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躲開,案幾上有蛇!”她顫著手指著君卿。
似乎是被尖叫聲吵到,君卿動了一下小腦袋,卻沒有睜眼。
“皇后,不必驚慌這條蛇是朕養(yǎng)的,不會輕易傷人?!笨椿屎笈碌脜柡Γ瑫x桓帝立即解釋道。
說著起身將皇后帶離案幾,到一邊的軟蹋上。
看不到君卿,皇后的臉色才好些。她把糕點一一擺在小桌子上,“陛下,快趁熱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p> “皇后,有心了。”所有的糕點都是晉桓帝愛吃的,再加上批折子他的確有些餓了,因此吃了好幾塊。
“要是陛下喜歡,臣妾便日日送來?!毙纳先讼矚g自己做的糕點這個認知讓皇后心中甚為歡喜。
“皇后還要操持后宮大小事務(wù),這些小事就不必自己動手,讓御廚做就好了,別為小事累壞了身子?!睍x桓帝放下銀筷,言語之間全是關(guān)心體恤之意。
皇后眼神暗淡了下去,“都聽陛下的。”
又是這樣,每每她想多靠近他一點,他總會拉開兩人的距離,就像她做再多的努力的她都走不進他的心。
晉桓帝一腿盤坐一條腿曲著,皇后坐在對面,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皇后開口?!氨菹拢@幾月您都不怎么入后宮,后宮的姐妹都很思念您。雖說政務(wù)繁忙,但陛下也要注意別累壞了身體?!?p> “嗯,朕自有分寸?!睍x桓帝一手撐著軟蹋,一手放在膝蓋上,慵懶應(yīng)道。
當天晚上,晉桓帝就翻了孫貴人的綠頭牌。
孫貴人是工部員外郎的庶女,進宮五六年了,相貌艷麗性格卻木訥,所以一直不得寵。就連這個貴人的身份,也是靠時間得來的。
雖說是翻了孫貴人的牌子,晉桓帝卻絲毫不著急慢悠悠地用完晚膳,而君卿則捧著她的蛋殼在啃。
晉桓帝因為好奇,曾經(jīng)試過蛋殼的硬度,堪比花崗巖,也不知道一條小蛇是怎么啃動的。
用完晚膳,晉桓帝便斜靠著軟蹋,翻著原川給他找來的有關(guān)蛇的書籍。
難得君卿竟然沒有盤踞在他周圍,她從軟蹋爬下,爬到原川面前,仰著頭看他。
蛇行動之間悄無聲息,原川正伺候著晉桓帝,根本沒注意蛇主子已經(jīng)到他面前。直到被君卿抽了兩下鞋面,才注意到。
原川看了眼目不斜視的晉桓帝,慢慢蹲下身,“小主子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地上多涼!”
地上卻是有些涼,卻還是可以忍受,君卿搖了搖頭。抬起尾巴圈住他的衣擺,把他往屏風后拖。
就君卿拿體型那力氣,哪里帶得動原川。
原川是晉桓帝身邊的宮人,自然是要隨身伺候的。只是君卿又有些不同,所以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抬頭正準備請示晉桓帝。不期然卻對上一雙冷然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只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移視線,落在地上還在不停勾纏別人衣擺的君卿身上,小白眼狼,供它吃供它住,轉(zhuǎn)眼就跑到外人面前。
君卿無知無覺,只覺得這人好生笨,她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這人還跟個木頭一樣。
原川卻只覺他快嚇尿了,晉桓帝明顯心情不太好。雖然不知道原因,只希望陛下不要遷怒才好,他是無辜的??!
“卿卿,過來!”晉桓帝現(xiàn)在自然不會遷怒,先收拾某個小白眼狼。
被人叫名字單純的君卿轉(zhuǎn)頭,乖乖地爬到軟蹋上,仰著小腦袋看著晉桓帝,似乎在問什么事?
被那雙晶瑩的眸子看著,晉桓帝再大的氣都散了,更何況只是心中莫名的孩子不喜歡自己更喜歡外人的酸澀。
晉桓帝摸了摸它的下頜,“怎么了?想做什么?”
君卿如今還不能口吐人言,她想了一下,用尾巴尖揪住晉桓帝的衣袖,像模像樣地往自己身上擦。
“這是想沐浴了?”晉桓帝試探道。
君卿連連點小腦袋,自破殼她就沒沾過水,雖說身上并不臟,但心里還是覺得別扭,總感覺身上不干凈。
看它迫不及待的小模樣,晉桓帝樂了?!扒淝溥@么愛干凈啊,怪朕思慮不周全。為了補償卿卿,朕親自帶卿卿去。”
說著,他捧起君卿走向屏風后?!霸ㄔ谕馐刂?,不用進來伺候。”
不用他伺候,這是要親自伺候了,原川覺得自己的想象都快不夠了。晉桓帝在這個蛇主子面前底線已經(jīng)一降再降了,現(xiàn)在都開始自己親自上手伺候了,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文祿殿的后殿晉桓帝特意開辟了一個浴池,四四方方的池子此時正冒著熱氣。
晉桓帝伸手試了試水溫并不燙手,這才托著它試探入水,見它沒有不適,反而還挺活潑的,便收了手任它戲水。
君卿唯有一個小腦袋露在水面上,身體浸在熱水中,如波浪一般擺動。
浴池是由白色大理石所建,與君卿身上的瑩白渾然一體,游到中央差點找不到她的身影。
看它霸占浴池,兀自游得暢快。還未曾沐浴的晉桓帝都有些意動,只是這水都被卿卿用了。
看著君卿瑩白的小身子,晉桓帝心里的排斥竟然升不起來。
時間也不早了,他還要去孫貴人那兒,再燒水未免太浪費時間。
他褪去身上黑色的衣袍,露出隱藏在衣袍下緊實的胸膛和兩條修長的腿。他把衣袍隨意扔在架子上,轉(zhuǎn)身就對上一雙晶瑩清澈的眸子。
晉桓帝身影一頓,不知為什么明明眼前的眸子如此干凈,他總有一種被看光的錯覺。
不過是一條小蛇罷了,他心里想著,步入浴池中,點了一下君卿的腦袋?!靶∩??!?p> 褪去衣物之后,晉桓帝身上龍氣更甚,特別是胸口位置,金光差點晃了她的眼。這樣的龍氣,她至少在成年之際都難以超越,更何況在靈氣貧乏的凡間。
被安了這么一個罪名的君卿瞬間就惱了,尾巴狠狠拍了一下水面,濺了晉桓帝一臉沐浴的水。然后就像嫌棄一樣,游得遠遠的。
文祿殿外,小木子問,“干爹,這熱水還送不送?”
原川:“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