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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ABCD到之乎者也

番外:在白冬荷家吃飯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從ABCD到之乎者也 一條半圓君 7896 2020-06-01 22:00:00

  注:時間是在“巧合”那一章的“去白冬荷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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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白冬荷把鑰匙放在鞋柜上,“歡迎兩位來我家。”

  白冬荷的小區(qū)叫“幸福人家”。在B市一堆水榭歌臺的華麗中,這樣樸實的名字已經(jīng)很少見了。地如其名,幸福人家的風景綠化和格局樓層都屬于中庸中的中庸。幾棟樓相互擠壓,喬正義第一次來的時候迷路了半天。白冬荷帶著他們從側門進去,還順便去超市買了點東西。

  何解跟著白冬荷踏入房間,他爬了五樓,還不覺得有多累。喬正義就慘了,以前不覺得,現(xiàn)在這猛地“鍛煉”一下,她還扶著欄桿喘了半天。

  何解回頭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屋子,喬正義大聲叫道:“何解你回來!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絕對是笑了!”被她指控的人已經(jīng)站在地毯上拖鞋了。

  白冬荷從鞋柜里拿出兩雙嶄新的拖鞋,放在面前。何解打量了一圈:“你一個人?”

  “嗯?!卑锥砂淹馓酌撛谏嘲l(fā)上,“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住。”

  喬正義靠在門框上,把腳從運動鞋里拔出來,一邊跟解釋道:“小白住在嬸嬸家里,嬸嬸的女兒在國外工作,所以他們一家人常年不在B市,除了春節(jié)國慶之類的節(jié)日,小白都一個人的?!?p>  喬正義不是第一次來白冬荷的家里了,她輕車熟路的打開冰箱,何解慢慢的走到沙發(fā)上:“一個人不安全啊?!卑锥蓮南词珠g出來,扯了張紙把手上的水擦干,笑著說:“我覺得很安全?!?p>  “何解我跟你說啊,小白的安全意識可高啦,他們樓下那戶被偷了好幾次,小白都完全miss了。”喬正義把蔬菜擺在桌子上,冰箱最上層的酸奶還剩三盒,“剛剛好?!眴陶x拋了一罐給何解,跟著白冬荷進廚房出去了。

  何解在白冬荷的房子里走了一圈。

  和主人的性格一樣,整個房間干凈,整潔,在隔斷、裝飾上又有些小心機,一看就有“白冬荷”特色。何解在白冬荷的臥室門口晃了晃,沒有進去,看到她放在醒目位置的相框,里面是她和喬正義的合照。

  廁所、陽臺、主臥、何解都進去轉了轉。這個房子的陽臺尤其大,好處是可以看到樓下及樓下的街景,壞處就是關門也掩蓋不住的鳴笛和吵鬧。

  何解站在陽臺上曬了會兒太陽,又晃悠悠的走進廚房。喬正義正在幫白冬荷拍蒜,這個活給她做事很恰當?shù)模F(xiàn)在換成何解的身體,拿著那把菜刀就有些違和。

  喬正義抽空看了何解一眼:“你像個游客。”怎么對哪里都好奇。

  “我就是游客,你也是?!焙谓庹f道。

  喬正義和白冬荷忙得火熱朝天,最后看起來,何解才像真正的客人。他緩步走到白冬荷身邊,后者正在做番茄雞蛋湯。

  “你很熟練啊?!焙谓饫Щ蟮目戳丝窗锥烧粕椎膭幼鳌?p>  白冬荷神色自然:“動作熟練,味道一般,總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嘛?!?p>  喬正義覺得聽他們倆說話怪累的,為啥不能說清楚一點呢。

  于是她又擔當了“翻譯”的工作:“小白以前在福利院住過一段時間,后來白嬸嬸他們也不經(jīng)常管她,所以她就學會自己做飯了,可能都習慣了吧。”

  習慣了。

  何解微微搖頭。習慣孤單,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喬正義的語氣竟然還如此輕快。白冬荷沒有否認,只是增添了些細節(jié):“主要是嘴饞,想吃好吃的,只能自己造福自己了。”

  “你們倆出去吧,廚房好擠?!卑锥烧f道。

  被嫌棄礙手礙腳的兩人只得坐在沙發(fā)上干等。喬正義很熟悉白冬荷的房子,徑直走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一盒切好的西瓜,用保鮮膜包著的。

