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笙驚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羅伊是怎么了?瘋了么?
“可我不是領(lǐng)主,也不是勛貴,不用騎士侍奉?!比A南笙停頓了片刻。
羅伊依舊半跪,死活不起來。
華南笙摸摸腦袋,怎么也想不通,“你這又是何苦呢?”
羅伊低著頭,一字一句的念道,“憑我現(xiàn)在的身份,要想生存下去,必須要換個活法!”
轟!
華南笙倒吸一口氣,這還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小胖子么?怎么突然變得神勇?這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p> 說話間,華南笙試著去看羅伊。似乎與眾不同,似乎又一樣;感覺氣質(zhì)方面變化很大,仿佛又毫無變化。華南笙看不通透,但他注意到羅伊的發(fā)色隱隱有些變化,月華下,仿佛變得更加銀白?他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確有其事。瞬間他疑心四起。
但眼下半跪著羅伊神色肅穆,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先起來。”華南笙安撫道。
羅伊搖頭,“諾蘭大人,你真的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如何過來的。我軟弱、罵不還口、逆來順受,寄人籬下的滋味您可能不知道。那是我暗無天日的童年,是一個沒有力量被壓迫的童年!為了生存,我沒有辦法。我有夢想,我想成為一位騎士!想擁有自己的庭院,擁有自己仆人,我不甘心現(xiàn)狀!而大人的出現(xiàn),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更近了,尤其是您一身肌肉,絲毫不亞于城堡里的教練。我認(rèn)為您是我的機(jī)會!我不會放棄的!”
羅伊一口氣說道,中間情緒激昂,差點(diǎn)就要喊出來。
華南笙看在眼里,四下里蚊蟲少了許多,只是眼下的局面是他沒想到的:說不上陌生的陌生世界,并不認(rèn)識一個人。而且關(guān)鍵的是,他正兒八經(jīng)來到這個世界也才一天,什么都還沒摸熟,收個徒弟極其不可!
“想學(xué)武?也不是不可以…”華南笙開口,只是拖得很長。
“沒關(guān)系,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羅伊抬起頭來,雙目射出一道精光,仿佛兩盞燈籠,華南笙從中看見了欲望,看到了渴望!
“第一,我不需要你的效忠。我不是勛貴,不需要什么跟班?!比A南笙提出自己的第一點(diǎn)要求,只是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日子里,他深深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多錯誤。
羅伊當(dāng)即就有些吃驚,“看諾蘭大人這面向,怎么也是亞南不小的貴族。怎么會不需要扈從,不需要隨從呢?”
“這第二點(diǎn)就是,不要稱呼我為大人!家族已經(jīng)落魄,擔(dān)不起這個大人的名號。”華南笙緊接著說道。
確實(shí),奧古都斯一家已經(jīng)被七苦教的一行人滅了門。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但根據(jù)老者透露的消息所看,估計離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diǎn)也不算遠(yuǎn),他說的也不算假。
羅伊思量片刻,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諾蘭?!?p> 華南笙笑著點(diǎn)頭,隨即柔聲道:“起來吧,跪著做什么。該跪著的也是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jīng)死在了塞班河里?!?p> 羅伊似乎恢復(fù)正常,面色泛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揉著銀白頭發(fā),嘿嘿笑道:“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你殺過人么?”華南笙突然問道。
羅伊驚愕,緩緩搖頭。
華南笙若有所悟的點(diǎn)頭,沒殺過人,是個小白,得慢慢培養(yǎng)了。想當(dāng)年,他第一次殺人是無意之間做到的事情,為此吐了很多天。第一次殺人帶來的恐懼會伴隨很久,能否克服全靠個人。
他第一次殺人,是他十五歲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和華老九出商。在西域的時候,有人要搶貨。華南笙為了護(hù)住貨物,不得已間動了兵器,殺了人生第一個人。當(dāng)真正看到自己白槍進(jìn),染滿紅色的紅槍出來,還有隨著一起噴涌而出的五臟六腑時候,他吐了。那個時候,在打斗的過程中,吐的很兇。
經(jīng)過幾個晚上的休息,他好了很多。后來,慢慢的也就習(xí)慣。
“早點(diǎn)休息,明早就開始吧?!比A南笙對著羅伊說道,他沒有客氣,十五歲開始練武已經(jīng)遲了很多,在不抓緊時間,練了等同于沒練。畢竟,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jīng)殺人了!
