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鏡面,靜靜豎著一支玉笛。
“玉笛?!”林彩風(fēng)四處張望,確認女子沒有在周圍,也沒有笛子照映在里面。
林彩風(fēng)望著那人,驚訝道:“你,你是玉笛,那剛才她拿走的笛子難道是個假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一件法器經(jīng)過千錘百煉,再注入足夠靈力,便能修的人靈,化成人形,笛子是真的,只不過,沒有靈,是只空笛。”
金小鳳捂著流血的手臂,緩緩走來。
林彩風(fēng)轉(zhuǎn)身,傘中鏡面上,映出一只翅膀受傷的金色鳳凰。
“金小鳳!”林彩風(fēng)快步跑上前,一把扶住他。
“你怎么真的受傷了,黑麒麟呢?”
“踹飛了。”
林彩風(fēng)看金小鳳傷的不輕,正想給他療傷。
金小鳳按住她的手,“先回去再說?!?p> “你這樣還能自己飛嗎?”
“這點小傷。”
“那個?!绷植曙L(fēng)吞吐,有些猶豫。
“有話就說?!?p> 林彩風(fēng)看了看那人,輕聲問道:“我們可以帶他回去么?”
“不可以?!苯鹦▲P一口回絕。
“你看啊,他是玉笛,玉笛是他,這樣說,他也是……”
“隨你吧。”
林彩風(fēng)微笑,吹了吹口哨,不一會,空中盤旋四只白鶴,齊齊飛下來。
“東陽,你先過來扶著他?!?p> 林彩風(fēng)走到那人身側(cè)。
“和我們回小鳳山,我?guī)湍憬獬庥。慊蛟S就能想起御靈青禾了?!?p> 那人微微抬頭,望著林彩風(fēng),點了點頭。
“彩風(fēng)姐姐,他是誰?”北辰眨眨眼問道。
“他是……他忘了自己是誰,我們就是要帶他回去,幫他想起,他是誰?!?p> “西星,北辰,你們兩個帶著他?!?p> “彩風(fēng)姐姐,我……我一個人帶不動你。”南月著急道。
“放心,我撐開金鳳翎使用御風(fēng)術(shù),不會太重,你只需引我方向?!?p> 一行人飛回小鳳山。
“北辰,你們先帶他去山頂?shù)任摇!?p> “好?!?p> 金小鳳坐在潭水涼亭,從方才就一直板著臉,一聲不吭。
“我?guī)湍惘焸!?p> “不用,一點小傷?!苯鹦▲P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金鳳翎撐開在亭內(nèi),旋轉(zhuǎn),流光從四周流入傘內(nèi),自傘柄傾瀉,隨著流光包裹,傷口逐漸愈合。
林彩風(fēng)忍不住咳嗽,臉已通紅。
“停下!”金小鳳看她那蒼白的臉色,著急道:“快停下,聽見沒有。”
林彩風(fēng)收手,往后踉蹌了一步,金小鳳閃上前扶住。
“我看你才是最需要療傷?!?p> “我還好?!绷植曙L(fēng)望了一眼山頂?shù)姆较颉?p> “今日不準(zhǔn)再施用任何術(shù)法!”
“我休息一會就好了?!?p> “東陽?!苯鹦▲P轉(zhuǎn)頭喊道。
小童子走上前。
“去山頂告訴他,御靈彩風(fēng)需要休養(yǎng)幾日,讓他,要么等,要么走。”
“是……”
“先別……這樣不好吧?!绷植曙L(fēng)拉住東陽衣袖。
“或者我現(xiàn)在就趕他走?!?p> 林彩風(fēng)松手,呵呵笑道:“東陽,畢竟人家是客人,你去轉(zhuǎn)達個大概意思就行,不用原話。”
“哦……”東陽望了望兩人,默默退出去。
“走。”金小鳳拉著林彩風(fēng)的手。
“去哪?”