  “吃嗎?”喬正義叉一塊,在何解眼前晃了晃,“啊——”

  何解猶豫了一下,自己抽了根牙簽。

  “怎么找,你以為我要喂你啊!”喬正義哼了一聲,把西瓜塞進嘴里,“想到美!我就是逗你玩兒的,你給我100塊說不定我還會考慮考慮?!?p>  何解扭頭看了喬正義一眼:“你好像很缺錢?!?p>  “什么叫好像!就是缺錢!”喬正義一掌拍在沙發(fā)上,兩人都跟著顫了顫。

  “錢財乃身外之物,有用,但也有限。”何解開課了?!澳闳艚o我100塊,我也不會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p>  傷風敗俗指的是喂吃的。

  “為什么?有便宜不占多不好。”喬正義眨了眨眼睛。

  “君子不為身外之物所動?!焙谓獾恼f道,就算坐在沙發(fā)上,他的背也是筆直的。

  “那你還去跟人家小姑娘計較。”喬正義吃了一塊西瓜。

  何解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句搞懵了:“你在說什么?”

  喬正義嘴里包著鼓鼓的西瓜:“就是那個高一的小妹妹啊。你不記得了?摳門的事情?!?p>  何解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

  “嗯,”喬正義拿紙巾擦了擦嘴,“你對自己在學校里的傳言沒有了解過嗎?”

  何解吃驚:“什么傳言?!?p>  喬正義指著他的臉:“看到你這個吃驚的樣子真是夠我笑一個星期哈哈哈哈哈哈……”

  何解毫不留情的嗆回來:“你吃西瓜也能讓我嘲笑一個星期?!?p>  喬正義撇撇嘴:“果然是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何解眼神死:你在說你自己嗎?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想以你的個性,也不能主動去別人那里了解自己的風評,對你而言,可能了解也沒什么大用,反正你仍然會我行我素。要是你何解能因為凡人的一兩句言論改變自己的作風,那才怪了?!?p>  何解點點頭:“你說的對?!?p>  白冬荷端著菜走出來,喬正義小跑進廚房幫忙端菜,何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心底竟然升起一抹感動。

  真奇怪。

  何解揉了揉眉心。

  喬正義端著飯走出來,招呼何解坐下。待白冬荷洗了手從廚房出來,“喬正義”和“何解”已經(jīng)乖巧的在桌邊坐好了。白冬荷笑了:“你們倆像幼兒園的小朋友。需要圍脖嗎?!?p>  喬正義期待的看著白冬荷,眼睛亮晶晶的:“要!”

  何解僵硬的扭頭看著喬正義接過衛(wèi)生紙,像吃西餐一樣把它們?nèi)M了領口,像歐洲紳士似的整理了一下露出來的半截。

  白冬荷配合的把冰紅茶倒進她手邊的高腳杯里:“少爺*,在用餐之前先用一些紅酒吧?!?p>  挺直著背的少爺矜持的點點頭:“麻煩執(zhí)事了?!?p>  兩人個中二病犯了的家伙玩兒了會兒,少爺不死心的想把何解拖進來:“何解伯爵,你不動筷子嗎?小白執(zhí)事的手藝很不錯哦~”

  何解沒有搭理她們的打算:“你們真的天生一對?!?p>  白冬荷欠了欠身,對這個夸獎十分受用:“多謝了伯爵大人?!?p>  伯爵何解:……

  “誒等等,我去拿個東西?!眴陶x唰的站起來,直奔臥室。何解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這不是白冬荷家嗎,怎么感覺喬正義像在自己家一樣隨便。

  “好啦!”喬正義穿著拖鞋踢踏踢踏的走過來,手里拿著三個玻璃杯,“我們用這個吧?!?p>  白冬荷了然:“‘紅酒’太少了,想喝果汁對不對?”

  喬正義點頭:“對誒!”

  何解看著坐在對面的喬正義:“你怎么對白冬荷家這么了解?”