華南笙和羅伊兩人躺在板車上,蓋著原本上面鋪著點(diǎn)干草,睡了一夜。
清晨時分,華南笙醒的很早,一把推醒了熟睡的羅伊,鍛煉就這樣開始了。
他們還在班塞爾村的面前,并沒有走遠(yuǎn),在村外生活了一天一夜。奇怪的是,也并沒有人出來趕走他們。
華南笙很奇怪這一點(diǎn),正常來說,就算他們不被趕走,至少會有人來出來說道說道他們。
這一點(diǎn)實(shí)在是令人起疑?他們搞什么鬼事情?
華南笙讓羅伊蹲著馬步,這是基礎(chǔ),馬步是練武的基礎(chǔ),所以練武都會經(jīng)歷這一步。但是羅伊明顯就虛浮,還沒蹲下,兩腿就開始打顫。
幾分鐘后,已經(jīng)汗流浹背,滿臉漲的通紅。
華南笙叮囑他自己蹲著,不再去管他,自己往林中去尋些果子充饑。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華南笙給羅伊帶回許多果子,后者依舊在堅持,兩腿已經(jīng)顫抖,幅度巨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搞什么神奇的事情。
喊停后,羅伊向后仰倒,直接睡在草坪上,大口喘著粗氣。
華南笙將手中果子丟給羅伊,“也不知道叫啥名,吃起來挺甜的,多少吃一點(diǎn)吧,別餓著?!?p> 羅伊接過果子,仔細(xì)一摸,說道:“這是黃花果,挺甘甜的?!?p> “這里到泰沙家族的城堡要多久?”華南笙問道,班塞爾村給他一種危險的預(yù)感,得先行離開才好。
“要走四五天?!绷_伊說道,“其中有一段山丘,里面有山匪,很不安全?!?p> 四五天…華南笙陷入了思考,四五天不算長,不算短。主要是沒有干糧,有幾塊干糧也好。到了城堡很多事情就好辦,泰沙要是想賺錢,城堡肯定會經(jīng)商。這樣找份工作就容易太多。實(shí)在不行,華南笙也想好去做一做自由護(hù)衛(wèi),拿人錢財守護(hù)別人的保鏢生活,在這片世界混個熟悉再說。
但沒有吃食,這一點(diǎn)將他的行動限制的死死!
就在他考慮事情的時候,從深林小路上傳來響聲。聽著聲音判斷,華南笙聽出來了應(yīng)該有個六七人,偶爾有幾聲馬蹄,華南笙判斷有一人騎馬。他循著聲音望去,從林間冒出一名黑袍人,他牽著馬。身后跟著六位甲士。
華南笙眼睛瞇起來了。
黑袍人全身套著黑色袍子,卻遮不住挺起的大肚子,他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后面跟著六人,全身披著銀色盔甲,頭上戴著半球形鐵帽,兩人掛著劍,兩人拿著長矛,還有兩人拿著圓盾背上背著小字弓弩。鎧甲和盾上都印著長著牙齒的食人魚。
“這是誰?”華南笙問羅伊。
羅伊坐起來,忙的一拍腦子,“今天是十月初一,收稅月,他們是來收稅的!”
“收稅?”
“嗯,為首的我見過。是泰沙家族臨河堡的學(xué)士?!?p> 學(xué)士?這騎馬的那位領(lǐng)頭人,倒是和自己老師很像。
華南笙若有所思!