉秦淮河守將王大人令,特來請西瓜姑娘前去魚骨廟做客”那個頭皮向下的白色身影恭恭敬敬的說。
聽聲音還是個女的。
黑炭看到這二位臉不是連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心里莫名火大,罵道:“我說那蛤蟆腦袋有病你們還不信??纯?,這找的都是啥當(dāng)差的。一個河段的守將,你不找些蝦兵蟹將,非要弄倆水鬼出來”
“嘿。那黑炭頭,你給我放尊重些。侮辱我們兩個可以,不可說我家大人壞話。不然,打得你滿地找毛”那臉皮朝天的黑色身影囂張道。
“就憑你倆。我都懶得動手。我就納悶了,都是做鬼的,你看看我們家候小牽候姑娘,再看看你們”。
“好了”
西瓜看了回頭一眼,道:“不要惹事。走吧”
“請”白色身影恭恭敬敬的在前引路。
雨幕下,兩只淹死鬼在前帶路,幾只妖怪在后相隨,向著秦淮河畔的魚骨廟走去。
魚骨廟很小,用黑炭的話講,這魚骨廟相比城隍廟來看,簡直連茅房都不如。
此廟是用一條巨魚頭骨做梁搭建,廟里除了擺了一個迷你版秦淮河河神金身之外只剩一盞香爐。
香客上香需要撅著屁股鉆進去才可。
雖是如此,但香火倒是不曾斷絕,只不過最近雨水泛濫,這才少了些香客。
“這魚骨廟雖然賣相不怎么樣,但卻是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通向河底的陣法。小樓,你初出茅廬為妖,等一會陣法開啟千萬給我繃住,給西瓜撐住場面,別讓人家笑話說咱沒見過世面”黑炭囑咐道。
“知道了”張小樓點頭。
他有些忐忑的跟著西瓜,黑炭,白云三只妖怪后面。
到達(dá)魚骨廟時,廟門前已經(jīng)站著幾個人影在那。
為首那人身穿紅色勁裝,腰間挎著一口長刀,雙目如電,面容冷峻正是這藍(lán)月城當(dāng)差捕頭,人間道修者刑天。
從對方身上氣勢看去,絕對看不出是被一只妖精天天‘那啥那啥’的男子。
“聽聞這刑天之前是湘北枯榮山大禪寺記名弟子,修習(xí)佛門‘大地藏經(jīng)’。很厲害。只是不知道為何最后淪落到此做這一城捕頭”
黑炭走在張小樓前面,小聲對其嘀咕。
張小樓狗頭微微點了點。
“邢捕頭”
白貓西瓜打了個招呼。
刑天微微拱手,目光在張小樓身上收回向想眼前貓妖。
“好久不見,西瓜姑娘”刑天道。
他們一人一貓,相互問候的場景在張小樓看來有些古里古怪的。
西瓜尾巴動了一下,優(yōu)雅的轉(zhuǎn)頭看向張小樓說道:“不知道邢捕頭要找的那只狗是不是這位?”
刑天點了點頭,看向張小樓,然后忽然在身后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連根肉絲兒都沒有的干硬骨頭:“大黃,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