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擠壓感傳來,散步身體各處,華南笙此時感覺自己仿佛經(jīng)歷了一個巨大磨盤碾壓,渾身骨頭要被碾碎成渣。這種痛苦充斥全身上下,沒有辦法得到緩解。
劇烈的擠壓讓他根本睜不開眼,只能隨波逐流。好在這個過程持續(xù)時間并不長,不到一刻鐘,劇痛過去。
華南笙試著睜眼,但失敗了!
他睜開眼鏡的一瞬間,一股澎湃的水流沖擊過來。剎那,他就已經(jīng)身處在液體的世界中。略一遲緩,華南笙就感受到窒息,沒有多想,雙手雙腳噗噗的向上劃去。
可惜他是北方人…
自小就沒下過水,就算朗月湖在部落外圍,他也沒下過水。所以,一個旱鴨子突然掉進水里,基本被判了死刑。
隨著華南笙不斷撲棱,他反而下沉的更快。肺里空氣用完了,他一個沒止住,水不斷灌進肺中,緊接著,華南笙意識沉淪,腦子變得混沌,手腳漸漸沒了動作。
穿行異世界的第一天,華南笙死了?
完結(jié)撒花?
不,那肯定不可能,完結(jié)?這輩子都不會完結(jié)的!
華南笙在顛簸中詫然驚醒,撲騰一下坐了起來,一個九十度,接著感受到背后刺骨的疼痛,他伸手觸摸,滿手是血。隨后感到腹部一陣疼痛,他嘔出一大口水,面色更加白皙,十分虛弱。
我這是被救了?
華南笙反應(yīng)過來,略有些疑惑。自己不是從草原上馳騁,通過裂縫意外跌落的水中,不應(yīng)該要死了么?怎么會被人救起?
他忍著痛,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起來。他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家板車上,拉車的是一個白發(fā)人,身材有些壯碩,似乎像是一位老人。
四周是一片散發(fā)陰冷寒意的森林,現(xiàn)在板車走了正是貫穿森林的一條下路。兩旁透露的陰森寒氣確實刺人。
華南笙疼痛之時,再一次思考剛剛發(fā)生的一幕。在草原上偶然冒出的裂縫讓他詫異,裂縫救了他的命,但好像也送他來到這處世界。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順手摸了摸腰間,發(fā)現(xiàn)懷表還在濕透的衣服之下,多少有了些安慰。但面前一個大問題!
沫沙呢?
她可是受了傷的?。∷四??華南笙很焦急,自己明明是抱著她一同跌入裂縫的!不應(yīng)該呀,她怎么會不見!
想到這里,華南笙頭腦發(fā)脹
老者似乎察覺到華南笙已經(jīng)醒了,撂下拉車的粗麻繩,轉(zhuǎn)過頭來,見到坐起來的華南笙嚇了一跳。
“你醒了?”拉車的竟是個漢子,卻有著白色頭發(fā),體型壯碩。五官分明,藍色瞳仁很奇異,面上稚氣未脫,肉嘟嘟的臉上顯得有些可愛,白頭發(fā)像是一個鍋蓋,倒扣在頭上。
聽見漢子所說的語言,華南笙不由的松了口氣,來人說的是法林語!
既然是法林語,那就解決了一個最大的問題,與人交流的問題!
“謝謝你。”華南笙很克制,并沒有多說。
漢子面色紅潤,顯然是長時間拉車所致,卻沒有聽見喘氣之聲,他默默打量著華南笙,很靦腆說道:“我是從塞班河上見到你的,那時候,你趴在岸邊,整個身體都漂浮在河中。我上去看看,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就將你救了下來?!?p> 塞班河?華南笙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熟讀老者贈送冊子的華南笙對塞班河多少石了解的。塞班河、舒蘭河、細蕊江三條發(fā)源河共同構(gòu)成橫貫法林迪亞的第一長河——古桑河。而塞班河正好是經(jīng)過林沼地的一條大河。
而他們的關(guān)系就好比長江與金沙江之間的聯(lián)系一個主流、一個支流。
“那我現(xiàn)在是在林沼地那位領(lǐng)主的領(lǐng)地上呢?”華南笙皺眉問道。
知道大致家族,他就大概能推斷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老者的小冊子可是各種信息都有,包括整個法林迪亞的堪輿圖!所以,華南笙對拉車的小伙子充滿期待。
“我們班塞爾村是泰沙領(lǐng)主的領(lǐng)地?!泵媲澳凶有⌒恼f道,表情間似乎有些懼怕華南笙。
華南笙沉思之中,倒是沒有注意那么多。
泰沙么?印象里法林迪亞幾百勛貴中,好像有那么一號人。
扒開自己的記憶庫,華南笙猛地一拍腦子,想到了:泰沙是林沼地塞班河中游的一個較小勛貴,這個家族不是很出名,卻因為封地中有一段塞班河,就將城堡架設(shè)在塞班河上,借此收著不少的稅。這種行徑倒是和王領(lǐng)上家族在古桑河上的史蒂文家族很像。
史蒂文家族的巨塔城,華南笙跟老者神游的時候是見到過的。巨塔城橫跨整個古桑河,豪華無比,氣勢恢宏。城堡即使橋梁,行人和商船通過必須要支付一筆不小的費用。史蒂文家族就是借此發(fā)家,一路成為王領(lǐng)的貴族。
片刻,華南笙就大致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內(nèi)心一陣舒適起來。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胖子。
“你叫什么名字?”華南笙問道。
“我叫羅伊,來自班塞爾村”胖子靦腆回道,眸子里少有的純凈,華南笙看在眼里微微動容,“你呢?陌生人?”
華南笙仔細思量一下,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可能,最后啟口說道:“諾蘭.奧古都斯,來自亞南?!?p> “亞南?”白凈小胖子驚訝說道,“你是來自亞南的西方人?”
華南笙點頭,羅伊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相貌并不是當(dāng)?shù)氐娜丝?。而前一晚一夢十八年的主人的相貌和他倒是很像,拿來套用,想必也無人懷疑。
畢竟,林沼地只有一個望沙堡臨海,而塞班河是在大陸之中,肯定無人知曉。
“那你一定是見過赫拉女神!”羅伊興奮揮揮手,小臉變得激動:“傳聞赫拉女神就在世界之西,就是亞南!”
講真的,華南笙一陣頭暈,赫拉是誰他都不知道,哪里見到過。
“并沒有?!比A南笙搖頭,“赫拉是誰我都不知道?!?p> “不可能!”白皙的羅伊眉頭緊鎖,捏緊拳頭:“這世界上不可能沒人知道赫拉女神!”
華南笙還真不知道。你要說古藍神,空神,七苦神他還能知道一點,這個赫拉女神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野神?
“那請您給我說說呢?”華南笙并沒有出言不遜,而是禮貌說道。
“赫拉女神是最偉大的深林女神,她曾經(jīng)在林沼地定居,教會我們?nèi)绾紊?,并留下信仰,供后人信奉。”羅伊眼神純凈的像是一汪天空。
華南笙發(fā)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睛!
但考慮小胖子的言論,華南笙眉頭微皺,“那你見過她本人么?”
羅伊搖頭。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在亞南呢?”
羅伊撅起嘴巴,小聲道:“村里老人們都這么說?!?p> 華南笙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小伙子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