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婢想告?zhèn)€假”德喜公公晚上歇息時對姜銘說。
姜銘頓了頓,問道:“怎的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兒,說是騎馬時不小心摔斷了胳膊,弟弟不在家,奴婢有些掛心。”
“允了,從庫房里挑些補(bǔ)品帶著,小孩子們,活潑好動,還是需要有家人壓著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的?!?p> “謝陛下”
姜鉞躺在床上,對著姐姐說話:“皇姐,鉞兒頑皮嗎?”
姜銘回答:“頑皮倒不曾。你呀,機(jī)靈的很,爬樹爬假山,你向來是指揮的那一個,學(xué)堂的那幾個哪個不曾被你忽悠過?有時候,會有一點(diǎn)頑皮,做點(diǎn)惡作劇。在黃尚書的衣裳里放玩具小蛇,把黃尚書嚇得呀”
姜鉞聽著笑起來:“皇姐,黃尚書才不怕玩具小蛇呢”
“是嗎?黃尚書可是到我面前抱怨,說殿下總是用玩具小蛇嚇唬人,他都記得那小蛇的樣子,結(jié)果有一天,在尚書府,衣服上爬進(jìn)一條真小蛇,他竟然淡定地將蛇給拎了出去,扔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蛇是軟的”
“哈哈哈,哎呀,是鉞兒將黃尚書的膽子練大了嗎?”
“是啊,見識多了,偶爾也會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膽小的”
“皇姐,為什么見識多了便會膽子變小呢?”
“你想一想,有一只貓,你想摸摸它,你就去摸了,因?yàn)槟阒兰词姑诉@只貓,它也不會吃了你或者對你造成傷害。而如果這只貓是一只老虎呢,那你還敢摸嗎?你知道他是老虎,你知道摸老虎的下場是什么,這是已知帶來的恐懼。”
次日,從益州發(fā)來的一封信件,打破了平靜的早朝。
“益州近日搗毀兩處粗制面具的作坊,這面具不知各位可有見過?”
當(dāng)初在哈奇鄉(xiāng)買的幾個張面具都被姜銘回收了,這會在上朝的大臣中傳閱。
待人人都見過之后,姜銘問:“有多少人見過此面具?”
舉手者寥寥無幾。
“大家知道這面具是做什么的嗎?”
大臣們面面相覷。
“此面具來自異域,傳說帶著此面具的人會被掠奪心魄受人操控,變成傀儡人。當(dāng)然啦,這個面具朕也戴過,并無異常。面具只是一個符號,它意味著有人蠢蠢欲動,想要動搖我大姜根基!我大姜子民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努力在生活,而這些制造面具的人通過散播一些邪惡的謠言,來慫恿我們的百姓去當(dāng)奴隸,此種行徑怎可忍?!”
“大姜?dú)g迎來自遠(yuǎn)方的朋友,但是大姜絕不允許心懷不軌之人破壞大姜的安寧!”
“皇上圣明!”
平安公公搬進(jìn)來一個點(diǎn)火盆,將幾個面具當(dāng)眾銷毀。
“朕不反對文化交流,但是朕不允許任何人通過宣揚(yáng)邪惡教義的方式來破壞民智!”
下了朝,姜銘給各寺廟下達(dá)圣旨,內(nèi)容大意為:各寺廟道觀即日起開始宣揚(yáng)道義,無論是佛還是道,都必須以“上有善報惡有惡報”、“舉頭三尺有神明”等中心思想去時刻警醒眾人。
既然皇帝下了令,大家無有不從,住持道長紛紛開始講課,到處宣講。
因?yàn)榛实壅f了會派人查驗(yàn)各道觀寺廟的教化情況,各道長住持也是想著法地去編寫教義,爭取將教義寫的通俗易懂極易入門。
這些教義最終會呈至御前,由皇帝審閱,受皇上賞識的,賞賜榮譽(yù)源源不斷。
大姜近日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教義之風(fēng),很多人即使不信佛不信教倒也聽的津津有味。
“徐兄,鷹實(shí)在沒想到,大姜信教者如此之多。”
徐子睿笑了聲,回答:“在鷹的家鄉(xiāng),信教者不多嗎?”
