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歡快的奏樂聲止住,不時便傳來了一陣轟鬧聲,片刻便是屋門被撞開的聲音。
哐當(dāng)——
季荊楚急忙抬手想要掀開蓋頭,手卻被李三娘抓住。
“蓋頭不能現(xiàn)在取下,要等晚上王爺揭才行。”
無奈她只能聽了李三娘的話,無奈的將雙手放在了雙腿上。
不時耳畔邊響起了莫君屹的聲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p> 詩?難道這里成親還需對詩?
季荊楚低眸看著腳邊多出的一雙紅色長靴,猶豫了一下回了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話落,只覺身子一輕,便被人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她一把摟住了莫君屹的脖頸。
她也不知道這里成親的習(xí)俗,只得任由被抱著,走過喧鬧一片的大堂,送上花轎。
隨著一系列繁瑣的繁文縟節(jié)后,終于在午后被送進婚房內(nèi)。
......
傍晚,天邊留下最后一縷晚霞,永益王府的前院是依舊熱鬧不止。
但莫君屹卻坐在首桌上喝著悶酒,對于那些官員的道賀,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
“王兄,這娶了新媳婦怎么還不高興了?”
青衫男子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酒,隨即向著他面前推去。
看了看眼前的酒杯,莫君屹拿起輕抿了一口,微皺起眉頭看向坐到旁邊的男子。
“也不是不高興,只是有些事有點煩心?!?p> 話落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想到什么,手中的酒杯輾轉(zhuǎn)在手中片刻,道:
“五弟,你成親的早,你給大哥出出主意?!?p> 聽到有人讓他出主意,莫子言神情倏然露出得意之色,忙靠近一副問我準沒錯的神情。
“大王兄你說,臣弟定能幫到你?!?p> “怎樣才能讓女人心甘情愿坐正妃的位置?”
話一出口,坐在旁邊的莫子言先是一愣,隨后四下掃視一番,難以置信的盯上莫君屹。
“王兄今天以正妃禮節(jié)娶的不是正妃?!”
莫子言的聲音突然拔高,莫君屹雙眼微瞪,眉頭緊蹙示意他小聲。
隨即四下看沒人注意,他才沒好臉色的看向坐在旁邊低頭嘀咕著的某人。
“真是稀奇,世上竟有不愿意做王妃的人?!”莫子言想到自家后院的那幫女人,以前為了想要坐到正妃位子,可沒少耍伎倆。
“五弟,是想到辦法了?”
沒有立刻回答,莫子言扶著下頜尋思了片刻才恍然若悟,道:“這種情況,那肯定是王兄沒有征服那女子!”
“征服?”莫君屹神情詫異的看向莫子言。
只見莫子言微勾唇角狡黠一笑,湊到了莫君屹耳邊耳語了一番。
......
王府燈火如晝,坐在床榻邊的季荊楚,早已是如坐針氈。
她哪里會乖乖坐著等人來,她緩緩掀開蓋頭,確定屋里沒有人后,她便起身走到了桌前。
桌上僅有紅棗,花生,桂圓,瓜子,便沒有其他的吃食,然而從早上就沒吃東西的她,也沒得選,拿起一顆棗便吃了起來。
滿屋子的紅布在燭火的映照下,整個屋子也都是一片火紅,這讓本就透著一絲悶熱的屋內(nèi),更是熱上了幾分。
“恭喜王兄,得一美嬌娘?!?p> “恭喜王爺...”
門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以及道賀聲,季荊楚匆忙坐回了床榻邊,蓋上了蓋頭。
雖然她與莫君屹是假成親,人家畢竟算的上在幫她,自然她也不能損了人家的面子,戲還是要做好。
剛將蓋頭蓋上,門便被推開,隨即便聽到來自媒婆那尖銳刺耳的聲音。
“祝賀王爺,王......”
媒婆的話說一半便頓了下來,正當(dāng)她疑惑的時候,那尖銳的聲音又響起。
“祝賀二位白頭到老,百子千孫,來新娘吃餃子啦!”