  “你不懂,自從戴上這枚象征著權利的藍寶石戒指,我就必須肩負起家族的榮耀。當然要對整個家族了如指掌咯咯~”喬正義伸出左手,朝何解豎起大拇指。

  何解看著她拇指上的一片虛無,和喬正義裝模作樣炫耀戒指的動作,不忍直視的轉過了臉。

  “小喬經(jīng)常到我家來玩?!卑锥蓮墓褡永锬贸鲆黄抗?,把面前的三個玻璃杯倒?jié)M。喬正義眼巴巴的看著橘色的果汁翻涌,小跑著幫忙端到桌上。

  “你們倆……”何解若有所思?!瓣P系很不錯?!?p>  “那是當然!”喬正義驕傲的挺起胸脯,“我可是小白在十三中的第一個朋友!”她著重咬著“第一個”三字,白冬荷拿筷子的手抖了抖,目光垂落在番茄雞蛋湯上面。

  “小白轉學到十三中來的時候,已經(jīng)開學一段時間了?!眴陶x戳著虎皮尖椒,“所以小白總是一個人?!?p>  白冬荷點點頭:“我高一的時候有劉海,學生頭,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帶框架眼鏡?!?p>  白冬荷給出總結:“像個小土豆。”

  何解打量了一下坐在桌子對面的白冬荷。

  若草色的格子裙長及膝蓋,褐色的長發(fā)柔順的垂在肩上,皮膚干凈的沒有一絲瑕疵,嘴角的小痣竟然又幾分可愛。若讓何解以直男的角度來看現(xiàn)在的白冬荷,那他肯定能打80分。

  “誒~小白別這么說嘛。”喬正義跨過大半個桌子去何解面前夾豌豆,“人人都是不好看的時候,我以前也不好看的。”

  喬正義的筷子就像摸了潤滑油,或者是喝醉了酒,夾起來的豌豆三番五次的掉回盤子里。何解忍無可忍,用手邊的湯匙舀了一勺拍在她的碗里。

  “你現(xiàn)在也沒有很好看?!焙谓庹f道。

  喬正義眉毛一橫:“啥?你說什么?給你個機會再說一次!重新組織語言!”

  直男學霸怎么可能怕喬正義的威脅,更何況學霸覺得自己說的是事實。

  他正準備義正言辭的重復一遍時,白冬荷突然用筷子按住了何解準備夾菜的手,笑瞇瞇的說:“想清楚再回答?!?p>  何解默默的看了白冬荷一眼,目光又落在喬正義身上。

  準確的說,是“何解”背后的全身鏡上。

  他打量著喬正義的臉。

  皮膚狀況不如白冬荷;熬夜的黑眼圈還沒被他糾正過去,額頭上因為不規(guī)律飲食的小痘痘倒是好轉了不少……除了眼睛大了點,睫毛長了點,臉小了點,笑起來有酒窩,耳垂上有個小小的痣,雙腿柔韌有力,脖子比較長之外,好像就沒什么優(yōu)點了。

  何解低頭看了看喬正義的圓指甲,光滑短小的活像五個王八殼子——做不了美甲可能是個優(yōu)點。

  “喬正義的指甲很圓。”學霸耿直的發(fā)言。

  喬正義筷子差點滑下去:“這就是你深思熟慮之后想到的……優(yōu)點?”

  “嗯?!焙谓庥挚戳艘谎塾肘g又短的指甲,“我盡力了。”

  喬正義:……

  喬正義:“哼,果然不應該和直男說話!”

  喬正義憤然吃青椒。

  “因為家庭的事情轉學到十三中,我都已經(jīng)做好一個人的準備了,沒想到當天下午小喬就來了?!卑锥晒雌鹱旖?,“我還挺感動,沒想到小喬見我第一句話是——”

  喬正義心虛的看向白冬荷,她也記不清自己說了什么,但是她一向口無遮攔,不會說了些不好的話吧?

  “哇哇哇你看起來好小,是跳級的嗎?真厲害啊,我以后考試就靠你了同桌!”

  白冬荷一字不落的復述了一遍,可以想見她對這句話印象有多深刻。

  何解:“不愧是你喬正義。見面第一次就要預約之后的作業(yè)了?!?p>  被吐槽的喬正義:……

  喬正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fā):“小白當時的裝扮真的很顯小嘛!我一直把小白當妹妹看待的,結果小白還比我大呢……”

  “我們的情誼就是在互相借筆記抄作業(yè)當做建立起來的?!卑锥尚÷曊f。

  喬正義大手一揮:“能夠在作業(yè)上互相支持那才是真正的‘過命交情’嘛,什么都無法動搖!朋友之間都是這樣的嘛,互相抄抄還能增進友誼?!?p>  “你的意思是,無法交到朋友是因為沒有借作業(yè)給別人抄?”何解提問。

  喬正義舀了一勺番茄雞蛋湯,淋在碗里:“你說在一中?那那當然不是啦,一中的學生可和十三中的學生不一樣嘞。這個光是從何解的傳聞上就可見一斑了?!?p>  話題又繞回了何解身上。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給你講一講,讓你看看,別人眼里的何解是什么樣的。”喬正義吃了一筷子土豆絲。

  白冬荷先提出猜測:“他們會說何解是冰山男神!還會說他像個機器一樣只會讀書?!?p>  喬正義點點頭:“確實有這種內(nèi)容,但還沒猜到?!?p>  白冬荷繼續(xù)攪和:“何解注孤生?”

