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手里拿著的胡麻油放在了桌上:“你這孩子,怎么到現(xiàn)在還跟沒事兒人似的,一點都不著急?!标愂相凉值溃弥橛桶枇俗郎系纳徸痈?,遞到了魏含玉手上。
魏含玉笑著接下,才不緊不慢道:“伯母可是說那聘禮的事?”
陳氏點點頭,看著魏含玉,又開始擔憂起來:“我真是怕那姓李的做的太過分,你說嫁到了那王府里,可是處處需要銀子的,你總得打點打點下人吧!”
魏含玉聽后眼睛睜的溜圓:“二伯母,這不能吧,依照規(guī)矩我娘當年的陪嫁,還有那良田鋪子都是要給我的,還不算這次家里要給我置辦的!”
陳氏聽后,用手點了一下魏含玉的額頭:“那姓李的何時見她按規(guī)矩辦事了?他本就是個不守規(guī)矩的,哎喲,你這孩子真是要急死我!”
魏含玉看到陳氏急成這樣,一心掛念著自己,她也就不再裝傻了。
她戒備地看了一眼外面,這才放心:“二伯母,其實這個玉兒早就想過了,要解決這個難題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可能要麻煩二伯母你了?!?p> 陳氏聽了,佯裝生氣:“鬼丫頭,敢情你是早就想到了對策,虧得我還急的跑前跑后!”
魏含玉吐吐舌頭,俏皮一笑,將桌上的熱茶遞給了陳氏:“不是啦,二伯母,只是這個事情開始我也沒考慮仔細,又看著您這段時間在為哥哥的事操心,玉兒就沒去叨擾你?!?p> 陳氏當然能理解魏含玉,她笑著點點頭,聽完了魏含玉的主意后,她也將一些需要注意的說給魏含玉,仔細叮囑過后,她才放心離開。
魏含玉只感覺整個胃里都是冰冰涼涼的,還有些微微發(fā)苦。說來也奇怪,魏含玉自從吃了這個胡麻油,整個人都精神了,也不困倦了。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魏含玉努力讓自己保持最佳的精神狀態(tài)。
立春立的早,氣候稍微暖和了一點,乍暖還寒時候,暖著被窩是最好的選擇,比抱著那火爐子暖和多了。
可是這樣夜里有人卻是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榻上的人下床點了燈,坐在窗戶邊想著那些聘禮,心里只恨得是牙癢癢!
燈下映出她姣好的面容,病弱西子的嬌柔之美,除了魏清雅還能有誰,這久久不能入眠的人正是魏清雅。
一想到白天看到那些聘禮,她的嫉妒和恨意就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清雅房里的燈才熄滅。
次日午時,老夫人讓人傳話過來,府里的人都要去慈壽堂一堂,說是有要事相商。
魏含玉在走廊上遇到了魏清雅,她當時心里一驚,不為別的,實在是魏清雅眼睛無神,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著瞬間老了十歲。
昔日的角色佳人此刻看上去已是靈氣全無,這果然精氣神兒才是一個人最重要的,魏含玉暗暗想著。
面上大方地同魏清雅打了招呼,魏清雅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進去。
待眾人都到齊時,老夫人神色肅穆道:“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為了五丫頭的婚事,五丫頭的聘禮已經(jīng)下了,按照規(guī)矩這嫁妝都是要提前備好的?!?p> 她看向了李元香,飲了口熱茶接著道:“大媳婦你這可都準備妥了?”
李元香顯然是胸有成竹,她上前了一步笑著道:“母親,這些衣服都準備好了,母親盡管放心便是!”
魏含玉坐在那里低著頭,神色平靜如常。好似這說的一切都跟她沒關系,老夫人輕咳了聲,目光落到了魏含玉身上:“五丫頭,下個月就是你的喜事了,在府里待著的時間也不長,想吃啥要啥盡管提,咱魏家的女兒嫁出去斷不能讓別人看低了些?!?p> 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魏含玉平時是庶女,吃穿用度這塊雖然是李元香在照看著,可看這魏含玉的穿著打扮,和同樣是庶女的魏清雅一比,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著太過寒酸。
這樣的話嫁到了王府,什么都沒見過,高門大戶的丫鬟可都是看人下菜的,魏含玉剛去難免要受人冷落。
魏含玉聽后心里感到很暖,她這個祖母看著嚴厲、冷漠,不好親近的樣子。
可是對她一直都是比較關懷的,她以前年齡小,只看到了老夫人的嚴厲,如今看來老夫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幫助她爭奪一些利益,替她主持著公道。
她壓住心里的異樣,站了起來,福了福身恭敬道:“讓祖母為孫女操勞,孫女不孝,孫女謝過祖母的關懷?!?p> 老夫人點點頭,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五丫頭快起來,祖母啊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給你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p> 話剛說完,老夫人身邊的姜媽媽就捧著盒子走了過來。
她將盒子里面的玉墜取了出來,笑著說:“玉姐兒,這是老夫人給您的,這個名叫玉珊瑚,是用上古的寒玉所制,這個對您的身體有好處?!?p> 魏含玉接過玉墜,向老夫人道謝。
陳氏在一旁看著滿意地點點頭,其他人只是過來湊個熱鬧,竊竊私語起來“老夫人對五姐兒真是寵愛!”
“誰說不是呢!這老夫人脾氣怪,對孩子們都兇得很,難得對這五姐兒這么上心!”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老五以后可就是王妃了,依我說啊,姜還是老的辣!”
張淑嫻坐的離議論的幾個人比較近,她的臉氣的跟豬肝兒一樣。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又瞪了那幾個議論的。手里的帕子都擰成了一團,以至于老夫人問的話她都沒有聽到。
老夫人是多精明的一個人,李元香打的是什么算盤,她心里清楚的很。
她看著李元香,直入主題問道:“大媳婦,五丫頭的嫁妝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元香正說笑著,一聽到這話愣了一愣,平時這家里都是她管著的,這老太太今天怎么非要追根究底地問呢?
但是她也知道老夫人的地位,也不敢絲毫怠慢,醞釀了一會子才開口:“玉姐兒是庶女,她兩個姐姐還未出嫁,要是這陪嫁的禮太厚,后面她姐姐們出嫁也難免落人話柄!我是這樣打算的,玉姐兒的嫁妝就將瀟王爺送過來的聘禮分上一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