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想到,不是嗎?”
歐延沒再逗留,徑直走到樓梯口下去,沒有一刻耽擱。
臨風(fēng)直到再次進入密道才將黑布從臉上取下來,“墨景年之前不是無意間讓一個侍女也中了瞳術(shù)嗎?也是這情況?”
“那時沒留意,我會回去問一問?!?p> 這回換作歐延走在前面,黑暗中二人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臨風(fēng)靜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特意親自跑過來一趟,不會就是為了看這兩具尸體的眼睛吧?”
“如公子所見。”
歐延揚眉。
臨風(fēng)在他身后低低笑起來。
“你這人……是有點意思,可惜了,投錯了胎,偏偏要守著個不屬于你們的東西不放?!?p> 他懶洋洋地清了清嗓子,說得意有所指。
就怕歐延不知道他指的就是靈珠。
歐延泰然不動,“立場不同罷了,臨公子難道沒有自己的立場?”
他這話很微妙,剛聽到時甚至不覺有什么不對。
臨風(fēng)卻微頓了一下。
他們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哪兒來那么多立場不立場的,這東西,就是斷情宮的?!?p> 下一秒,臨風(fēng)嗤笑一聲,自然地懟回去,依舊是一副一貫對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懶散模樣。
歐延淡淡笑了笑,沒再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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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歐延在凌云閣的公務(wù)結(jié)束的比平日早了不少,還沒到往日景年過來的時辰,就自己親自先去靜園了。
因為他沒提前讓人過來通傳,到的時候,景年已用過晚膳了,見狀,又忙讓小廚房準(zhǔn)備了幾個菜盛上來。
歐延凈了手,與景年圍坐在廳堂的小桌上吃飯。
他今天又從外面帶了幾種稀奇的小點心回來,景年一看到他將用紙包裹著的點心取出來就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
歐延自然地問。
“我……我覺得你一個棠鈺莊莊主,卻跑去買這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p> 景年抿著唇,話雖這么說,一雙眼卻很亮。
“還不是有個像小孩兒一樣的人喜歡?!?p> 歐延揉了把她的頭發(fā)。
“我明天帶一些過去給沈小姐吧?!?p> 景年看著那分量,想了想道。
“今天去看傾城了?”
歐延順著她的話問。
“嗯,她醒著,不過一直沒說話……”
景年想到此,心里一堵,“我走的時候還碰到慕容莊主了,他……是急著要回絮柳莊了是嗎?”
“他已離莊數(shù)月之久,再拖著確實不好”,歐延慢慢吃著飯,“好在莊里還有他祖父坐鎮(zhèn),也不至于亂了套?!?p> 景年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說慕容昕的祖父了,很是好奇。
卻又不知該問些什么。
……
“而且有些事,還等著他回莊后才能處理”,歐延抬了下眼,“比如慕兮慕先生?!?p> 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景年一愣,忙看向他。
“他是慕容老爺子的人,之前阿昕修書回莊詢問慕先生的事,等了大半月,卻只等到老爺子一句讓他親自回去當(dāng)面問的回復(fù)?!?p> “不在信里說,自是有老爺子的道理,不過……或許這慕先生確實是來頭不小,有些故事……”
歐延喝了口湯,揚了下眉。
景年差點都忘了,慕兮……也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她直覺他一定與斷情宮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可畢堯此前卻完全沒有提起過他的存在,甚至連臨風(fēng)都不認識他。
“別急,你這腦袋,一想不通就愛跟自己較勁?!?p> 歐延調(diào)侃了她一句。
景年苦笑了下,看他放下碗筷,又接過清水漱口。
她心里念著他下午去見臨風(fēng)的事,好不容易等侍女們退出去了,忙追過去問:“下午……見臨公子的時候,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歐延坐在她房里的軟塌上,將她拉到懷中,清明的目光對上她雙眼,“臨風(fēng)找到的尸體,很可能是楚清懷的人?!?p> “怎么說?”
景年忙抓緊他手腕的袖子。
“他們在驗尸時忽略了一個地方”,歐延的神色在燭光下忽明忽暗,“那些人的眼睛沒有瞳孔?!?p> 景年心里一震,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人沒有瞳孔?
……
歐延緩緩將下午的所見一一告訴了她。
……
“他們……可能是被楚清懷的瞳術(shù)控制……才變成那樣的?”
景年一字一句重復(fù)了一遍他的猜測,已是滿臉驚懼。
“世間怎會有無瞳孔的人?會變成那副模樣,定是什么邪術(shù)所為?!?p> “難道我也會……”
景年眼圈控制不住地紅起來。
這種能力,本來就是她控制不住的,倘若還會害人變成那副模樣……她絕不會原諒自己。
“你沒有?!?p> 歐延直接打斷她。
景年一怔。
“你還記得阿喜那次的反應(yīng)嗎?”
景年大腦有一瞬空白,那時她視力還沒全好,慌亂間根本挪不出心思去留意這些。
“我回來時已問過了蕭痕”,歐延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手輕輕拍著她后背,“他說阿喜的眼睛是完全正常的,只是有昏迷無法動彈的反應(yīng)罷了?!?p> 景年好半晌沒回神。
緊握的手卻泄露了她的情緒。
“還好……”
好一會兒,她把臉埋進歐延胸膛,再沒說話。
她不想變成怪物,更不想擁有那種可怕的能力。
“怎么了?”
歐延在耳邊低低地問她。
“我真的……不喜歡這種能力,我想跟你們一樣,只作個普通人就好?!?p> “如果是這樣,我們可能就沒有機會遇到彼此了?!?p> 歐延將她的頭抬起來,眼中含笑。
景年抿唇,剛才的念頭頓時消散不少,手悄悄抬起環(huán)抱住他。
歐延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笑而不語。
有些話,景年一直羞于說出口,這一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我三生有幸,才遇見了你。
……
******
那晚景年睡得很早,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歐延輕輕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靠近床外的那只手被他握著,好像有源源不斷的溫暖不斷從二人交握的手掌傳到身體各處一樣。
整個人好像陷進了柔軟的棉絮里,一點點往下融入進去。
這種意識清醒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感官不知不覺開始漸漸混沌起來,恍惚間她好像看到自己睜眼起身,歐延依舊坐在床邊守著自己,黑暗中他的輪廓有些重影,景年揉了揉眼睛,試圖將他看得更清楚些,周圍卻忽然天旋地轉(zhuǎn)起來。
木子與微
我要開始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