  喬正義搖頭。

  白冬荷不死心:“何解沒有心!”

  何解:???

  “不對不對?!眴陶x搖搖頭,“這些都無法概括出傳聞的內(nèi)容?!?p>  “那你說說看?!边@倒是勾起何解的好奇心了。

  “傳聞一:何解是同性戀?!?p>  何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有所耳聞。”

  “哦?”喬正義驚奇,“那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焙谓獾暮攘艘豢诔戎?。

  “我想知道這個是怎么傳出來的?”白冬荷托腮看向喬正義。

  喬正義吃了一口土豆絲,大概的跟兩人解釋了一下。

  起因是何解拒絕了好幾個向他告白的女孩子,在情人節(jié)、七夕等虐狗的節(jié)日步入小花園如入無人之地,風向就從“何解理想型要求高”向“他喜歡男的”轉變。再加上何解也沒有出來澄清,這個傳言就在小范圍內(nèi)愈演愈烈,后來竟然變成學院怪談了——說什么他心念一個男人不得,所以才終日郁郁寡歡沒有表情,還把謠言搞得有頭有臉的。

  “小范圍?”白冬荷想了想,“何解在一中還真是挺受關注的?!?p>  “不,”喬正義知道白冬荷想岔了,“何解的競爭者只是嫉妒他的成績,一中的學生可不會像十三中的學生一樣做造謠抹黑這種事情?!?p>  “是夏燃吧?!焙谓夂V定。

  “哇,一猜即中!”喬正義信服的點點頭。

  “我想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他會做了?!焙谓獾恼f。

  白冬荷不清楚這個夏燃是誰:“別的我不知道,但在小道消息上,一中和十三中一樣喜歡做這種奪人眼球的事情?!?p>  喬正義贊同:“對,我要說第二個了,這個和小白之前猜測的類似,說何解只會學習,腦子里只有書沒有別的,像個機器……”

  “嗯。”何解頷首,“他們也只能想出這種沒有創(chuàng)造力的謠言了?!?p>  喬正義弱弱的來了一句:“說你是同性戀還不夠有想象力?”

  何解:“……”

  “一中的學習氛圍真的很強啊,我看他們談戀愛的都沒幾個。不然小花園也裝不下?!眴陶x吃了一筷子青椒,持續(xù)吐槽,“他們告白的招數(shù)也太老土了,居然還在寫信這一卦。”

  “我覺得寫信很不錯?!焙谓庀喈斮澰S這種復古的做法,“浪漫,有文化氣息?!?p>  “誒~”喬正義不贊同的搖頭:“在我們十三中,耍著玩兒才寫信。要是來真的,一定要面對面告白,速戰(zhàn)速決,高效實用。”

  白冬荷似笑非笑:“我記得之前,還有人在朝會的時候國旗下講話念藏頭詩;中午午休的時候在樓下彈吉他唱情歌;每天送千紙鶴送了一個月;還有在運動會獲獎感言里夾帶告白的?!?p>  喬正義點點頭:“大場面,刺激!”

  何解費解:“這么明顯,不會被老師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人家說鬧著玩,你還當真啊。”喬正義無奈地搖頭,“十三中秩序不重要,輿論才重要?!?p>  何解和白冬荷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何解還有個傳言,我剛開始還不信,沒想到在老師哪兒打聽一陣,竟然是真的?!眴陶x興起,夾了一塊番茄來吃,頓時被酸的五官皺成一團。

  “是你剛剛說的那個?”何解想起喬正義在沙發(fā)上提到的“高一小妹妹”。

  “嗯嗯嗯!你還記得去年秋天,就是你剛剛升上高二沒多久,在國慶節(jié)后被表白的事情嗎?”

  何解面露迷茫。

  喬正義無語的看了一會兒:“看來你還真沒把人家放心上?!?p>  “那我再問,你國慶節(jié)是不是出門玩兒了?”

