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偽名劍圣,叫神無月螢輝,十四歲,是學生。
一開始見到這個名字,譚晟還以為他是位日本人,仔細看完資料后我才發(fā)現,他姓神,名無月,但連矮老頭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姓名后面還接了“螢輝”兩個字。
這個原因,譚晟覺得自己知道……
他想起自己曾經在公會登記名字的時候也在名字后面加上“Cold Ice”。原因就是通用語中“和”與“或”是同一個詞,公會登記表上面寫的是“你希望被稱呼的名或(和)稱號”,當時對通用語一知半解的譚晟將其曲解成了后一個意思。幸好工作人員見他用“丶”將兩詞隔開,推測出情況提醒了譚晟,不然他現在也是“譚晟丶冷冰”這種蠢得不得再蠢的名字。
——這家伙,犯了和我一樣的蠢!還沒改過來!噗哈哈哈哈……
譚晟一路憋笑,走到公會后總算止住笑意。本想現在趁熱打鐵去找螢輝小老弟打架,沒想到公會的工作人員一見譚晟就向他走過來,告訴他:“另一位偽名劍圣,神無月螢輝,正在市中心廣場等候你?!?p> “什么?等我?”譚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知道我來特朗斯諾恩?”自己來這邊找坎斯媞克都是臨時起意,他怎么會預算到自己來?情報也沒說他會預言之類的能力啊。
“似乎是去你經常出現的城市找你,在那邊得知你已經過來,又趕過來等你?!惫ぷ魅藛T語畢,點一下頭,一副任務完成的樣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得,又要倒回去。
商業(yè)區(qū)和公會之間的路正好穿過市中心,說不定剛才見譚晟傻笑露出而困惑的路人里就有一個是神無月。
譚晟到達市中心廣場,對著情報附贈的照片找人。很快,他就找到照片上那個瘦小的年輕人,他正站在廣場邊緣,與一個年紀和譚晟差不多的帥氣男交談。譚晟偷偷摸摸過去偷聽他們的講話,只見帥男一臉陰險地摟著神無月的肩,說:“你可一定要打贏啊,哥幾個的零花錢就靠這手了?!倍駸o月則唯唯諾諾地點頭。
帥男又道:“如果你沒贏,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神無月驚恐地抬頭,燈光照亮他蒼白的側臉;他又低下頭,聲音細微地“嗯”了一聲。
——有故事?。〉铱刹粫驗檫@事故意放水。
譚晟小繞一圈,故意出現在他們面前,說:“你就是偽名劍圣對吧?”神無月點點頭。譚晟立刻把寒之禮取出,握在了手里。
神無月深吸一口氣——“噗通”跪了下來。
“哈?”譚晟傻眼了。
他猛一磕頭,大喊:“前輩,請讓我獲得勝利!”
——臥槽?什么情況?昭和之魂嗎?你真不是日本人嗎?
“請讓我勝利,我無論如何都要獲得劍圣之名!”
“?。磕阍诟闶病薄澳阍诟闶裁窗??!”先譚晟一步說完這話的,是剛才和他一起的帥男。“你到底在想什么?”
神無月的額頭還緊緊貼在地面上:“我十分需要劍圣之名!”
譚晟問他:“你要劍圣之名做什么?”他不答,只是重復著“我需要劍圣之名”一句話,聲音愈發(fā)顫抖。這家伙,該不會哭了吧?譚晟看不到他的臉,但自己想哭又忍著的時候,大概也是這種聲音。
“看來原因在你啊,”譚晟看向帥男,“你能告訴我你們的事么?”