游牧民族信奉實(shí)力和強(qiáng)者,鷹哈哈一笑:“那日說好了次日相見,鷹想繼續(xù)聽徐兄的歷險經(jīng)歷,卻摸了個空門,著實(shí)失望了些”
徐子睿落下一子,言:“事出突然,來不及告知鷹,是子睿之過。”
他繼續(xù)道:“做生意么,常常計(jì)劃趕不上變化,子睿也是無奈的很?!?p> “嗯?這奇物居的生意有何特殊不成?”鷹左右打量這沒什么人的小店,像是實(shí)在想不出徐子睿的”計(jì)劃趕不上變化”來。
徐子睿悠閑地繼續(xù)落下一子:“有時候,好東西并不一定全部表露于前。”
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落下一子,笑著對徐子睿說:“子睿,你輸了”
徐子睿把手上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扔:“沒意思,這文雅的事情你還是找顧守一去吧,我徐某人只愛賺錢。”
鷹收拾著期盼,試探著問道:“子睿這生意看樣子做的可不?。俊?p> 徐子睿笑而不語,走到桌邊泡了壺茶。
過了一會,他給鷹添上茶水:“這生意,只要想,就有”
鷹還想再試探一下,顧守一打包了好幾個酒樓的飯菜回來。
提著籃子的下人們將菜品一一擺上。
“這有好菜沒好酒可怎么行?”
顧守一仿佛理虧一樣,悶聲問:“你要喝些什么?”
“不若守一你珍藏多年的……”
一個眼神,顧守一臉黑了。
近日鷹本打算下完棋局就走的,但是徐子睿三言兩語讓他起了興致,再者顧兄與徐兄之間暗潮涌動,這滿桌好酒好菜可不能錯過。
顧守一從后院好半餉拿出一小瓶酒水,鷹感覺也沒什么特別的。
但是泥塑一開,好家伙,酒香簡直醉人。
鷹一個不好酒的小伙子,都忍不住想嘗兩口。
顧守一給倒酒的時候摳摳嗖嗖,實(shí)在是舍不得。
徐子??刹还芩樅诓缓冢苯訐屵^來滿上,在鼻子邊聞了幾圈再送到嘴里咂巴一小口。
“妙哉!”
顧守一抿了兩口酒,眼神清亮臉頰泛紅,氣氛漸漸活絡(luò)起來。
“顧兄,徐兄,鷹是小弟,先敬二位一杯,干!”
“好兄弟,來來來,滿上!”
這酒后勁忒足,徐子睿想去撒個尿,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顧兄,顧兄跟徐兄這友情,小弟著實(shí)羨慕得緊。不瞞你說,小弟家中兄弟好幾個,卻個個都惦記著老子的家產(chǎn),我沒搶得過,可不就灰溜溜地跑來大姜了,不過幸好遇到顧兄和徐兄,實(shí)乃幸事!”
布庫扣酒量好,盡管這酒后勁大,他還保持著清醒,但是看顧守一眼神朦朧,便想著忽悠些話出來。
“呵,感情好,那是有共同的利益,再生氣我們倆都不會分開的”
“哦,那這利益很大吧?”
顧守一笑瞇瞇的看他:“相當(dāng)大~”
其他的卻也不說??礃幼蛹词购茸砹?,他倆對于利益上的事情也還是守的很嚴(yán)。
徐子睿一搖一晃得回來了,一屁股坐下來,又開始倒酒,結(jié)果就那么一小壇子酒,哪里夠三個人這么喝,早就喝沒了。
“守一,守一,沒酒了”
“不給不給!”
“守一守一,再拿點(diǎn)出來么”
“不行不行!這一壇子,千金都買不著!”
鷹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壇子酒價值千金,我的乖乖!
顧守一說完便抱著酒壇子睡著了。
徐子睿拉顧守一拉不動,便扯著桌上的菜開始吃,嚼吧嚼吧倒也吃得蠻香。
鷹看看顧守一再看看徐子睿,腦子仿佛打了結(jié),跟著徐子睿一起吃起菜來。
徐一一進(jìn)來的時候看著三個醉鬼真心無奈,拉出個小推車把幾人一個接一個地推到客房去休息。
鷹醒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他仔細(xì)回想與徐子睿和顧守一的對話,感覺這個奇物居有著不小的秘密。徐子睿一只強(qiáng)調(diào)著自己是商人,這能不能幫上他的忙呢?
他離開突厥已經(jīng)兩年有余,突如想來已經(jīng)快扎穩(wěn)腳跟,若不趁著現(xiàn)在突厥勢力不夠去推翻突如的統(tǒng)治,等以后突厥越發(fā)強(qiáng)大,可就更沒機(jī)會了。
他假裝頭痛,揉著腦袋走出客房。
沒有看到顧守一和徐子睿,想來這兩人還在睡吧。
“徐小公子,感覺徐兄和顧兄的款待,鷹先告辭?!?p> 徐一一對于其他人還是挺友好的,他對著鷹擺擺手,便繼續(xù)低頭研究徐子睿帶回來的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