  “那肯定的吧。”白冬荷想了想,“國慶節(jié)不都是出去玩兒嗎?”

  何解思量片刻:“我出門了。去紅旗廣場散步了?!?p>  “紅旗廣場人那么多,你怎么受得了?!卑锥上氲郊t旗廣場平時人來人往的樣子,又想到何解本人見人多就暈的體質(zhì),不由得問道。

  何解理所當然:“我是早起去的。”

  “早起去也有很多晨練的大爺大媽呀?!眴陶x看向何解。

  何解想了想:“我是四點到的?!?p>  喬正義:……

  “凌晨去的,人當然少?!眴陶x對何解欽佩的撫掌,“少年郎,你見過凌晨4點的B市嗎?”

  “黑漆漆霧蒙蒙的,并不好看?!焙谓夥窒淼?。

  回憶起那天,何解覺得自己像是掉進某個煙鬼的嘴里了,到處都在吞云吐霧,嗆人又刺鼻。宵夜攤和地上的食物殘渣還散發(fā)著陣陣惡臭;路過KTV,里面還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殺豬也不過如此了。何解往紅旗廣場走,路途不短,他走的很慢,縱然如此,也在4點到達了紅旗廣場。

  凌晨的紅旗廣場仿若一片剛剛完成拆遷的工地,冷清又散發(fā)著寒氣。何解在路牌前站了一會兒,悠然自得的往噴泉處走。

  說是冷清,但還是有人的。

  何解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稱之為人,橫豎的倒在路燈下面,宛若一潭死水。死水的嘴里還能吐出磕磕巴巴的鼾聲。

  何解面色自若的從他們的身上跨過去,就像翻越一條臭水溝,或踩過一堆垃圾。

  這時,垃圾里面有人伸手抓住了何解的褲腳。

  何解一個激靈,跳開半尺遠。

  那人搖頭晃腦,掙扎著要起來,但翻了半天,沒力氣了,索性放棄了掙扎,朝何解喊話:“喂……可以幫我一下嗎?”

  何解站著沒動,他剛剛目睹這個少女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扭來扭去——對,是少女。除了聲音,這是這堆垃圾里唯一穿著“暴露”的家伙。

  見何解沒回答,她又動了動,堅強不屈的想站起來,結果還是沒辦法:“你快、過來呀……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何解,他往前邁了一步,少女心中一喜,正要握住他的手站起來,面前突然落下一根拐杖。緊接著就是一道淡淡的聲音:

  “加油?!?p>  少女:……

  “喂!你還有沒有人性,扶一把會死嗎?”

  “會。”像是為了證明,何解又邁遠了一步,活像少女身上有什么細菌。

  少女幼小的心靈被這個舉動極大的挫傷了!

  “可惡……”

  她罵罵咧咧的扶著拐杖站起來,腦袋暈暈的看向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你,你報上名來!”

  “**?!焙谓饽抗庠谏倥氨┞丁钡难痛笸壬贤A袅艘幻刖推抽_了視線,淡淡的說,“謝我不必了,謝拐杖吧。”

  “我有說要謝你嗎?!”嚴依夢站起來緩了一會兒,嚷嚷道。

  她剛剛進萬人仰慕的一中,學校里管的嚴,她好久沒有出來“放縱”了,國慶放假就約著以前的兄弟一起吃飯唱K,結果幾個人走到紅旗廣場還說打車呢,一閉眼就不省人事通通躺倒了。

  嚴依夢自認長得不錯,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換了不少男友。作為萬人迷,她好久沒遇到這樣自以為是的男人了。嚴依夢張了張嘴,正準備開罵,卻發(fā)現(xiàn)那個不識時務的人已經(jīng)走出去好遠了。

  “喂?。∧愕墓照炔灰藛??”少女朝何解大呼小叫。

  何解頓住腳步,轉身說道:“我撿的,不用還了?!?p>  “你走那么快干嘛!”嚴依夢見何解轉身又欲行,忙著往前走,卻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呼:“嘶——我的腳怎么了?”