帥男說:“你也是偽名劍圣,那你應該知道挑戰(zhàn)委托吧?只要這家伙獲得劍圣之名,我們再打敗他,我們就能拿到數不勝數無法估量的巨額財富?!笨磥韼浤羞€有同伙。這伙人原來和我一樣想明演騙報酬。
“這是好事啊,那他哭什么?”譚晟用槍尾指指跪在地上的神無月。
“問題就是他不愿意??!說著‘我不能因為錢財去傷害其他人’,拒絕了我們。我們只好用點小手段讓他幫忙了?!睅浤行θ葜饾u放肆,“他隊伍里的另外兩個小妹妹,正在我大哥二哥家里‘作客’呢!如果財產泡湯了,那就不是‘作客’那么簡單咯。嘿嘿嘿嘿嘿……”
聽到這話,神無月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悲嚎,又無可奈何地咬緊了牙。
“嘶——”譚晟瞬間覺得帥男的臉變得丑惡、扭曲,暖哥都能比他帥多兩層地幔。譚晟看著跪在地上的神無月,心中隱約感覺到二代劍圣將他選為最后一位偽名劍圣的原因。
太像了,神無月簡直與年輕時候的二代劍圣如出一轍,擁有需要守護的人,卻沒能將其守護,最后等待他的也將是同樣的結局——在懊悔與仇恨中迷失自我。二代就是不愿這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轍,才將暗殺劍術傳授于他。也許二代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在逝世數百年后的現在,完成最后的自我救贖。
但是,二代劍圣忽略了一點:神無月這個人,并沒有傷害他人的覺悟!同伴被囚禁,他沒有奮起反抗,就連與他人的對決都在妄圖依靠乞求取勝!空有一身實力,卻沒有以實力換取安穩(wěn)的決心,這便是懦弱。
——二代的自我救贖尚未完成,那么繼承劍之傳承的我理應為這夙愿劃上最后一筆。
但是,一個人的懦弱性格不會輕易改變。相信許多人都背過這么一句話:“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币寡矍斑@個人性情堅忍,那必先陷他于絕境,再讓他從絕境中重生。
譚晟用槍指著跪在地上許久的神無月,說:“你不打算動手嗎?那我走了?!闭f完,他直接把槍收起來。
“等等!前輩?”神無月一下子驚恐起來,“別啊,求你了。只要我成為劍圣,然后再被他們打敗,他們就會把凱妮亞她們還給我,求你了。”
“那你想過你輸了該怎么辦嗎?”譚晟抱臂靠在墻上,有些想笑,“你以為你低聲下氣搖尾乞憐就能如愿以償嗎?搞笑呢?”
“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神無月急得差點掉眼淚,“前輩!”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譚晟是真的被氣得又想笑又想打人,“你有這下跪的勇氣,你TM去救人啊!你有時間在這里空耗,你TM去救人??!又想贏又不敢動手傷人,是不是全世界都是你媽,都要慣著你?我就一句話,想贏自己動手戰(zhàn)勝我,不想打自己認輸滾。那兩個救不救是你自己的事,別拿來乞求我的憐憫。”
“怎么會?”神無月眼睛一下子空洞起來。他全身脫力,跪坐彎腰,仿佛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其腰嵴不再硬朗得足夠支撐全身。
他現在是在絕望之中嗎?已經開始嘗試掙扎嗎?譚晟說的那些話,就是想逼一下他。但估計逼得不夠,還得下最后一劑猛藥。
譚晟朝丑惡男搭話:“喂,你說你們想要錢對吧?那換個人當劍圣,又有什么影響呢?”
丑惡男有些懵懂,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打贏這弟中弟,然后我們合作明演啊,這樣錢到手了,那兩個小妹不就不需要了嗎?”
丑惡男恍然大悟:“哦!是這道理。但你這是給這家伙求情嗎?”
譚晟搖頭笑了:“怎么會?他的事與我有什么關系?但我們合作的事,就有關了呀?!弊T晟努力擺出一副淫蕩的笑容,猛搓自己的下巴,繼續(xù)說,“他的同伴,估計年紀沒多大吧?嘿嘿嘿,其實我好這口。你們不需要,不就可以給我了嗎?”
——呸!惡心!為什么我要為了別人說出這么惡心的話?真想給一刀把自己頭給切半。
“哦吼吼,原來如此?!背髳耗新冻鲆Γ暗覀円惨?,所以只能給你一個!”
——你玩NM!等我不用裝的時候必把你們的襠給凍成冰雕。
譚晟咬牙切齒,偽裝的笑容都有些狠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