“鎮(zhèn)上去看大夫?!?p> “不用不用,這點皮外傷?!?p> “去吃肉。”
“好好好~那快走。”
兩人回到上次的小鎮(zhèn),金小鳳執(zhí)意要先帶她去看完大夫才能逛,林彩風(fēng)只好乖乖聽話,畢竟銀子都在他那,待會吃啥買啥還得找他。
大夫開了些金瘡藥,外敷消腫生肌,又開了幾副內(nèi)服藥,活血祛瘀,補氣生血。
林彩風(fēng)提著幾大包中藥晃蕩出門。
“真麻煩,待會還得買個藥罐子熬藥,還得買碗喝藥,還得買勺子,干脆再買些米,偶爾還能熬個粥,再買點鹽……”
林彩風(fēng)一個人說的甚是投入,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金小鳳正眼帶笑意凝視著自己。
“想要買的東西太多了,還是你們,生吃活吞比較方便啊……”
金小鳳瞬間收斂笑意,往前走。
林彩風(fēng)意識到自己方才話中多有不妥,忙追上前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生活簡樸……”
“想買什么就買吧。”
“哦,那,那你銀子帶夠了嗎?”林彩風(fēng)瞄向錢袋。
“不夠還可以去挖。”金小鳳輕描淡寫回答道。
林彩風(fēng)跑到金小鳳面前,湊上前小聲問道:“告訴我在哪挖的?”
“你若想要,我都拿來給你便是。”
金小鳳上前一步,微微低頭,兩人咫尺之間,相隔甚近,金小鳳心中又莫名一絲悸動。
林彩風(fēng)愣了愣,連忙轉(zhuǎn)身往前走。
“走,買完早點回去,吃藥,休息。”
一根扁擔(dān),兩個大籮筐,橫放在鳳凰背上。
林彩風(fēng)撐著傘,坐在扁擔(dān)上,滿意的看著滿滿兩筐東西,又可以吃個十來天了。
回到小鳳山,讓白鶴小童子給山頂送了食物。林彩風(fēng)吃了藥,早早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醒來,桌上已經(jīng)放著熬好的藥,金小鳳站在半開的窗邊,眺望遠處的山峰。
“我今天可以……”
“不行,吃完大夫的藥再說。”金小鳳轉(zhuǎn)過身,上前端藥走過來。
“你們凡人身體最是經(jīng)不起折騰,舊傷未愈,別想著又去添新傷?!?p> “那也不能一起床就喝藥啊,聞著味都想吐,總得先給我塊餅吃,墊墊肚子再吃藥。”
金小鳳退回去,拿了一塊餅。
林彩風(fēng)一點一點撕著最后一塊,慢慢咀嚼。
“餅總會被吃完,藥也遲早是要吃的?!?p> 林彩風(fēng)無奈看了眼金小鳳,伸手道:“拿來吧。”
接過藥碗,林彩風(fēng)直接咕咚咕咚喝干凈了,快速跳下床,將碗放在桌上,打開食盒,忙塞了一塊綠豆餅。
“這藥真苦……”
金小鳳輕輕一笑。
堅持喝完了三天的藥,身體的酸痛消失了大半,渾身舒暢多了。
只是每日見山頂那人佇立孤獨的背影,略有愧疚。
自己請人家來,結(jié)果來了就晾在山頂吹了三天三夜的冷風(fēng)。
林彩風(fēng)走上前,望著風(fēng)中飄動的衣衫,天地蒼茫,尤顯得這背影孤寂渺小。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p> 那人轉(zhuǎn)過身,緩緩道:“可以開始了么?”
“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和你說清楚一件事。”
林彩風(fēng)慢慢走上前兩步,停在那人身側(cè)。
“之前的封印太厲害,我無法化解,但我想到一個方法,或許可以讓封印失效?!?p> “失效?”不知何時,金小鳳跟在身后,略微詫異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p> “名字是一個人的象征,但一個人并不等于就是這個名字。”林彩風(fēng)指著金小鳳繼續(xù)說道:“白鶴小童子叫他鳳凰哥哥,我叫他金小鳳,不論怎么稱呼,他還是他,所以,我的辦法是,重新給你取名,這樣,原來姓氏上的封印就可能會失效,這是我的猜測,你要不要嘗試下。”
“改名?”那人默默念道。
“名字很重要,我早就想好了,只將你姓名倒過來,這樣你就不會忘了原來的名字?!?p> “這種方法……虧你想的出來?!苯鹦▲P無語道。
“強解不了,只能換個思路了,你想好了么?”
“改吧?!?p> 林彩風(fēng)取出金鳳翎,輕輕一揮。三個金字浮在空中。
樂,紫,玉。金字一個一個飛入那人身體。
三人靜候,半響毫無動靜。
“不會吧,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林彩風(fēng)往前剛跨出一步。
“小心!”金小鳳瞬間將她拉過來,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