  她接著路燈的光看了看,腳踝上不知在哪兒磨蹭的,一片擦傷。

  剛才站起來不覺得,現(xiàn)在一看,嚴依夢臉色頓時痛得煞白。

  “給?!辈恢裁磿r候,何解又回來了,他遞了一張創(chuàng)可貼給嚴依夢,嚴依夢也不管這個人怎么隨身帶創(chuàng)可貼,徑直就撕了包裝貼在腳踝上了。

  不貼不知道,一貼嚇一跳,因為在地上磨蹭了太久,傷口的邊緣都是一層灰黑色的灰塵,被污染的差不多了。嚴依夢從小就沒怎么受傷,眼淚汪汪的把傷口上的灰塵一點一點吹開。

  何解見她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額前的發(fā)絲貼在臉上,好不狼狽。猶豫了一會兒,從包里掏出一張淺黃色的手帕,遞給嚴依夢。

  嚴依夢接過手帕:“謝謝啊?!闭f著就把臉上的汗水擦了擦,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把創(chuàng)可貼成功貼上了。不過她那漂亮的黑色綁帶高跟鞋就穿不得了,不然要勒住傷口。

  一輛出租車突然在兩人身邊停下,的哥搖下車窗露出一張沒睡醒的臉:“坐車嗎兩位?”

  “誒,坐坐坐!”

  嚴依夢脫了鞋子蹦蹦跳跳的就上去了,啪得把門一關,跟的哥說了個地名。出租車緩緩啟動,嚴依夢只來得及朝何解說了句被風扭曲變淡的“再見”,就往家的方向去了。

  何解看著消失在尾氣和霧霾中的藍色的士,微微皺起眉頭。

  他的手帕,被帶走了。

  天色昏暗,嚴依夢還以為是普通衛(wèi)生紙,用完就丟到車窗外了。回到家里,得知小伙伴們各自也醒來回家了,嚴依夢這才放心。

  但是她始終有些遺憾,沒跟那個借她創(chuàng)可貼的男生說句謝謝。

  雖然他語氣差了點,但人是好人嘛!

  嚴依夢覺得B市這么大,自己可能找不到這位四點到紅旗廣場遛彎的神人了,也沒太放在心上。

  恰好,那周正好是何解的國旗下講話。嚴依夢雖然個性混了一點,但是眼神好。高一站在第一排,她一眼就看到了何解,心中大驚,遂下課去高二一班找這位學長。

  何解正在溫書,拒絕,嚴再請,何拒絕,反復三次,何解出來了,一句話就劈頭蓋臉的罵:“學生以學習為重,你請回吧?!?p>  嚴依夢憋了一口氣:“我是想說……”

  何解打量了一下在校服上寫寫畫畫的嚴依夢,一伸手:“東西還我?!?p>  嚴依夢一驚:“那是你撿的拐杖!”

  “另一個。”

  嚴依夢絞盡腦汁的想了像,猛然驚呼:“創(chuàng)可貼你都要我還!太摳了吧!”

  只是想要回手帕的何解:……

  嚴依夢長得好看,就是剛入學也算是一中有名的美人,何解直接下了她的面子,把嚴依夢的追求者氣得牙癢癢,不到一周,那句“創(chuàng)可貼還我”就成了小范圍內(nèi)取樂的段子。

  嚴依夢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受挫,悶悶不樂的一周,又打聽到了“何解是同性戀”這個傳言,瞬間得到安慰,想了想何解那張清秀的臉,一看就是下面的,頓時笑得半死,轉眼又嬉皮笑臉的去玩兒了。

  但“何解和高一的學妹計較創(chuàng)可貼”也漸漸在校園里流傳,溫雅認識嚴依夢,自然也是對何解有所偏見。

  “我只是想要手帕?!焙谓庥终f了一遍,“但她可能已經(jīng)弄掉了?!?p>  “這么說起來……”喬正義若有所思,“我國慶節(jié)在紅旗廣場撿到過一塊手帕。”

  何解:?!!

  “但是是從喬玲瓏的身上掉出來的。”喬正義補充道,“她國慶節(jié)回來玩兒了,我還是她的,導游?!眴陶x咬重了后兩個字,明顯是煩躁的不行。

  “那個手帕我放在雜物箱里了,你有時間可以找找看,雖然可能性不大?!眴陶x補充說明。

  可能性不大,就是可能性很大的意思。

  -

  -

  小劇場

  何解拿著手帕陷入沉思——

  居然真的是我的那個!

  這、這怎么回事昂!

  作者:這就是男女主的緣分?。?!

  *執(zhí)事、少爺、戒指和家族榮耀出自《黑執(zhí)事》

一條半圓君

六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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