媒婆的話還未落,筷子已經(jīng)夾著一塊餃子送到了她的嘴邊。
無奈只得張嘴去接了餃子,剛下口咬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餃子是生的,她急忙吐出了餃子。
隨即媒婆突然詢問:“生不生?”
“這不廢話?都沒煮熟,能不生嗎?”
話一出,整個屋子先是靜了片刻,隨即驟然鬧哄起來。
隨即又傳來媒婆的詢問聲:“生幾個?”
季荊楚這才反應(yīng)過來,媒婆話里的意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說不生吧!這么多人在,戲得做足才是。
隨即硬著頭皮道:“一個?!?p> 旁邊的媒婆被她的話愣住,為了緩解她提高嗓子:“新娘子說生一窩?!?p> 差點沒把季荊楚氣跳起來,一窩?豬嗎?
但大局為重,心里默念著是做戲,是做戲,忍了下來。
“王兄,還不揭開蓋頭,讓我們看看王嫂?!?p> “肯定是個大美人,不然怎能入王兄的眼?!?p> 隨著圍著的人轟鬧的催促,一只秤桿挑起了蓋頭,眼前圍滿一群湊熱鬧人。
這些人一個個跟看猴一般的神情,季荊楚不經(jīng)微皺了一下眉頭,尷尬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王兄,果然好眼光?!?p> “早聞食可居?xùn)|家相貌驚艷,今日有幸目睹,果真是驚艷絕塵?!?p> 被人夸漂亮本該是件開心的事,但此刻她卻只覺得尷尬。
“看也看了,時間也不早了,各位也該回府了吧?”
好在莫君屹終于開口,圍著的人才都不甘心的,懨懨離開。
“王爺,酒食已經(jīng)準備好,老奴先退下了?!?p> “退下吧!”
本以為人都退下,季荊楚這才松下一口氣,雙手撐在雙腿兩側(cè)。
“這親成的,跟受罪似的,真夠麻煩的。”
“女人不都幻想嫁人這天,被夫家風(fēng)光迎娶嗎?”
聞聲季荊楚忙端坐在床榻邊,看著從帷幔處走出的青衣男子,隨即詫異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莫君屹。
“他是誰?”
“莫子言,家排老五,封號安樂王?!币揽吭卺♂L幍哪友跃従彽馈?p> 這讓季荊楚不由有些詫異,她總覺得今天的莫君屹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里怪。
難道,還在為前些天讓他收回聘禮的事生氣?這男人也有點太小氣了吧!
“春宵一刻,臣弟不便多留,先行告辭。”話落,莫子言沖莫君屹會心一笑,便轉(zhuǎn)身負手離開。
看著門被關(guān)上,季荊楚有些詫異起來。
看想桌上擺滿的酒菜,沒吃飽的她也沒多想坐到桌邊,大快朵頤吃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莫君屹笑著給她夾著菜。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咽下嘴里的東西,季荊楚嘟囔著嘴顯出一絲不悅,道:
“你們這里娶個妾都比我們那里頭婚還麻煩!人還得餓一天,要是一個體弱的嬌弱小姐,早餓暈了?!?p> 莫君亦沒有說話,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轉(zhuǎn)而又給她夾了些菜。
對外他只是傳出季荊楚嫁進王府的消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只是給他做了一房妾。
今日他又以正王妃的禮儀迎娶的她,現(xiàn)在外面都知道她是永益王妃,只有她還不知道。
要是她知道真相,會不會跟他大吵大鬧,憤然離去。
想了片刻他還是決定,不說出這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莫君屹,你在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
微微挑起眉頭,季荊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手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別....”莫君屹急忙想要攔下,然而卻遲了一步,她已經(jīng)咽下了嘴里的酒。
清淡的果香在唇齒間散開,沁人心脾。
“這果酒真好喝,怎么釀的?”
莫君屹眉頭微蹙,滿是焦愁的看著她,還是沒忍住說出了莫子言給他出了主意。
“這酒里有宿情散!”
“宿情散?!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